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俠路起始 第16章:來自皇都的貴人
兩人騎着馬緩緩走在官道上,身後是背着山豬肉的捕兵和幫忙的農戶,左朝渟沒有多言,側耳傾聽着李義後面的話,“當時所有人都認為魏訓官是去送死,畢竟連官府都沒能殺死它們,他是上午去得,結果下午就回來了,那時候我也在場,魏訓官一個人扛着那頭最大的巨虎回來了,你知道有多大嗎?足足有一丈六尺(4.8米)長!”
“他身後跟着十幾個百姓幫他抬回了其它三頭大虎,這件事驚動了全城的百姓,所有人都知道虎災被一個人解決了,當時的縣令大人還給了魏訓官一座宅院以示感謝,並且還聘請他為林桐縣的捕兵訓官訓練武藝,其實以他的武功去更高級的郡府也是全軍訓官,事實也是如此,雲江郡太守曾親自上門邀請不過被魏訓官拒絕了,他說他來這裏就是因為厭倦了江湖,所以才來這裏落戶生活的。”
“先是一些膽子大的人上門去請魏訓官幫忙解決村子的獸患,他拿着長槍就去了,後來越來越多村子請他幫助,他也是來者不拒全部解決,和後面來的另一位先天存在何高林何大人一起守護了方圓百里百姓的安全,直到三年前…”
說到這兒,李義激動的神情變的有些低落,“三年前,知縣大人請魏訓官一同圍剿一批山匪,我也參加來了那次的行動,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山匪被我們圍殺的潰不成軍,結果那個該死的山匪頭領不知道從那兒得到的絕毒暗器,偷襲了魏訓官。”
說著李義低落的神情變的十分猙獰,“那種絕毒暗器竟然連魏大俠的功力竟然都無法抵擋,最後還讓他逃了!回到林桐縣的時候魏訓官已經昏迷過去,臉色也變成黑紫色,何大人用自己精純的先天真氣也只能暫時吊住他的一口氣。”
說到這兒李義面色一松,“也是魏訓官吉人自有天顧,神醫周昭師雲遊天下剛好到了林桐縣這才保住了性命,但同時也說了‘三年內不得動武,后兩年少動武,直過五年方可無事’。”
“受過魏訓官恩惠的人知道了這件事都來看望他,滋養身體的食物,藥物堆滿了整個院子,他們還自發組織去尋找那個該死的山匪,雖然找到了許多線索但每次等我們過去,他早逃了。”
“想不到魏叔父這些年竟然有這麼多事迹。”左朝渟感嘆的問李義道:“李捕隊你知道魏叔父的宅院在哪兒嗎?”
“當然知道,等等…”李義猛地回神,他想起了左朝渟剛才說的,“剛,剛才你說魏訓官是你的長輩?”
左朝渟一愣,合著你才想起,“是的,魏叔父是我師父的結拜義弟,這次我就是專門來拜訪他的。”
“原來如此。”李義明了的點點頭。
遠遠望去已經能看到林桐縣的城牆了,“王一,你帶着其他人先返回府衙,我帶着左少俠去一趟魏訓官那裏。”
“是。”身後的一個大漢點頭應道。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左朝渟不好意思的看着李義,“李捕隊難道不先回去彙報任務程序嗎?”
“沒事,送傷者回去的和王一他們會替我彙報的。”李義搖搖頭道:“自從魏訓官中了絕毒后縣令大人就給他批了長休直到身體完全康復為止,而且我的功夫就是魏訓官傳授的,算是我的老師,但因為公務繁忙的原因我也好久沒有拜訪過魏訓官了,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拜訪一下。”
“那就麻煩李捕隊了。”
……
“這裏就是元庚住的地方嗎?”千裡外的蒼凌鎮中,一個中年人攙扶着另一個婦人下了馬車,看着面前有些破舊的院落中年人不禁感慨道:“當年對施行元庚罷官實屬無奈之舉,沒想到他竟然被那群世家逼得離開皇都來到這麼個偏遠城鎮,還有五妹,這些年真是苦了他們了,唉!”
“好了,別站在門外感慨了,你這次不是專門來請他(她)們回去的嗎,當年你也是沒有辦法,如今你已經全部鎮壓了他們,虧欠太多現在有機會我們補回來。”
輕抓住婦人拍在自己手背上的小手,“夫人說的是。”轉頭威嚴的看着身後的護衛,“把你手下的暗衛都散了吧,切記不可以影響到周圍的百姓。”
“屬下遵命。”身後抱劍的護衛一抱拳嘴唇稍動間不傳出一絲的聲音,卻是專屬先天強者才能使用的高深技巧‘聚音成線’。
走上前去中年人微呼出了口氣,抬起手敲了敲,“來了,照書回來的這麼早嗎?”
