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這也是法國人?

第538章 這也是法國人?

第538章這也是法國人?

“鬼佬上沙灘了!”

“這些壞鬼佬怎麼跟我們以前見的鬼佬不一樣?”

“以前咱們見到的那些鬼佬兵都是穿的紅衣服,戴桶毛,長得黑一點的還戴頭巾。這些鬼佬怎麼穿藍衣服,紅褲子?”

“花旗國的鬼佬們不是說了嘛,這是勞什子法蘭西國的鬼佬兵,不是英吉利國的鬼佬兵。”

“管他法蘭西國的鬼佬兵還是英吉利國的鬼佬兵,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說是法蘭西國的鬼佬兵厲害還是英吉利國的鬼佬兵厲害?”

“花旗國的鬼佬說,英吉利國的鬼佬兵在水上厲害,上了岸,法蘭西國的鬼佬兵厲害。”

“那咱們可不能讓這些法蘭西國的鬼佬兵上岸!”

香山兄弟礁附近,一隊正在巡邏的粵勇新兵營鄉勇們望着一艘小型炮艇上的法國士兵議論道。

這艘炮艇名為雷納號,其排水量很小,僅有兩百多噸,艇上乘員也不多,只有二十來人。

但這些巡邏的粵勇至少看到艇上有三四十來人,多出來的那些人,是負責偵查測繪工作的工程兵和尖兵連尖兵。

“花旗國的鬼佬們說得沒錯,這些法蘭西國的鬼佬水上的功夫確實不如英吉利國的鬼佬。”粵勇巡邏隊的什長梁修德見這艘小炮艇徑直衝入了礁石區,感到非常詫異。

“他們不知道這裏有暗礁么?”

兄弟礁附近的水域是一片礁石區,只是現在漲潮,藏於水下礁石不容易發現。

“什長!快看!鬼佬的船觸礁了!”

想什麼來什麼,一名眼尖的鄉勇指着觸礁的雷納號炮艇說道。

只見那艘小炮艇穩穩地坐在了一塊尖銳的礁石上,動彈不得。

“快去通知哨官!這裏有洋船觸礁!其他人散開,隨我一起放槍牽制住這些洋人!”

梁修德非常興奮,這些洋人看上去不是全部都會水,這艘小炮艇現在在他眼裏就是軍功。

“什長,這個距離咱們的槍夠不着他們。”一名大頭兵道。

“就你屁話多!”梁修德瞪了那名多嘴的大頭兵一眼。

“快散開!洋人的船上還有炮!炮彈可不長眼!”

