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不是完事的完事
眼瞅着老蘇就要被那孫子掐死了,我滿地兒找我那雞血槍,只不過好像在剛剛的打鬥中早就不知丟到哪去了。
老蘇的呃呃聲音越來越小,我心中不免大急,一拳就朝丹子那後背干去,說來也怪,這一拳捶的那是相當瓷實,幾乎用上了我全部的力氣,整個拳頭像是嵌在丹子的身體裏,眼瞅着有效果,我一把放倒丹子,上去就來了一頓“社會主義的鐵拳”。
丹子的嗷叫聲越發凄厲,我絲毫不敢停手——若是停手了,我和老蘇沒準今晚真的得歸位,情急中也不知道揮出了多少拳,地下的丹子的身體則是越來越亮,逐漸化為了光點。
我和老蘇癱坐在地上,此時也全然不顧地上的污穢了,縱然臭不可聞,卻也一點不在乎了,我從兜里超出紅梅給我倆都點上一根,吞雲吐霧間卻是有種如釋重負的解脫感:“我說老蘇,丹子想必是這會是死的透透了吧,應該不會再找我倆的麻煩了吧?”
老蘇咳了好幾聲,不知道是那煙給嗆的還是被丹子給收拾的,清了好幾聲的嗓子:“應,應該不會了吧,媽了個巴子,這再要出什麼么蛾子,我倆真特么得歸位了!”
我乾笑着,掙扎着想站起來,划拉着了幾下卻愣是沒爬起來,倒不是腿軟,而是那滿地的污穢讓本來潔凈的地面變得又濕又滑。
老蘇見狀忙不遲疑的譏諷:“我說小飋啊,都特么這樣了,咋地?還想早點回家跟你老爹報喜呢?說你幹掉了個髒東西?”
我渾身摔的酸疼,左手更是火辣辣的疼痛,想必是傷口又給擴大了,心裏自然沒什麼好氣:“媽的,趕緊起來,你也不聞聞我倆身上,跟特么從豬圈裏出來的沒兩樣了,最重要的是趕緊把這爛攤子給收拾給乾淨,不然被人發現我倆算是徹底歇逼了,你家那老爺子能放過你?”
老蘇一聽我提及他們家老爺子,卻是再也坐不住了,扶着屍櫃想要爬起來,只不過那小子體重太大全力之下,竟是屍櫃滑輪給按的變形了,好了,這下子特么明天不被人發現都不行了。
這會也不是埋怨老蘇的時候,我踉蹌的站起來,搖晃着出去尋找清潔工具想要把太平間給收拾收拾,只是找了一圈愣是沒找到拖把、掃帚的。
心裏不免沮喪萬分:“完了,完了,媽的這下被發現,我倆特么怎麼說都會開除,好容易老爹安排的工作就被我倆給搞砸了。”
要說人在情緒低落的時候,想什麼都是消極,我蹲坐在太平間門口一時間也沒了什麼主意,這會老蘇挪了出來:“我說,小飋,都特么這樣了,還收拾個屁,媽的大不了被開除唄,還能咋的?不管咋樣我倆算是把丹子給收拾了,也免得那孫子日後給別人找什麼麻煩,要我說被人發現還不如特么自首,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啊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覺得要不我倆現在就跟覃主任坦白了,爭取組織上的寬大處理。”
我瞅了瞅老蘇,想從他臉上找出些許戲謔的神色,但此時他的卻是一臉的正氣和嚴肅,我搖了搖頭,吐了口唾沫:“我說老蘇,你特么狗鼻子插大蔥,裝什麼知識分子呢?還特么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呢?扯JB犢子!”
老蘇被我一頓噴,卻罕見的沒懟我:“我說小飋,卻其實我真是那麼覺得的,我信佛真的,你別笑,聽我說,我一直相信是有人輪迴的,雖然我口頭上罵丹子那貨,但是我想他要是泉下有知,也不希望自己變成那樣,你想想要是我倆今晚沒來,是,沒錯,後面的確挨不着我倆啥事了,但是要是別人遇到丹子是不是得吃大虧?說不好連命都沒了?我佛慈悲救苦難,願遁空門渡眾生在,這句話我每天都會念叨,你以為我是隨便說說的?其實不然我真的是這麼看的。”
說實在的今天晚上我像是第一次認識老蘇,若不是他靠着牆壁好好的在那抽煙,我甚至都懷疑他被什麼東西給上了身,中專畢業的他嘴裏出來的大道理卻是一套接一套的。
我狠狠吸了口手中的紅梅,搖了搖腦袋,老蘇見我還是沒什麼言語,倒也是沒催我,也不是過了多久,五分鐘?十分鐘?我嘆了口氣,從兜里掏出諾基亞給覃主任撥通了電話。。。
我斷斷續續的把整個過程都給覃主任透了個底掉,覃主任倒也說什麼,只是讓我倆在原地獃著,哪也別去,我自然也是滿口應承下來。
不多時,就來了十幾號人,話也多說什麼,幾乎就當我和老蘇是空氣,快速的收拾乾淨,又丟給我倆一套新衣服和200塊錢,讓我倆去浴室洗洗,便不聲不響的離開了。
說句實話,創了“大禍”的我和老蘇多少心裏有些忐忑,也不知最後處理的結果是什麼,我嘗試着給覃主任再去了個電話,結果卻是關機,想來也正是在氣惱中,用老蘇的話來說,反正事兒也發生了,多想無益,便招呼着了老蘇各找各媽去了。
回到家我老娘看着我一身傷的回來以為我別人干仗去了,自然免不得一頓臭罵,我也着實懶得解釋,隨便應承了幾句,便把房門鎖的死死的。
雖然這會睏乏的厲害,卻是怎麼也睡不着——我也着實找不出一個借口,和我老爹老娘圓這個謊,索性就這麼著吧,我估摸着明兒就該受到開除我的通知了,想到這心裏不免又是一陣子沮喪。
我點燃一根紅梅,狠吸了兩口,想讓腦子清楚點,但是不知道的,這疲倦感卻是如潮水一般的湧來,我兩下掐滅了煙,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