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孩心性
“對對對,還有那個恐怖的笑容。從以前聽說洋娃娃帶着詭異,我一直都不理解,但是現在有點明白了。”
“確實,這種像人不是人的東西最可怕。因為有一種不確定性,不知道怎麼描述才會產生這種似有非有的恐懼感。”
黃捷解釋道:“你這個現象心理學有個詞可以解釋一下,叫做集體潛意識,就是說我們人類精神的最底層,有一個洋娃娃在人類社會中已經存在了很長的時間,它給人造成的恐懼的因素也一代代地傳承了下來,就像沒有受過刺激的小孩子也會怕黑、怕蛇一樣,對於洋娃娃的這種社會而非自然產生的恐懼也埋藏在了人們的“集體潛意識”中,所以即使是沒有受過恐怖片刺激的小孩子也會感到害怕。”
黃捷撓了撓頭,繼續說道,“其實我也想說,但是又不特別敢肯定,女人的頭髮顏色太怪異了,這不像是能遺傳出來的淡金色,這也表明了他可能被囚禁了很久。”
“你是說這裏面可能牽扯到囚禁?”
“不排除可能是,還是得先確認死者身份。”
大雪依然在下,這個該死的天氣也沒有給他們任何幫助,風嗖嗖的就像刀子一樣刮著他們的骨頭,黃捷和吳智輝拿着鐵鍬在活動中心這裏清理了一次又一次,除了找到一些黏在冰面上的碎布以外一無所獲。只能把現有的材料用搜證袋一個一個放好,分裝上車。
周圍的居民也開始議論起來,吃瓜群眾永遠都不會知道什麼叫做添麻煩,要不是鄭雅月強制屏蔽掉了這周圍的信號,可能用不了多久就會發酵出一些不好的輿論。不過也給他們傳遞了一個信息,沒有哭聲,所以這個女人不屬於這個小區。
辦公室內。
黃捷緊緊的握着一杯熱咖啡,鄒若光把鑒證科的照片一張一張梳理出來,他把死者死亡的照片被釘在小黑板,各個角度都有,依次排列下來是雪人、屍體、周圍建築、和拆卸下來的組成成分照片。
黃捷拿起完整雪人的照片,大概1.3米左右,兩根被削平的木枝插在兩旁,一個80年代的提桶倒扣在頭頂充當帽子,死者的面龐露出來,“兩個方向,這個光禿禿的木枝在哪裏找來的,應該是提前在家裏做好,這個鬼天氣在樹下等可不是什麼好辦法。第二個就是這個鐵桶比較有特色。”
“木枝成分分析出來了,是松樹的樹枝,這個小區沒有,應該是自己攜帶過來的。在郊區比較常見,這個城市好幾個地方有專門種植松樹的村莊。”鄭雅月拿來“新鮮出爐”的樣本報告。
“這個鐵桶讓我回憶起了小時候,我依稀記得我奶奶出嫁的嫁妝有一個這樣風格的鐵桶,上面還印有一個喜字。”吳智輝話風一個停頓,“現在基本已經不再使用這個東西,從銷售渠道可以想想辦法。”
“堆雪人是一個大工程,小朋友們都喜歡樂此不疲的在那裏呆好幾個小時完成,但是成年人往往沒有那麼大的耐心。”黃捷解釋說,“他對雪人有異常的喜愛。”
吳智輝搶着說,“廢話,不喜歡能在這個零下10多度的天氣里堆嗎?”
黃捷指着這個精細的雪人,完整度都比較高,他還細心的把周圍的雪做出個隔斷,讓整個雪人成為矚目的中心,“對,這是重點。這是超越了惡劣天氣的愛,或許跟童年的缺失有關,對堆雪人有一種可怕的執念,超越了天氣。但是有一點很反常。”
“哪裏反常?”
“如果你是小孩子的心性,你應該會想,雪人是不是越大越好,這個1.6米的雪人可不像是一個成年人做出來的規模。”
“所以他可能是身高不夠,亦或者體力不夠?”
“不僅如此,我的主觀臆斷還是偏向是外面的人乾的,在自己附近‘做事’,太容易被發現了。”
“但相對應的,在附近‘做事’也是一種容易隱藏DNA的手段。”
“他應該有一輛車。或者什麼搬運工具,能夠輕鬆地把100多斤的物品搬來搬去。”
“車轍!”重案組成員們異口同聲的說道,連綿的大雪雖然會掩蓋掉很多痕迹,但是按照帕斯卡原理,受力面積比較小的車轍的印記會下沉得很深,後續的大雪覆蓋上面,反而會保護下面的雪層痕迹保留的特別完整。
“所以鑒證科的同事特別討厭你們這群王八蛋。”作為鑒證科的鄒若光不滿地說道,要一塊一塊雪清理過去,這兩天都不用想着睡覺了。
接下來是屍體的面貌特徵,身高156CM,年紀大概是29歲左右;幾個重案組成員看得出神。詭異的笑容,臉上的血液被天氣凍成醬紫色,既恐怖又可憐。動物都是會有保護雌性的行為,哪怕是跨越種族,這也是我們一代又一代能夠傳承下來的原因。這個混蛋沒有,身體的完整度能夠表明這個女人經歷的折磨比我們所經歷過的任何傷病都要沉重。
“有找到女人的信息嗎?”黃捷問鄭雅月,按照失蹤人口對比應該很容易匹配上。
“沒有,還在匹配,目前看來,可能要跨市進行對比了,本市沒有符合的失蹤人口。”
“牽扯到囚禁了啊,數罪併罰,這個王八蛋肯定會受到因有的報應。”
“你還指望‘上天’?”
吳智輝握緊拳頭惡狠狠的說道,“不,我會是手刃這群混沌的‘行兇者’。”
“不管怎麼說,兄弟們。我們的行動得加快了。”黃捷拍了拍每人的肩膀,沒有繼續說下去,辦公室陷入了沉默。有些事不用說明,有虐待傾向的人,直系親屬是發泄;而沒有血緣關係的,給大家提一個人,亞伯特,最終的統計數只有一個大概的數量,性侵了300人,至少有15人遇害。最後,他是因為寫信挑釁警方而被捕。所以,我們能看到的東西,很可能是兇手讓我們看到的。那些我們看不到的,可能已經沒了,也可能正在受盡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