梁修德也沒想打死雷納號上的法國兵,他還更想抓活邀功呢。

只是忌憚於雷納號上裝備有艦炮,以及法軍人數遠比他們多,這才不敢輕舉妄動。

很快,梁紹瓊聽說有法國人的炮艇擱淺,親自帶着三哨(連)山字營的人馬趕來,還問薩特借了3門6磅的薩克拉門托炮,連炮兵都一起借走了。

這些法軍也是倒霉,放下的救生艇沒劃出多遠也觸礁了,救生艇上的水兵只得重新回到船上。

雷納號上的法軍進退兩難,面對岸上粵勇士兵射來的槍炮,只能使用雷納號上的四門艦炮進行還擊。

只是粵勇陣型十分分散,雷納號上的法軍又是以低打高,甚至連岸上的人在哪裏都看不清,只能憑藉直覺和對方的槍炮聲進行還擊。

倒是3門6磅的薩克拉門托野戰炮,憑藉著射速和精度上的優勢,居高臨下,穩穩壓制住了雷納號上的四門艦炮。

“薩特這老小子的炮兵打得真是又快有準!”梁紹瓊忍不住感慨道。

梁紹瓊的炮兵團也裝備有6磅薩克拉門托野戰炮,只是粵勇炮兵的素質和薩特的私人炮兵根本不是一個水平。

薩特的私人炮兵還兼職薩克拉門托兵工廠質檢員的工作,這些人一個月打掉的炮彈數量恐怕比粵勇炮兵一年打的炮彈都多。

附近經過的英法軍艦聽到炮聲前來支援雷納號,這讓雷納號上的法軍重新燃起了希望,只是很快,他們的希望便破滅了。

英法軍艦幾次嘗試進入兄弟礁險些觸礁后選擇放棄進入兄弟礁,而是放下救生艇打算將困在雷納號上的法軍救出來。

只是這些放出來的救生艇在岸上敵軍越來越猛烈的火力打擊之下,也只能灰溜溜地撤出了兄弟礁,其中一艘英國救生艇在撤退途中也不慎觸礁。

遺憾的是這些英軍水兵水性極佳,還是讓他們遊了回去。

見無法救出雷納號,又即將退潮,英法的救援艦船只能無能狂怒地朝岸上放幾輪炮,隨即便撤到更安全的海域。

到了夜間,薩特將兩門更重的12磅薩克拉門托野戰炮拉到了兄弟礁附近,迅速組裝好后親自操炮射擊,過了一把癮。

薩特打炮的機會很多,但有活靶子打的機會可不多,薩特越打越上頭,直到雷納號上的法軍舉起了白旗還不肯善罷甘休,又打了兩輪才收手。

雷納號上的原有39名法軍海陸官兵,除了一個不會水的工程兵落水被淹死,7人在炮擊中身亡外,餘下31名法軍盡數被俘。

見遠處的英法軍艦尚未撤走,梁紹瓊只得放棄了俘獲雷納號的想法,命人拿來炸礦山用的黃色硅藻土炸藥炸毀了雷納號。

回到香山港,梁紹瓊和薩特連夜審訊起了這些俘虜。

梁紹瓊命令這些被繳械戴上鐐銬的法軍俘虜站成一排,他在這群法軍俘虜面前來回地走來走去,觀察着這些法軍俘虜。

“這他娘的也是法國人?法國人也蓄奴?”

梁紹瓊在一名黑人俘虜前停下,藉著煤油燈發出的光亮上下打量着這名黑人俘虜。這名黑人俘虜在一眾白人俘虜中十分扎眼。

在梁紹瓊的認知里,法國是白人國家,並沒有黑人國民。

“西非殖民地的土兵,沒什麼好稀奇的,英軍中還有大量印度土兵呢。”薩特隨即又指了指幾個阿拉伯面孔的俘虜說道。

“這幾個雖然看着也挺白的,但他們也不是正統的法蘭西人,是北非殖民地的土兵。”

“哪個是真正的法蘭西人?問問他們此次行動的目的是什麼!”梁紹瓊不了解法軍,沒成想法軍的人員組成竟如此複雜。

薩特在一名法國陸軍的士官前頓住腳步,至於為什麼薩特確定此人是一名陸軍士官,原因也很簡單,從他所穿着的軍服上獲取到的信息。

這名士官手臂前方的兩根橙色橫條就表明了他的士官身份。

手臂上方所佩戴的兩排紅色倒V型臂章表明這個士官是長期服役的老士官,以紅色和綠色為色彩搭配的簡章表明這名士官隸屬於尖兵部隊,是精銳部隊的士官。

克里米亞戰爭期間,加州的蓮花服裝廠為法軍生產過大量的軍服,因此薩特雖然遠在加州,沒有到過法蘭西,但對法軍的軍服卻了如指掌。

“這個就是正統的法蘭西人,還是一名老兵。”

薩特將目光從法軍士官的簡章上挪到臉上,他直視着這名士官的眼睛,用不是很熟練的法語喝問道。

“說吧,中士閣下,你們尖兵連這次行動目的是什麼!”

“你是法蘭西人?”

見對方對法軍如此了解,法軍士官非常詫異。只是對方法語又比較蹩腳,能夠很明顯地聽出,法語並非此人的母語。

“現在是我在審問你!不是你審問我!”

薩特也不和這名法軍士官客氣,直接一拳往對方臉上招呼。

薩特祖籍德意志,小時候在戰火紛飛的德意志地區長大,他對法國人不僅沒有好感,反而還有幾分恨意,尤其是法國的軍人。

“無可奉告!”法軍士官咬着牙道。

見對方骨頭還挺硬,處理戰俘經驗豐富的梁紹瓊也沒有廢話,他揮揮手,示意親兵上來直接上刑。

幾個親兵動作嫻熟地將法軍軍士摁到在地上,死死用膝蓋頂住他的手,隨即找來幾根竹籤往法軍軍士的指甲縫裏扎去。

一時間,法國軍士殺豬般的嚎叫聲響徹整個大院。

幾個法軍新兵嚇得渾身顫抖,兩腿戰慄,捂着眼睛不敢看,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梁帥,這廝嘴還挺嚴實,什麼都不肯說。”

折磨了一番后,親兵向梁紹瓊彙報道。

“把他褲子扒了,找幾塊蠟給他洗洗鳥。”說完,梁紹瓊又對薩特說道。

“薩特先生,請你轉告他,我梁某人不怕他不說,就怕他扛不住我的刑。”

嘴硬的舌頭梁紹瓊也不是沒見過,在江南他沒少審過長毛的舌頭,很多舌頭能扛得住一輪兩輪,一天兩天,但能一直扛下去不過是鳳毛麟角。

這裏這麼多法軍俘虜,他就不信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薩特將梁紹瓊的話轉告給法軍軍士,法軍軍士聞言瘋狂地對梁紹瓊狂飆髒話。

梁紹瓊聽不懂法語,問薩特道:“他說什麼?”

“他說你是野蠻人,不講文明。”薩特翻譯道。

“野蠻人?告訴他,野蠻人再野蠻也沒有到他法蘭西的國土上撒野。至於文明?他們這些強盜也配自詡文明人?”梁紹瓊冷笑道。

“今日我就讓你們這群文明人開開眼,領教領教我們野蠻人的待客之儀!”

