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 06
不出所料,阿彪這次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劉老頭搞定了,回家的路上激動不已。剛到家,就趕緊給阿義和阿仁打了電話。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后,阿彪累倒在床上,呼呼地睡了,嘴角還掛着了一絲幸福的笑意。
第二天下午,還是兩點左右,阿仁手提一個黑色的膠袋,鬼鬼祟祟地來到了茶館,還是那個老位置,不過阿仁是第一個到的。
阿仁一個人坐在那裏,雖然茶館就他一個人,還是略顯局促,有些坐立不安,眼睛不停地瞥向膠袋,心裏也是納着悶兒,
彪哥為啥需要黃色電影光盤和雜誌呢?
這跟拆機器有什麼關係?
他們倆怎麼還沒來?
原來,昨天晚上阿彪給阿仁和阿義通話時,提出了需要黃色雜誌、電影、圖片等等,只要是腌臢~淫~穢的東西就行。阿仁便想到他曾經偷偷地發現表舅家裏有這些,自己還拿過光盤封面擼過“管子”。於是阿仁當即就興奮地請纓來搞到這些東西。但是他也沒有問問阿彪到底用這些幹啥,而且他還必須得瞞着表舅拿這些東西。心裏的疑惑與不安自然讓他有點無所適從。
至於阿彪為啥會提出這個要求自然是和劉老頭有關的。阿彪發現了劉老頭的“不良嗜好”后,劉老頭在阿彪面前就徹底蔫了,阿彪站在劉老頭的面前就像家長教訓犯錯的孩子一樣。
可阿彪並沒有得寸進尺,當時他大喝一聲之後,就把劉老頭扶起來,並再次提起了賣破爛的事,劉老頭當即留下了眼淚,雙手捂着臉,頭點如搗蒜。
當時,阿彪的眼睛瞪得溜圓,簡直要發出兩道綠光,大自然賦予人類的原始野性瞬間暴露無疑,但是他還是壓制住了內心的狂喜,壓制住了野獸面對食物的統治感,不緊不慢地安慰着這個可憐的老頭。
阿彪許諾與劉老頭,自己不會說出他的另類嗜好,而且事成之後還會給劉老頭一些好處。劉老頭感激地望着阿彪,還想解釋些什麼,但是阿彪並沒有給他任何機會,說完了該說的就離開了。
而阿彪之所以先送給老頭這些~淫~穢~物品不僅僅是投其所好的示好,最重要的,阿彪是想讓劉老頭牢牢地記住,記住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記住劉老頭自己承諾。它們會像釘子一樣,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扎紮實實地釘在劉老頭內心的恥辱柱上,讓劉老頭在阿彪面前徹底的蔫住,讓他那曾今多麼高尚的堅持徹底粉碎。
阿彪的險惡用心確實是阿仁和阿義無法理解的,就如同阿彪的死是阿仁無法理解的一樣。
到了三點多的時候,阿義才出現在阿仁的面前,而且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阿彪死了!
阿仁愣了一下,剛開始還以為阿義在開玩笑,可是看到阿義堅定地站在那裏嘆了口氣,阿仁忍不住問了句:“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義坐下后,沒有立即說什麼,而是喊來了茶館老闆,問了問有沒有啥吃的,老闆聽出客人要吃飯,本來想回句“沒有”,畢竟是茶館嘛,沒有很正常。可是轉念一想,好不容易來了個需求,作為一個商人,怎能會對需求無動於衷呢?而且是門店快要倒閉的老闆!
於是老闆豪爽的回了句“要啥都有!”
“魚香肉絲,宮保雞丁和燒茄子,”阿義如貫口一般一氣呵成,“阿仁,你要來點不?”
阿仁本來正想問他阿彪怎麼就突然死了的事,誰知聽完阿義報了幾個菜名以後,肚子竟也有點餓了,咽了下口水說道:“行,咱倆人差不多了。”
“再加兩份米飯。”阿義又補充一句。
老闆記下后,便回到了前台,低着頭點開了手機里的點餐app,在全市僅有的幾家還在營業的飯店裏挑了個最便宜的,點完了菜,老闆也就心滿意足的嘆了口氣,轉念一想,又趕緊在送餐地址上加了一句“某某茶館後門”。然後,茶館老闆就放心的搬起一個小馬扎,向店面的後門走去。
等餐的時候,阿仁繼續追問道阿彪的死,阿義便把昨天晚上阿彪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這時阿仁才明白黃色光盤雜誌的事。
然後,阿義又說起阿彪給他倆人打完電話后,阿彪在自己家裏發生的事。
阿彪在妻兒休息前就睡著了,可是到了後半夜,阿彪突然滿身大汗地醒了,不停地咳嗽,還打開了窗戶,說屋裏太悶喘不過來氣。他的妻子正感到奇怪,阿彪突然口吐鮮血,大口大口的血液吐在了床上,最後癱倒在床頭再也沒有醒過來。第二天的屍檢報告顯示,阿彪染上了瘟疫。
“你是怎麼知道這麼詳細的?”阿仁有點疑惑,阿彪突然開始支支吾吾起來,最後才斷斷續續地說:“我,嗯……是的,啊!我給他老婆打電話才知道的。”
阿義又趕緊抱怨道:“這下全完了,沒有阿彪,‘賣破爛’的路子算是徹底斷了。”
阿仁低頭陷入了沉思,其實當阿仁得知他們三人要拆工廠里的機械賣錢的時候,心裏就已經有點害怕了,尤其是一個人躺在床上瞎想的時候,潛意識裏的退堂鼓打得最凶。如今得知阿彪死了,再也不用干違法的事了,身心反而像得到解脫一樣輕鬆起來。
兩人吃過了飯,阿義說他請客,阿仁便起身先離開了,而當阿義結賬時,先問了老闆一句:“今天等了半天也沒見阿彪來啊,阿彪上哪去了,老闆知不知道?”
阿義知道阿彪是這裏的常客,和老闆也是認識的。
老闆也納悶:“是啊,往常他跟你經常來的,我也不清楚怎麼個回事。”
阿義笑了笑,好像明白了什麼,便又說道:“賬先算在阿彪身上,回頭一起結了!”老闆一聽差點急了眼,但是看阿義肥頭大耳,身體壯實的不得了,也就沒說什麼,陪着笑臉送出了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