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做壞人要有底線么
‘惡念點數只計算作用於惡念推銷員直接影響的人物和事件上，間接結果將不會被計算。’－－－－－－惡念推銷員手冊第二條第六款。
按照嚴笑的理解，也就是說，他鎖定的客戶只要按照自己的教唆，確確實實的做了壞事，那麼生意就算OK了，至於會有什麼結果，跟嚴笑沒有什麼關係，也不會影響嚴笑的業務收入。
簡單的說，如果嚴笑唆使一個人按下了核武器的發射按鈕，那麼嚴笑的收益就已經確定了，即使這個核武器最後是個臭蛋，沒有炸開，嚴笑的收益也不會受到影響。但是如果這個核武器沒有投向會造成損失的地方，而是扔向太空，那麼是不會有收益的。
惡行的標的必須是會產生惡果的，如果不會產生惡果，那麼這個就不叫惡行了，自然也不會有惡念，以及惡念點的收入，這點以嚴笑的智商還是很容易明白的。
搶包的年輕人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了看，追趕的老太太還在馬路對面老遠的地方，這回安全了吧，哈哈……
“噗通！”還沒來得及等笑聲從氣管里冒出來，年輕人忽然覺得眼前的景物旋轉了起來，這種感覺真的很突兀並且難以理解，沒等他弄明白倒是是怎麼回事，人卻已經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右手被擰到了身後，腰背上也被某些沉重堅硬的東西壓住。
年輕人不顧臉皮在地面上摩擦的疼痛，奮力的扭頭向後看去，一身藍色的制服，還有肩膀上銀色的徽章，警察！！我靠！！！
“你因搶劫嫌疑被暫時扣押了。”身後的警察例行公事一般的說道，一邊麻溜的取出腰后的手銬，咔嗒咔嗒，將年輕人的兩手扣在了背後，隨即站起身來，一隻手拉着年輕人的衣服后領，一隻手扶着肩膀，一用力，將年輕人從地上提溜了起來。
“站好了！”
年輕人怨恨的看了一眼煞氣衝天的警察叔叔，又萬分不舍的看了看還放在地上的灰色女式包包，不甘心的哼哼了兩聲，這本是一次多麼完美的搶劫啊，誰知道居然莫名其妙的栽了，這叫什麼事啊！
其實這事很簡單，在公共汽車站的報刊亭邊上，有一個治安辦和派出所設在那裏的報警點，平時晚上會有人值班，白天的時候則是巡邏的，但是那裏有一個報警的按鈕，就設在報警點的窗戶側面，剛才嚴笑一下車，就跑到這裏，按動了報警的按鈕。
據說，只是據說啊，這個按鈕是聯網的，按下按鈕之後，就會向著最近的治安執勤點和巡警發出位置指示，警察和治安員會儘快的趕到現場。嚴笑以前沒有用過，也不知道有沒有用處，不過，反正試試也沒有損失，而實際結果還是證明這個報警的按鈕確實是有用的。
作為一個新進的壞人，嚴笑暫時還是有底線的，那老太太看上去不像是太有錢的樣子，就暫且幫忙報下警，如果能抓住搶劫的傢伙，就算是搶劫的倒霉，老太太走運，抓不住的話，那就翻過來想好了，反正，嚴笑不覺得這事跟自己得有太大的關係。
嚴笑站在馬路邊的欄杆旁，看着對面馬路上已經被扣起來的搶劫犯，眉毛揚了揚，撇了撇嘴角喃喃的說道：“看你還敢瞪我！倒霉了吧！嘿嘿……”
‘啪’警察叔叔的手在搶奪犯的後腦上拍了一下，似乎對正在走神的獵物很不滿意：“走吧，到所里去錄口供，小夥子，很榮幸的通知你，搶奪罪最高判十年。”
年輕的搶奪犯雙手被扣在身後，若有所覺的回頭看了看，都是看熱鬧的人群，剛才那種奇怪的感覺消失了。
老太太高興的抱着失而復得的包包，跟在警察的身邊，一邊不停的誇獎着這個身材魁梧的警察，讓他本來就高大的身形顯得愈發挺拔了。
……………………………
“來了？”
“老闆，今天生意好吧！”
“好着呢，去吃飯吧，吃完了趕緊幹活。”
佳好茶餐廳的老闆叫曾友成，四十多快五十歲，是從南雄農村出來的地道農民，但是在海城折騰了二十幾年，終於也開了這間茶餐廳，雖說不上大富貴，但是生活還是相當不錯的，加上兒女雙全，所以小日子過得好，人自然也就和氣一些。