沒一會兒,一身素布麻衣的秦弦音打開了門,“你是?”秦弦音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中年人,臉龐有些熟悉,身上散發的氣息也有些熟悉。
“五妹,好久不見了。”中年人抬起顫抖的大手想要撫在她臉上。
“這個聲音?”秦弦音嬌弱的身軀一顫,這聲音,多少年了多少年了,這個聲音她有多少年沒聽過了,原本被她埋藏在腦海深處一直不願想起的記憶在這一刻全部爆發了出來,“大大,不,草民劉弦音拜見皇上!”說著秦弦音就要跪下。
皇帝秦弘之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秦弦音,看着才年僅35歲卻滿頭華髮,22年的風霜苦楚全部印在她的臉頰上,握着粗糙凍痕的雙手心疼的說道:“五妹,你這是何苦呢,你是我的五妹,是我肅國的五公主,你是秦弦音不是劉啊!”
秦弦音像是被蜂蟄了一般劇烈的掙開了秦弘之的手,後退兩步與他保持着距離,“自從皇上您革了我的公主之位,將我從宗族上劃去時我就已經不姓秦了,我是明生的妻子,是劉家的人自然姓劉。”
“五妹…”面前這個雙眼已經流下淚還依就遠離自己不想靠近的人兒,當年的那個有開心事找自己一起開心,有好吃的找自己一起分享,一受到委屈就撲到自己懷裏哭訴尋安慰然後讓自己替她報仇的五妹嗎,我那個什麼都願意找自己說的五妹去那兒了,她是什麼時候離自己遠去的。
秦弘之的嘴唇蠕動了下,還想說什麼時被旁邊的婦人,他的妻子,母儀天下的皇后齊秋儀打斷了,“雅如(秦弦音的字)你不認你哥哥,認我嗎?”
看着雖然氣度華貴但難掩疲倦之意且面容又有些蒼老的齊秋儀秦弦音沉默了良久才輕聲說了一句,“姐,姐姐。”
這聲姐姐叫的齊秋儀面色一喜,上前拉住秦弦音粗糙的手,任憑她怎麼掙扎齊秋儀就是不鬆開,撫摸着秦弦音的臉頰,“五妹,這些年苦了你了。”
見掙脫不開秦弦音就放棄了,可聽到齊秋儀這句‘這些年苦了你了’她止住的眼淚一下子決堤了出來,“好了好了,妹妹不哭,在哭就不漂亮了…”
把秦弦音抱在懷中如同安撫小孩兒一樣安慰着她,身後的秦弘之看着倒在齊秋儀懷裏哭泣的五妹焦急的握着雙手,他想過去摟住她,但現在不行,因為五妹還恨着他。
安撫了許久秦弦音才終於止住了淚水,“我們大老遠的來,五妹你不請我們進去嗎?”
“啊!”聽到齊秋儀的話秦弦音才反應過來,她們現在還站在門外呢,街道上的路人都好奇的看着這邊,趕忙道:“是我怠慢了,皇上,姐姐裏面請。”
聽到秦弦音叫皇后姐姐卻叫自己皇上,秦弘之剛想說什麼就見齊秋儀微微搖頭,於是沉默下來不再多說。
“音兒,是誰啊?”秦弦音和劉明生本來一起在廚房內做着午飯,聽到敲門聲秦弦音放下手中的動作走去開門,結果這麼久還沒回來他才準備出來看看。
“您,您!”劉明生一眼就認出了面前的人,“草民劉明生拜見皇上。”剛想叩首就被秦弘之扶住了。
“元庚啊,我的重臣,這些年也苦了你了,當年之事…”
“當年之事是草民操之過急,強求變革卻不顧世家宗族之禍亂,一切都是草民之過,只是苦了音兒這些年跟着我受苦。”
解下圍裙,劉明生伸手請秦弘之和齊秋儀進了客廳,本想站着說話卻被秦弘之揮手打斷,“元庚,這裏是你的家,我以故人的身份來看望老朋友,哪有讓主人站着客人坐着的道理,你我主次落座便是。”
拗不過秦弘之,劉明生只好與他分主次坐好,秦弦音帶着齊秋儀走進內房說起了女兒家的私密話。
“元庚,我這次來是想請你回朝為官,你意下如何?”沉默了許久秦弘之率先打破平靜說道。
“皇上,22年前我初登朝堂年少氣盛以為憑着我一身的才學可以鎮平朝綱將飄搖的國家拉回正軌,但我低估了世家宗族的力量險些摧毀最後的平衡。”
聽了劉明生的話秦弘之也是感嘆道:“是啊,22年前父皇駕崩的太突然了,我那時候才17歲,底蘊根基不穩,而朝堂上又全是世家宗族的人,我的命令連皇都都出不去,可以說即瞎又聾一點話語權都沒有,完全就是一個空架子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