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壞駙馬
皇帝病重，昏睡不醒，全憑名貴藥物吊著一口氣。
慕憐心作為最受疼愛的女兒，自然需要去伺候他。
說是伺候，其實也就是在皇帝旁邊說說話，看看能不能將老頭子喚醒。
“父皇，你快些醒來吧。”慕憐心想來想去，也就說了這一句。
她沒發現，周圍的宮女太監們悄悄退了下去。
她彎腰替老皇帝拉好了被子，正欲站起身，冷不丁被人從後面抱住了。
驚呼還沒出口，嘴巴就被人捂住了。
完蛋，該不會是什麼歹人吧！
她下意識舉起雙手，想說自己已經投降了。
這倒是給了身後人可乘之機，他左手捂嘴，右手攬在她腰上，貼得更緊。
公主的腰，不堪一握。像春日裏剛抽出的枝椏，可能一折就斷了。
慕憐心僵直着身體不敢動，她被一股強勢的氣息包圍着。
身後人的氣息非常陌生，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是一個成年男子。
小公主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裏轉了，這人究竟是來刺殺皇帝的，還是來刺殺她的？
嗚嗚，還沒活夠呢。
顧沉昱清楚感覺到懷中的小姑娘一抽一抽的，似是快要哭了。
又哭什麼，嬌氣丫頭。
他靠近她的耳邊，先是作壞地吹了一口氣，看到小耳朵成功變了顏色，他才開口說話。
“憐心，可有想我？”
聽這意思，還是熟人？
哪有認識還這麼嚇人的呀！真是不講道理。
“你不說話？不說話我就當你認了。”顧沉昱說話的時候，氣息盡數撲在了慕憐心的后脖子上。
酥酥麻麻的感覺傳遍全身，慕憐心不自覺地仰起了脖子。
“別……別這樣。”
脖子後面最禁不住癢，這是她的小秘密，還不曾有人發現。
顧沉昱從她的反應里已經窺探出秘密，因此更是放肆。
“哪樣？是這樣嗎？”他說著，又對着她的脖子吹了一口氣。
慕憐心後背縮起來，聲音里都帶了一些微弱的哭腔。
“你到底是何人，要是再這樣，我就我就叫人了！”
小公主嬌滴滴的，就算是威脅也沒什麼太大力度。
顧沉昱有段時間沒見到她了，心裏想得緊。
不過他有些失望，才這些時日，沒良心的小公主就已經忘記自己了，還真是令人傷心啊。
顧沉昱有些想逗她，故意說道：“好哇，我一介賊子，冒死闖入皇宮，只為一親公主芳澤。公主大可高聲呼喊，最好將外面那些沒什麼用的太監侍女都叫進來。”
“哦對了，還有你父皇。最好也把他喊醒，讓他瞧見你我這副模樣。”
慕憐心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頓時全身皮肉都緊了！
她怎麼忘了，她還站在皇帝床前呢！
雖說不是真正的爹，但這感覺也太奇怪了吧？
慕憐心被這登徒子欺負慘了，抽了抽鼻子，纖軟的睫毛上掛着細碎的淚珠，顆顆分明，好像落在她眼間的透明水晶。
她張了張嘴想說話，嘴唇摩擦着他的手心。
痒痒的，熱熱的。
顧沉昱眼眸暗了，鬆開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壞人，你究竟想怎麼樣？”
她聲音軟綿綿，罵人的話說出口都有種撒嬌的意味。
顧沉昱雙手都摟在她腰上，手指無意識地上下摩挲。
“賊人所求不多，求公主賜吻罷了。”
他抱的太緊，慕憐心都有些快無法呼吸了。
雖然知道這樣做不對，但為了活命，她只能應允賊人條件。
“好……”小姑娘聲若蚊蠅，但卻是應了。
慕憐心一點點挪動脖子，她身體沒法動，只能扭頭湊去吻他了。
顧沉昱難得見到她如此主動的模樣，輕笑一聲，“閉眼，看見我的容貌，公主可就活不成了。”
他明明是在說瞎話，但這會兒卻感覺很是入戲。
嬌嫩任由擺佈的公主，沉睡不醒的皇帝。
顧沉昱覺得自己那顆一直被壓抑的瘋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慕憐心已經將脖子伸到最長了，卻還是沒有夠到他的唇。
小姑娘緊緊閉着眼睛，睫毛不自覺地顫抖，乍一看還真的像是在索吻。
她本以為這個賊人是要故意戲耍自己，沒想到腰間的大手突然鬆開了。
顧沉昱後退一步，拱手行禮道：“見過殿下，殿下金安。”
這突然的變故讓慕憐心懵了，她緩緩睜開眼，站在身後規矩行禮的，是個極為年輕的男子。
一身官服，氣質出眾，很難把他和剛才的登徒子想成是同一人。
看清他的面容之後，慕憐心更是柳眉倒豎。
“大膽！誰准你進宮的？”
平陽侯小世子顧沉昱揚眉一笑，英俊無雙的面容上更顯芳華無限。
“聖旨已下，你我下月就該是夫妻了。我實在想你想得緊，所以入宮來看看你。”
天地良心，籠絡這一幫太監宮女，花費了他不少銀兩呢。
不過，只要能見到他未來的妻，這些都不算什麼。
朝堂之上，人人都在忙着巴結蕭琅。
這深宮裏奄奄一息的老皇帝，早就不是香餑餑了。
慕憐心嬌叱道：“行禮之前，夫妻是不能相見的。你這就是壞了規矩！”
她與顧沉昱只在幾月前的宮宴上見過一次，那時他還是彬彬有禮的。
怎麼今天這般癲狂？
顧沉昱只是笑，“沉痾舊禮，有什麼好遵循的？只要你我二人心意相通，就是天天見面又何妨？”
如今天下正亂，各方勢力暗自涌動，平陽侯一家看似什麼都沒做，私底下的小動作也不少。
待找到合適時機，這天下究竟姓什麼？還有的瞧呢。
不過有一點倒是確定的。
無論他顧沉昱是何身份，慕憐心都會是他的妻。
“誰和你心意相通了！我們就只見過一面而已。”
慕憐心撅着嘴巴反駁道。
這人真討厭，這樣戲耍自己。
顧沉昱但笑不語，一面？誰說只有一面？
他湊過去，伸手一拉，將人攬進了懷裏，貪婪地嗅她身上的香氣。
他想這樣做，已經很久了。
慕憐心眼睛滴溜溜地轉，她現在有點懷疑這個駙馬就是“背叛者”了。
世子在朝堂內外的風評都極好，現在卻像個登徒子，顯然不合理。
嗯，一定是他。
被幸福感包圍的顧沉昱不知道，他的未婚妻正在謀划用刀捅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