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海客談營州 第十一章 修鍊成果
回到客棧，店主人接了衙門的通告，知道白澤今晚斬殺行屍是大大的英雄，連忙迎上前去噓寒問暖，關切非常。
白澤隨便吃了些東西，又要了桶熱水，在房間裏沐浴解乏。
熱水的浸潤里，他仰面朝天，在技能面板中端詳着新增的詞條。
曾經的曉暢明眸，如今為二品的“映月”，在四品“秋水”可以看清生機流動、三品“朗星”可以隔物透視的基礎上，如今的他可以洞察對方的底細——姓名、境界和道途，一目了然。
力量方面，四品的“開碑”給予相當程度的強韌和破壞性；三品的“扛鼎”極大地增強了他的爆發力和耐力；現今的二品“鑄骨”，則更加深入地增強了他的骨質，象徵著身體的鍛造已漸趨完善。
而在速度方面，四品的“踏雪”提升了身體的輕盈度，點地騰空，不留痕迹；三品“游龍”則讓他可以完美控制自己的重心，無論在多麼扭曲的姿態、多麼逼仄的環境下都可以保證完美平衡。到了二品神行，速度再一次得到質的飛躍，配合“扛鼎”提供的爆發力與耐久力，近可爆步奇襲、遠可續航飛馳。
不過連升三級帶來的感官衝擊和脫胎換骨的疲倦同樣不小，此時的白澤渾身倦怠，只想泡在桶里一動不動地癱着。
以我現在的身體機能，放在前世已經可以說是人類巔峰水平，甚至說超越人類也不為過……
這麼想着，白澤屈指一彈，指尖勁力因十步拳功法加持而凌空飛射，瞬間便將桌上一個茶杯給炸得粉碎。
“但是在這個世界卻僅僅只是‘即將進入地煞境’的程度么？”
“不過就是眼力好些、力氣大些、跑得快些，難道少爺前世的凡人連這點都做不到么？”遠遠地坐在床邊，青竹回應了白澤心中的感慨，“那等到以後您修鍊大成，進入玄通境、縱橫境，那豈不是能高興到晚上做夢都笑醒？”
面對青竹的小小譏諷，白澤哼笑一聲：“我又沒說今後還要修鍊，只是眼下東陽被封城，我為了自保才加點升級，學學功夫，防身而已。等回了東武城，我馬上躺平過我的小日子，再也不修鍊了。”
青袍少女聞言並不驚訝也不氣惱，反而揚天大笑，英姿颯爽全沒有尋常女兒家的嬌柔：“可在我看來，少爺對修鍊的事情倒是一副樂此不疲的樣子，恨不能今天入地煞，明天破天罡——難道這世上的男人都像少爺一樣嘴硬嗎？”
本想用怪話刺激青竹，沒想到反被她給譏諷了一番，白澤羞愧而笑，想要反駁卻也不得不打心底承認：修行進步帶來的喜悅貨真價實，雖然自己確實沒有流一天血汗就取得了別人十幾年打下的基本功，但他仍然在羞愧之餘心中暗爽。
爽歸爽，白澤也牢記那句已經爛熟於心的警句：所有命運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去做那種人前顯聖、耀武揚威的事情。
水涼了，白澤起身，擦乾身體換上睡衣，上床休息。他覺得如果孫府真的鬧鬼，以賈子英的本事足以應對。
“青竹，你說賈子英應該在什麼境界上？”
“等明天他回來，少爺用‘映月’一查不就知道了，問我做什麼。”
“這不是下午睡得太多，現在失眠了，找你說說話嘛。就當數羊了。”
……
第二天早上，白澤在天色微亮的時候睜開了眼睛。
他平常很少會起的這麼早，就算強撐着眼皮爬起來，也一定萎靡不振、形同廢人。“賴床荒上午，早起毀一天”這句話，在白澤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但是今天這種感覺卻並不明顯。
在白澤洗漱的時候，青竹做出了解釋：“鍛體可不僅僅表現在銅頭鐵骨、日行千里上——更有效率地休息，更有效率地恢復，同樣也是鍛體的重要成果。少爺現在睡一個時辰，頂過曾經兩個時辰。休息的效率提上來了，即便時常短一些也足夠恢復身體和精神。”
白澤一邊聽着一邊推開門，打算下樓吃飯。青竹則像個人人都看不到的幽魂似的跟在他身後繼續說道：“等到了天罡境煉神還虛、靈台清明，只需要小眯一會兒就能三天不眠不休。”
“那晚上不眠不休能幹什麼呢，一沒有迪廳，二沒有網吧，三沒有酒吧。頂多就是去逛青樓，那也不能天天逛青樓啊。身子吃得住，錢包還吃不住呢。”心裏向青竹絮叨着，白澤要了碗清湯麵作早飯。
對於白澤毫無理想抱負可言的態度，青竹無奈搖頭：“少爺難道就不能想一些更有追求的事情么？比如徹夜修習功法、提升境界？有我幫忙，您不管在哪條道途之上修鍊都是事半功倍的事情，三年之內沖入縱橫境也不是沒有可能。”
“哎呀青竹，我都說啦，我現在想的還只是過個安生日子。我死於車禍，再世為人，生前一不曾享受過半日榮華富貴、二不曾見識過世間紅塵絕色。所以說啊，我的思想境界就停留在‘富貴閑人’的層次，你難道非要我去匡扶天下、救濟蒼生？再說現在江山一統天下太平的，我怎麼好作那個以武犯禁的亂臣賊子呢。”
在踢皮球、和稀泥、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這種事情上，白澤的辯才是一般人難以超越的——既然擺爛就要有個擺爛的態度，有那個擺爛的本事，合法性談不上，合理性至少要靠自己這張嘴給它拉滿。
換了別人，此時已經差不多血壓拉滿了。好在青竹本來也不強求白澤，聽了他的話也不覺得是強詞奪理，便以手托腮望着店門外的大街，撅起嘴巴嘟噥道：“青竹也是為了少爺好，且不說縱橫太蒼、威震九牧，誰還不想修一個超脫輪迴、長生永樂呢……”
這時間，熱騰騰清湯麵端上了桌，然而白澤的注意力卻被身後逐漸靠近過來的濃厚真元吸引。如今三項技能都已經進入二品，他對真元的感知也比昨天敏銳了數倍。
他回身觀瞧，果不其然是賈子英自孫府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