不多時,親兵便拿來幾塊蠟點開,往那法軍軍士的要害處低。

初時,法軍軍士還能咬牙扛住。

梁紹瓊很有耐心,他也不着急,命人給他潑盆水降降溫,撒海鹽繼續滴。

有親兵覺得滴蠟不過癮,時不時直接上明火燒。

沒多久,整個大院便充斥着一股焦臭味,幾個膽小的法軍士兵已被嚇得失禁。

那法軍軍士終於扛不住,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原來他們是奉命對香山港,及其周圍區域進行測繪工作,同時為後續大軍的登陸,選擇合適的登陸地點。

香山港碼頭有重型岸防炮,且淇澳島山上的炮台能與碼頭上的岸防炮形成交叉火力。

這些天法軍以補充給養,購買軍需為由三番五次試圖靠近香山港都被驅逐了,法國海軍也領教了香山港岸防炮的威力。

懾於岸防炮強大的火力,法軍不得不放棄以軍艦艦炮進行掩護,陸戰隊強攻奪取香山港的計劃。

艦炮雖然火力強大,但在顛簸的海面上和以逸待勞,準備充分的岸防炮進行対轟終究還是吃虧。

法軍高層經過商議后選擇另闢蹊徑,從其它地方進行登陸。雷納號正是其中負責測繪踩點的一艘小炮艇。這樣的炮艇,法軍一共派出了三艘。

當問及那些法軍俘虜為什麼不打廣州反而想要對香山港下手時,那些法軍也很實誠,說是英國東印度公司的人告訴他們香山的美洲銀行有大量的黃金,其他商行也在香山港儲藏了不少金銀財寶。

審完法軍俘虜,梁紹瓊將今天發現雷納號的巡邏隊長叫到跟前,賞賜了他以及整個巡邏小隊200美元加州金幣。加州美元由於用料足,鑄造工藝精良,在開埠地區非常受歡迎,是比鷹洋還要硬的硬通貨。

得知這個巡邏隊長是梁家子弟,梁紹瓊非常高興,特地對他說了幾句勉勵的話。

梁修德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執掌粵勇后,梁紹瓊成為廣東地區最顯赫的人物之一,威望極高,平常人平時想見梁紹瓊一面都很難,更不用說單獨說上幾句話了。

做完這些,梁紹瓊和薩特由於忙着審問俘虜,都還沒吃晚飯。梁紹瓊遂留薩特一起吃了個夜宵。

兩人現在最擔心的事情就是法軍登陸了。

梁紹瓊看着收繳來法軍裝備,憂心忡忡。

守香山的粵勇除了精銳的山字營裝備原版的沃爾特式步槍,其餘的部隊所裝備的步槍是和法軍一樣的出口型沃爾特步槍。

在步槍這一塊,雙方的差距不大,粵勇可以說還略有優勢。

但在其方面,法軍的裝備則要全面優於粵勇。

法軍裝備的腰帶、肩帶、彈藥帶、水壺、羊毛毯、背包等攜行裝具全都是高質量的工業品,大衣和軍服是質量尚佳的羊毛大衣,靴子是耐磨帶扣,可以調節鬆緊的牛皮靴和羊皮靴。

打開一個普通法軍士兵的帆布背包,梁紹瓊發現背包內有多個隔層,隔層內除了有硬麵包、罐頭食品、肉乾、糖之類的軍糧外,還有如小刀、火柴、針線包、香煙等生活用品。

普通法軍的背包,就跟一小倉庫似的,令梁紹瓊羨慕不已。

帶兵這麼多年,他清楚後勤是才是最體現一支軍隊實力的地方,普通士兵的裝備都能細緻到如此程度,且不說法軍戰鬥力如何,國力肯定十分雄厚。

饒是粵勇最精銳的嫡系營,梁紹瓊也無法給每個大頭兵都配備如此齊全的裝備。

最後梁紹瓊還不死心,拆了一支從法軍處繳獲來的步槍,結果依舊讓他感到失望,法軍士兵對步槍的養護非常好。

“這些法軍的裝備倒是不錯,可以和西部旅媲美了。”薩特也饒有興緻地翻看着法軍的小物件。

“裝備太全了,雖然還沒有像樣的正式交手,但看這些裝備,法軍就不是好對付的敵人。”梁紹瓊命人將這些東西拍照記錄收起,背着手凝望着身後的地圖問薩特道。

“薩特先生,如果你是法軍指揮官,你會選擇在哪裏登陸?”

“你是在明知故問。”薩特見梁紹瓊的目光死死盯在澳門上,替他把答案說了出來。

“只有逼不得已才需要搶灘登陸,況且香山人口稠密,無論法軍從哪裏登陸,都很難瞞過我們,除了一個地方。”

“澳門。”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把心中的答案說了出來。

澳門雖小,但五臟俱全,有現成的港口碼頭可以用。法軍可以通過澳門半島直接向香山港進軍,香山港到澳門半島的距離不過四十餘里。

按照法軍的行軍速度,用不了一天,輕步兵就能直抵香山港。

“澳門為葡萄牙人所佔,葡萄牙人會讓法軍從澳門通過嗎?”這是梁紹瓊心中最後的疑惑。

“英法的軍艦停在門口,由不得葡萄牙人同不同意。”薩特用鉛筆從澳門半島劃了一條通往香山港的線。

“我也建議在這裏部署一些精銳部隊以防不測,要攻擊香山港,這是最高效便捷的進軍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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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0美洲黃金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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