對於嚴笑這個不怎麼會說話的大學生，曾老闆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他話不多，但是做事卻不會偷懶，而且手腳麻利，又吃得苦，一點也不像本地長大的孩子。唯一不好的就是那過於清冷的性格，即使在店裏，也不大受同事的歡迎。
嚴笑進了店裏，找到自己的工作服換上，洗了個手，然後盛了一大碗白米飯，默不作聲的坐到已經開吃的桌子邊上，埋頭吃了起來。嚴笑的這種行為同事們早就司空見慣了，只當作沒有看見，店裏的同事都是專職的，只有嚴笑一個兼職，說穿了，嚴笑再怎麼樣也不會影響到他們的利益，既然嚴笑不願意與他們交往，這些人自然就就無視了嚴笑，大家都是來掙錢的，又不是來交朋友的。
晚市的時候，店裏依然那麼熱鬧，嚴笑一般不在前堂幫忙，因為他老是一副獃滯的面孔，會將客人嚇跑，所以，他一般都是在廚房做備菜、洗碗之類的工作，除非前面人手不夠，有時候會出去幫忙送個餐。
晚市其實是有兩個高峰期的，第一個在六到八點，第二個在九到十一點，忙完了第一個高峰期，嚴笑倒了一杯茶水，這種免費提供給顧客的茶水其實是最便宜的茶梗沖泡的，不過喝起來也就那麼回事，能解渴就行，嚴笑不挑剔。
在廚房後門邊上，有幾張破損的椅子，大家撿了兩塊木板釘了一下，再鋪上一層人造皮，平時就坐在這裏休息，嚴笑一邊喝着茶，一邊拿出手機，看着剛才沒有來得及看的短訊。
一個是劉羽虹發來的，惡聲惡氣的向嚴笑發出警告，讓嚴笑自動自覺的找她道歉，為了今天課堂上的那個無端的謠言，否則後果自負！對於劉羽虹的後果自負，嚴笑一點也沒有放在眼裏，甚至心底里，還暗暗的期待着劉羽虹繼續的糾纏自己，真是賤男人的惡趣味。
不過這也不能怪嚴笑，他畢竟還是一個身體正常的男人，而且還是處男，其實要破個處對於男人來說實在是太容易了，但是對於一個從小學起就被同學排斥和無視的男同學就比較困難了，當然，也可以花錢解決，但是嚴笑覺得那些實在是不衛生，或許他還有心理潔癖也說不定。不過換個角度看，那無疑是一種比較健康的想法，至少不會染上亂七八糟的病。
所以，對於嚴笑同學些許的性幻想大家就容忍包容一下吧。
另一個短訊，就是嚴笑真正想看的短訊，關於公共汽車上那件搶奪案的生意報酬，五點！！這麼少？不是按照搶奪的標的來估算的么？雖然嚴笑對此有些意見，但是他現在是弱勢的一方，而且，即使爆膽量去抗議，也得找得到他的上司才行，反正到現在為止，他也不知道他的上司在那個角落裏獃著。
不過五點也不錯了，今天一天就賺到了六點，不還有幾個小時才結束今天呢，就算現在，六點惡念值也可以兌換六百元，相當於自己小半個月的打工收入，這，這還真是一份高薪工作啊！太有錢途了！！
我愛你！惡念推銷員！！嚴笑在心裏大聲的歡呼，獃滯的臉上不由得掛上了久違的笑容。
時間很快的就過了九點，剛剛歇了口氣的餐廳又開始忙碌了起來，店門口的空地上，也支起了一個燒烤攤子，夜市就是靠這個主打。
“嚴笑，來送三十串羊肉，十串豬肉，四瓶冰啤，地址在這裏，收五十五元，記住沒有。”
“記住了，五十五元。”
嚴笑接過裝着烤肉和啤酒的兩個膠袋，一邊就着燈光看着手裏油膩膩的紙條上的地址：景樂花園，十二棟七樓B座。
這個花園送餐的次數最多，因為這裏都是小型結構的公寓，租住的大部分都是單身，也有些員工宿舍，所以，自己做飯的比例很小，大多是送餐，特別是晚市和夜市，中午這些工薪族一般都在辦公地點解決的。
嚴笑沒有走大路過去，實際上，從餐廳側面的小巷中穿過去，繞過一個綠化帶就可以從那個花園的後門進去，如果繞大路，可是要走差不多十分鐘的，嚴笑是個負責的人，能省時間他一定會省，而不像其他的員工，能磨時間就磨時間。
轉過牆角，前面就是綠化帶，這裏的路燈是派出所在最近的治安聯合整治時才裝上的，也沒有標準的位置，只好就裝在路邊的房屋牆壁上，而且功率還不大，顯得有些昏黃，晚上這裏很少人走，因為光線不大好，又偏僻，不過嚴笑不怕，因為他是壞人。
不過，今天在這裏的壞人不止嚴笑一個，綠化帶的樹叢後面，似乎還有兩位壞人，嚴笑是如何知道那背光陰暗的樹影之下，還藏着兩個壞人呢？
原因是他們頭頂上，各自都頂着一個大大的紅色感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