第一卷 海客談營州 第三十章 束縛全開
“給我讓路!!!”
伴隨怒吼,賈子英的重拳一次又一次將枯木的巨人轟散,可更多的敵人卻前赴後繼,阻礙他前去保護白澤的道路。
這些木人身軀脆弱、並不強橫,比較討厭的是數量多、個頭大,排排站往那一杵便是一堵高牆,賈子英跟樹妖鏖戰有傷在身無法爆發突圍,竟被這些烏合之眾給困在了包圍里。
這位從業七年的二十五歲官武人氣得額頭青筋暴跳,咬牙切齒:樹妖已經往白澤的方向殺奔過去,以白澤的實力根本無法跟他抗衡。
自己遲到一步,利貞必死無疑!
就在這焦頭爛額的時刻,一道銀藍色的能量漣漪忽然從妖樹的方向呼嘯而來,將圍堵的木人們給拍了個粉碎。
能量漣漪同樣波及到賈子英,險些令他摔倒在地。
“怎麼回事……”這銀藍色漣漪中所含帶的濃厚真元,賈子英肯定即便是自己父親賈錚都無法企及!
緊跟着,他便覺察到遙遠彼端,白澤的氣場在發生劇烈變化。
他竟然在這種時候突破境界,晉陞了地煞境?!
不,不止如此!
驚詫之下,賈子英連忙縱身,向著藤蔓纏繞、根莖圍攏的妖樹方向衝去。
“正明公,您白家的子孫果然都不是尋常人物!”
……
“境界限定?”
“對的。尋常修鍊者,在您三項技能都達到五品的階段就差不多能升入地煞境了。雖然晉陞之後實力確實得到增強,但過於追求晉陞速度反而會導致根基虛浮,徒有其表。”
“所以系統對我進入地煞境的實力進行了限定,拔高了我升入地煞境的門檻,是這個意思?”
“嗯,雖然這樣做會讓少爺進入地煞前偶爾吃癟,但可以在真正登臨地煞境界前打下深厚根基,做到萬無一失的強大。”
說著,青竹抬手指向系統中的提示信息,欣然神色不加半分掩藏。
“所以在登入地煞境后,您便一舉登頂,直觸天罡。”
“如果說尋常修行者夯下的地基有一尺,那少爺的地基則有一丈,即便是到中後期的縱橫境與逍遙境時,依然能夠受惠於此時的境界限定。”
領會了青竹的意思,白澤短暫沉默過後無奈搖頭,輕笑一聲。
“你啊,總是能給我整出點新花樣。”
他的笑容和自言自語引起了樹妖的警覺:“你在跟誰說話……”
白澤看向樹妖,笑容中充滿了危險與神秘:“管你屁事。”
嗖嗖嗖!數十柄木劍破風尖嘯,向白澤襲來。
望着那雙因自信而古井不波的雙眸,樹妖的狂怒呼聲越發慌亂:“別以為一瞬入地煞便有勝算!你可知地煞與天罡之間的天塹鴻溝!何況、何況我已經是大天罡境界,半步踏入洞明境!”
但是他的心裏又不由得感到不安——矗立地上五百年,風送消息,雨送消息,飛鳥走獸亦有消息,他從來不曾聽說過這世間有修行者在半死之時忽然晉境、一步四階直達地煞巔峰!
真元充沛、氣力充盈,白澤深吸一口氣,地煞境巔峰狀態的肉身馬上呼應他的吐納,只有天罡境界才能做到的真元纏繞此時竟已經隱約顯現出來。
“十步拳,精進。”
【精進八品功法,十步拳】
【消耗武德銀,四兩】
【精進成功,獲得武功……】
飛劍來襲,已在咫尺!
白澤獰笑,高抬右腿,向地面狠狠踏足。
轟隆一聲,環繞白澤周身,地下土石忽然迸濺飛空,化作兇橫圍牆截斷木劍進攻,將數十把飛劍全數阻擋!
樹妖大驚,不等理解過來眼前景象,白澤身影驟然躍起、消失不見。
“什麼!”樹妖已經喪失了全部從容,陰柔俊美的面龐因憤怒、痛恨、恐懼的複雜影響而越發扭曲,在後退中驚慌地尋找着白澤的身影,“去、去了哪裏!”
“在你面前。”身比話快,拳比身快——當白澤說完這話的時候,他緊貼樹妖腹部的拳鋒已經炸開拳勁,迸濺的餘波里夾雜着絲絲淡藍色真元,將白澤一身長袍吹得亂舞。
瞬移技能【天淵】,非常好用。
完完全全地吃下這招,樹妖甚至不能發出一聲哀嚎,乾嘔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怎麼可能……這勁力……竟然……!
迎面而來的踢擊令樹妖眼前一黑,重重撞擊在樹榦上,震得滿樹頭顱紛紛哀嚎。
放下追擊的右腿,確認自己狀態良好的白澤滿意點頭。
眼中,精進的十步拳名稱改變。
【玄空勁,習得】
十步拳的功效是將勁力沿拳鋒隔空打出,十步之遠。在實踐中,白澤已經能夠將這勁力延伸到手持的兵刃之上;而如今的“玄空勁”更是將“凌空出勁”的特點發揚光大。
玄空勁,不僅能令勁力打出百步之遠,更打破了“受限於拳”的限制,使隔空的拳法變成一種可以由任何部位催發、由白澤隨意操控方向與聚散的勁力。
加之進入地煞境已可以隔空發勁,玄空勁便更是如虎添翼——飛劍襲來時,白澤頓足入地、炸土石升空以護身;而貼身的一拳則凝結三重勁力於拳上,借寸勁之勢一瞬催發。
管你是什麼天罡境地煞境,挨下這招,指定沒你好果子吃。
樹妖掙扎爬起,玉帶掉落、綠袍破損,他的身軀正逐漸消退色彩,變回粗糙暗淡的木紋。
望着他的慘象,白澤乘勝追擊猛出一拳,玄空勁力向樹妖頭顱飛旋而去。
千鈞一髮時刻,樹妖喚起錯節盤根阻擋勁力,自身則又一次從樹身汲取真元、修補了損傷。
他感到驚訝、也感到恐懼——曾經,他以為人類比樹強的地方不過就是多了兩條可以自由移動的腿。可今日,他才真正體會到那份屬於弱小人族的靈活、強韌與凶蠻,以及最危險的、藏在那副軀體之中的頭腦心機。
與賈子英搏鬥,就彷彿面對雄獅,雖然強大,但是直截了當。
而與白澤戰鬥,卻讓人覺得好像在面對一條纏在自己脖子上的毒蛇,你要當心它的窒息纏繞、還要當心它的致命毒牙,它冰冷的鱗片、它尖銳的嘶吼、它時隱時現的蛇信子,無不令人風聲鶴唳!
一定殺了他,否則死無葬身之地的一定是自己——他的眼裏,沒有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