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盛寶黛5
自盛鞏與齊均“割袍”斷義后,盛寶黛出府的時間便愈少了。
齊均的人,也未再在盛府看見盛寶黛出府。
日子逐漸接近元宵,齊府中人,也開始為齊均的婚事操心,這女兒都進了宮,這當兄長的,都三十了,還未娶妻,有個一兒半女的。
分明長的也不醜,怎的就娶不着姑娘家?
這前不久是瞧上了那盛家的二姑娘,人是不錯,若能娶回來,那自然也是替齊均歡喜的。
可奈何人兄長不同意啊,都鬧翻了。
但這事兒,自信想想,也能理解。
人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多的是能尋京中適齡的才子公子,怎能尋個三十歲的,大了何止一輪的?
這便是他們家的姑娘,那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同意的。
可齊均這不知道怎麼的,好似就是看準了那姑娘,除了盛家的二姑娘,旁的他是瞧也不瞧一眼了。
按說這事,其實尋宮中皇后,幫忙撮合撮合。
這盛鞏便是再大的不滿和意見,若有旨意,那焉能不從?
可齊均又說,要尊重盛寶黛的意思,他想等盛寶黛心甘情願的同意這門親事。
這齊府中人一聽,這是大白天的做白日夢呢,人一十幾歲的,花容月貌,有大好年華的小姑娘,憑啥心甘情願嫁給你個三十歲的?
然而齊均就一根筋,除了盛寶黛,誰也不想求。
齊家人自然也得跟着一塊想想法子,看看能怎麼辦,才能將這盛二姑娘給拐到齊府來。
元宵佳節,齊家中適齡的姑娘公子,都一塊提着燈籠上街游花市,這一日,猜猜燈謎什麼的,最是有趣。
齊均是被拉着出來了,對這些,其實他真沒什麼太大興趣,直到路過一處攤子,見有人買糖畫,都是老闆在旁教,讓客人自個兒畫,這畫的,倒是有些意思。
齊均想起了盛寶黛,她笑起來時的模樣,心中微動,見人不多,當即也上前,排在了後頭。
齊府的幾位姑娘公子,見方才還跟着的齊均不見了,眉開眼笑,樂了!
可算是沒長輩盯着瞧了,這會兒一個一個的溜去玩了。
齊均自己排了好一會兒,沒成想,竟會遇上同僚,他微微側過頭,想假裝沒看見。
可那同僚卻看着,新奇得緊,直接湊了上去,“哎呀!這不是齊尚書嗎?”
“怎的一個人在這?”
齊均眼見裝沒瞧見是不可能了,這會兒對上那同僚,掛上了一慣的神色,“原來是於大人,巧。”
“家中妹妹喜歡,故而在此小等,不知於大人怎的也一個人在此?”
這位於大人卻笑得眼睛快眯成了一條縫,“齊尚書說笑了,於某哪能是一個人。”
說著,他轉過頭,看向另外一邊的小攤,只見於夫人正帶着丫鬟,在那買糖葫蘆。
“瞧那,夫人在給於某買糖葫蘆呢,這些個婦道人家,就是愛吃甜,便覺得我們這些個五大三粗的,也喜歡甜……”
於大人說著說著,好似很無奈一般,“還能怎麼辦,也只能吃了。”
好似,這是在是一樁煩惱。
可明眼人只要細瞧,便能瞧見,在這位嘴上嘆氣的於大人臉上,那明晃晃的就是炫耀。
分明是瞧見齊均一人在此,無人相伴,故而這番炫耀打擊。
齊均又怎可能瞧不出來,也只能笑呵呵應付。
等到於夫人買完東西,那於大人也跟着走了,倒是個妻管嚴。
可齊均看着那五大三粗的於大人手裏有揣着那於夫人剛才買的糖葫蘆,這心裏卻有些艷羨,嘴裏嘟喃了一句,“在下也想吃啊……”
看着手裏頭的糖畫,他晃了晃腦袋,這幸而是冬日,天冷,這糖畫一時半會也不會化。
等到明日,托着信任之人,送盛府去。
橫豎盛鞏也就是嘴上說說,心卻是軟的。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會在這元宵集市上,遇上了這手中糖畫的原主人。
只見盛寶黛垂頭喪氣的站在街市旁。
齊均頓時眼睛一亮,快步走去,等到靠近時,又放慢了步子,喚了一聲,“盛二娘子?”
盛寶黛明顯是聽到了,“怎麼又是你,怎麼走哪都能遇上你。”
她嘟嘟囔囔,天知道同齊均是什麼個孽緣。
齊均笑笑,將手裏方才畫的糖畫往前伸,送到盛寶黛眼前,心裏頭其實還是有些許的緊張,連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那自然是我同盛二娘子的緣分。”
盛寶黛撇撇嘴,倒是將那糖畫接過來了,“只怕是孽緣。”
可見那糖畫,畫的是自己,她不禁笑了一下,看向齊均,晃了晃手裏的糖畫,“你讓買糖的老闆畫的?”
畫得真挺好看,瞧着神態都很像自己。
齊均卻道,“不是,是我畫的。”
都說這做了什麼,便要直言說,那些個背後付出不求回報的事,從不是他齊均的行事性子。
他便是做了什麼,都要讓盛寶黛知曉。
讓她喜歡,讓她知道,歡喜,從而對自己上心。
盛寶黛臉上的笑意更甚,“畫得真好。”
倒是真沒想到,齊均竟會畫這些,有趣。
頓時,方才的一瞬間失落,也散去了不少。
看見盛寶黛臉上的笑意,齊均也笑了,眉眼溫柔,只覺今日夜風正好,吹得人心也跟着暖暖的,很是舒服。
二人並肩行走,齊均有意的將盛寶黛往裏護着,以防路人衝撞,問道,
“怎麼一人在此,平日裏跟在你身邊的丫鬟呢?”
盛寶黛皺了皺眉頭,看向齊均,“方才我見到一個長得十分像我阿姐的人,故而追到了此處。”
齊均眉頭也皺了皺,唇瓣張了張,想說一些安慰的,到底是什麼也不忍說。
忽然,一道身影從眼前的不遠處晃過,一道白色身影緊隨其後,齊均愣住了,裴......辭?
見齊均什麼也不說,盛寶黛心裏落寞,清楚,阿姐的事,他怕是真的半點也不知情。
她垂下了腦袋,手裏攥緊了糖畫,往別處走去。
可就在這時,她的手卻突然被齊軍一把拉住,盛寶黛愣了愣,轉過頭,詫異的看向齊均,平日裏齊均便是再出格,也從不曾這般拉拉扯扯......
“齊大人,你這是做什麼?”
卻只見齊均只是牢牢的抓着自己的手,目光卻死死的盯着另外一處,她頓覺莫名,循着齊均的視線望去,只見,那位曾見過幾次的裴左相,正跟在一位穿着紅衣的姑娘身後......
盛寶黛頓時紅了眼眶,只因那紅衣姑娘,無論身影,還是面容,都同她那所有人都說已經死了的阿姐生得一模一樣。
眼淚順着眼眶滑落,“啪嗒”的砸在地上,“我沒有看錯......”
沒有認錯......阿姐真的還活着。
此刻,就連齊均,都愣在了原地。
太后竟然,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