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指揮官
對於隴水理工大學的倖存者來說,這是一場恐怖的單方面屠殺。
可是對於屍群來說,這就是一場盛宴。
李弋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一棟高樓的樓頂,她俯視着密佈喪屍的校園,面色鐵青。
因為在那屍群中央,一個皮膚灰白的男人正仰頭望着她所在的方向。
相比於其他喪屍,男人灰白的眼球卻能透出一縷神采,似乎是帶着好奇的目光在凝視着自己。
“指揮官”李弋喃喃自語,表情變得愈加難看起來。
上一世,李弋作為研究員研究了三年多的變異基因,對於喪屍的種類再熟悉不過了。
而如今她所見到的這隻喪屍,就是曾一度顛覆了她對喪屍認知的一種類型。
在沒有聽說過這類喪屍的時候,所有研究員都認為喪屍就是被病毒修改了基因,導致大腦中形成晶核,晶核的需求佔據了大腦的主導位置,使人類喪失思考能力和大部分感官,只產生對鮮血的渴望。
因此所有研究員都以為,喪屍是沒有思想的。
然而“指揮官”喪屍的出現卻打破了他們的這一認知。
因為他們從遭遇過“指揮官”的進化者口中得知,這類喪屍不僅能夠思考,甚至還可以控制其他喪屍。
具有智慧、還能夠指揮喪屍的這類喪屍,被末世中的人類稱為“指揮官”!
其實“指揮官”自身的戰鬥力並不算很強,但它的恐怖之處就在於能夠操控其他喪屍。
據說最低階的“指揮官”也能控制由上百隻喪屍所組成的小型屍群。
等階越高的“指揮官”所能控制的喪屍數量越多、能控制喪屍的等階也就越高。
不過“指揮官”喪屍非常稀有,而且殺傷力極大,李弋也只是聽說過這類喪屍。
如今親眼見到那灰白眼球中流動的神采,她也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要知道,喪屍相對人類來說,不會傷痛、不懼死亡,進化能力也是人類的數倍,進化喪屍的數量比人類進化者要多上近十倍,而且唯一能至死的弱點就是它們的大腦。
人類對抗喪屍的底氣,不僅僅來源於熱武器,更多的還是智慧方面的壓制。
一隻擁有智慧的喪屍,對人類來說簡直是噩夢般的存在。
而李弋正在面對的,便是這噩夢般的存在。
昨天剛剛遭遇屍群的時候,這隻“指揮官”並沒有出現,看來是在屍群形成規模之後,它才帶領一部分喪屍加入,並佔據了整個屍群主導地位。
李弋觀察“指揮官”周圍喪屍守衛的數量,大概數百隻左右。
她猜測這隻“指揮官”的等階並不算高,雖然可以讓近萬隻喪屍分道而行,但其實它並沒有掌控整個屍群,這也正顯示了這“指揮官”的智慧所在。
它應該是控制着少量喪屍作為先行軍,帶領着那些毫無頭緒的喪屍去搜索校園的各個角落,那些喪屍沒有思想,自然會無意識的跟隨同伴的腳步。
至於它,則是控制着上千隻聽話的喪屍來影響更多喪屍,讓它們按照它的計劃去行動。
李弋咬牙,如果讓這隻“指揮官”成長下去,只會越來越難對付,對人類的威脅也會越來越大。
可看着指揮官周圍的喪屍,那裏面不乏身體矯健或身體高大的變異喪屍,而且李弋也不知道那喪屍群中是否還有其他變異喪屍的存在。
一旦冒險攻擊“指揮官”,她就會被屍群纏住,就算她有三頭六臂,面對數不清的喪屍也是毫無生還希望的。
她自認不是救世主,所以也沒有和“指揮官”喪屍對抗的必要。
顯然,那隻“指揮官”也察覺到了李弋的強大,它關注着李弋,但那流轉的神采中並沒有透出殺意。
忽然“指揮官”的喉嚨中發出一聲尖銳而高亢的吼叫,整個屍群加速移動起來,不一會兒,它所處的真空地帶消失,它也被大量喪屍簇擁着朝教學樓的方向前進。
望着黑壓壓的一片頭顱,李弋緊了緊手中的軍刀,刀刃上已經有了數道切口。
這把刀砍殺的喪屍過多,饒是質量再好也無法反覆承受住人骨的韌性。
好在像這樣的軍刀李弋還有三把,暫時夠用。
見那隻“指揮官”喪屍也沒有糾纏她的意思,李弋深深嘆息了一聲,看來除了他們,這座校園註定無人生還了。
就連隴水這座城市也不能久留。
李弋迅速離開,她牽動着晶核空間的力量,感應着交給喬予澤那把軍刀的位置,軍刀上面有她的空間印記,所以她能夠感應到軍刀所處的大體方位。
李弋走後,一道黑色的身影在校園中快速飛掠着。
那些被李弋幾人砍殺的喪屍腦中此時空空如也,它們的晶核全部被人取走了。
隴水市第五大街的一間商鋪中,兩撥人正躲藏在裏面,不算大的店面本就顯得擁擠,可兩撥人中間卻還是有着明顯的分界線,有兩具喪屍的屍體還躺在分界處。
其中的一撥人正是李弋的同伴,而另一撥則是實驗樓的那群學生,他們是尾隨喬予澤幾人來到這裏的。
對於他們的到來,喬予澤顯得很不耐煩,要知道當初就是這些學生將他們從儀器室趕出來的,可現在卻是在尋求他們的保護。
考慮到外面還有喪屍,喬予澤忍着沒有發作。
然而他的沉默卻被對方看作讓步,有幾名同學還在喋喋不休的對他們提着要求。
“喪屍一定是你們招惹來的,所以你們有義務保護我們所有人。”一名已經長出胡茬的男生憤憤不平的說道。
喬予澤幾人沒有出現之前,他們在實驗樓里躲得好好的,怎麼他們來了就出現了這麼多的喪屍?
聽到男生的話,其他同學也是暗暗贊同着。
“對啊,你們沒來之前,我們在實驗樓里躲得好好的,結果你們招惹來這麼多的喪屍,才導致大家不得不逃出來的!”一時間群情激奮,將所有過錯都歸結到了喬予澤幾人的身上。
忽然有個女生竟然開始小聲哭泣起來:“要不是你們,校長也不會死,是你們害死了他?嗚嗚嗚...”
聽見這名女生的控訴,夏祖寧的表情變了變,在他的眼中這些學生還是太過單純,他們不了解校長的可惡,還在為他的死去而傷心難過。
熟不知,這女生的淚水裏,有多少是對恐懼的發泄,又有多少是對他人的道德綁架。
這些學生原本就沒有他想像中心思純粹,否則也不會寧願做寄生蟲,也不肯去冒一點兒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