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期而至
阿狸是個挺聰明的姑娘,胥余講了十多天的課,她已經會說一些簡單的詞彙,比如她已經知道了哥哥和歐巴是一個意思。
但讓她感到奇怪的是,胥余似乎很喜歡歐巴這個詞,當她試圖改口叫他哥哥的時候,他制止了,讓她以後就叫他歐巴。
並且,除了她自己的親歐巴之外,不許再叫第三個人歐巴。
當阿狸手口並用,費了半天勁,讓胥餘明白了她想去尋找自己的親歐巴的時候,胥余答應了。
當了十幾天的老師,胥余覺得自己快要抓狂了。他開始同情自己的小學老師們,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每天面對一大堆啥也不懂的萌新的啊。
胥余決定帶着阿狸去一趟延邊,去找一下她的親哥。當然,這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出去旅旅遊,散散心。
胥余收拾了一下,帶了一些路上要用的物品,給學生們佈置了一些作業,就帶着阿狸上路了。
說起來,兩世為人,這還是第一次帶妹旅行,帶的還是個棒妹,讓胥余有點小激動。
兩人沿着海岸線走了三天,到了圖們江畔,胥余鑿開了一塊冰,逮了幾條河魚烤了充饑,準備吃飽了再過河。
潔白的鹽粒撒在焦香的魚肉上的時候,阿狸的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她甚至忍不住舔了舔舌頭。
胥余微微一笑,這小可憐,以前都吃的啥喲,撒點鹽能饞成這樣。可惜啊,沒有辣椒和孜然。
作為一個湖南人,胥余對辣椒有着深沉的愛,他甚至想過,未來有機會的話,要渡過白令海峽到美洲去,把辣椒和孜然都帶回來。畢竟他現在所在的地方,離美洲也不是很遠。
胥余將魚烤好,分了一條給阿狸,兩人開始大吃起來。
這種冷水魚雖然只抹了鹽,味道依然特別鮮美,兩人正吃得津津有味,忽見遠處幾個騎士跑了過來。
此處是平安邑到延邊鐵礦的必經之路,胥余對幾個不速之客倒也並不驚訝,無非就是自己人,只掃了一眼,就繼續吃魚。阿狸則連頭都沒有抬,仍就埋頭吃着,只是耳朵動了動。
那幾個騎士跑到近前,躍下馬來,對胥余施禮道:“大王,你怎麼在此?”
胥余才發現來人竟然是南宮修,奇道:“南宮將軍,你咋回來了,不是讓你去……”他看了一眼阿狸,沒接著說下去。
南宮修一臉凝重地道:“大王,周軍打過來了。”
胥餘一聽,手裏的烤魚頓時不香了。
什麼情況?自己推測周軍起碼要一年才打過來,這怎麼才三個月就來了?
而且這大冬天的,凍死個人,冬季行軍可是大忌啊,他們瘋了不成?
“你確定嗎?”
“我不是要去朝鮮么,走在半路上就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他們有上萬人,帶的戰車有上千輛。離平安邑大概還有七八百里地吧,我怕打草驚蛇,就早早回來報信了。”
胥餘一聽,暗叫僥倖,若非自己心黑想着去朝鮮劫掠人口,只怕周軍殺到家門口了,自己還不知道怎麼死的。這真是惡人有好報啊!
但是周軍有數萬之眾,自己這點人口,正面硬碰的話,無疑是以卵擊石,要怎麼打呢?
胥餘思索半晌,心裏有了些計較,翻身上馬道:“回平安邑。”
……
平安邑議事廳,也就是胥余家的客廳,胥余看着眾人,疾聲道:“自古以來,戰爭的規矩就是雙方約好了時間地點,一決高下。但這一戰關係到我們的生死存亡,我需要大家轉變觀念,如果按照以往的規矩,我們必死無疑。
仁義道德,救不了命,所謂戰爭,勝利才是唯一目的。”
胥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說動了大家。畢竟大家在這裏住得挺好的,不想再逃了,不逃的話,像以前那樣打戰,又只有死路一條。重義輕生說來容易,但真要事到臨頭,畢竟還是命最重要。
而且,上次在渤海之畔的時候,就已經玩過一次陰的了。
景如松拱手道:“敢問大王有何主意呢?”
胥余道:“襲擾!利用我們騎兵的優勢,將周軍的前進之路,變成死亡之途。”
……
姜子牙帶着西周大軍在茫茫雪原中走了三個月,他沒想到胥余居然逃到了這麼遠的地方。如果不是雷震子無意中發現,這些殷商遺民應該會永遠在這裏生活下去吧。
搞到現在這種情況,他也是騎虎難下,無可奈何。
唉,打下平安邑,就留箕子一命,把他帶到朝歌,讓他和他的侄孫兒武庚一起生活吧。
姜子牙坐在馬車裏,正打算着戰後的事情,忽聽大軍之中,傳來一陣慘呼。
“怎麼回事?”姜子牙掀開馬車的門帘走了出來。
只見河道旁的密林之中,射出一陣箭雨,不少周軍猝不及防之下,中箭倒地。
但這支周軍畢竟訓練有素,短暫的混亂之後,立刻便有人舉盾擋住來箭。
姜子牙的白眉豎了起來,自己有一之眾,敢來襲擊自己,自然不能是普通的蠻人,那必然就是箕子了。
看來,真是小看此人了。
“迎敵!”姜子牙把手一揮,一隊戰車往叢林中沖了進去。
但緊接着就是一連串的慘叫之聲,過了片刻,一群殘兵敗將退了出來,清點人數,傷亡了一百多人。
“什麼情況?”
“敵人……敵人的箭射得好遠,在百步之外就可以發箭,而且……而且……他們是騎在馬上發箭的。”
“馬上發箭,射程百步?”姜子牙忽然想到一年前,在東海,那些可以在冰面上滑行的奇怪車輛。
“看來,他們又有了新的工具。抓個活口,我要看看他們有什麼門道。”
但是接下來,姜子牙嚴陣以待,卻什麼都沒有發生,那支隊伍匆匆而來,傷亡了兩百多人,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