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太陰聖皇之子！
易姓老道姑此時衣着有些破爛，頭上插着的青玉簪子被太陰神力震碎，滿頭白髮披散，十分狼狽。
她手裏握着一枚閃着銀光的玉佩，目眥欲裂地盯着遠處無盡黑海中站立的男子！
道一聖地石坊天字號園區的陣紋很不凡，乃是開闢聖地的那位大聖座下的一位半聖親自佈下的先天陣紋！
她是道一聖地活的最久的一批人，自然知道這裏陣紋的厲害，若全力催發，仙三的大成王之下，絕對沒人能完全擋下。
如今，包括自己在內的三位自身大能同時動手，又在關鍵時刻共同催發這裏的半聖陣紋，竟還是被那個男子一掌擊飛！
“敢問，道友是哪個道統的高人？我等都是東荒各大聖地出身，無有惡意，只是以防源中人為禍世間！”
老道姑知道，若強行動手，這太陰大能雖然未必逃得出這東荒神城，但自己三人絕對會被他兩巴掌拍死，只能服軟道。
她的神念傳音不僅傳給了那黑海虛影中的太陰大能，也傳給了她兩側同樣頗為狼狽的兩位大能者。
“道友，易仙子所言非虛，我等多讀古書，知源中聖靈的辛秘，唯恐道友血屠半顆古星，方有此下策！”
“不錯，我等都是來自東荒和中州的聖地神朝，怎會做那些欺壓同道之事？”
姜家老聖主姜子銘和九黎神朝的老皇叔黎洪也是依次發出神念傳音，向太陰黑海中的男子解釋着。
他二人雖然修習的是正統帝經，修為卻比道一的易姓老道姑低一頭，被那人一掌拍下，此時嘴角也難免溢出一抹血跡。
三位大能和眾多修行者都看着這黑海陷入了沉寂，裏面的男子不知在考量什麼，足有盞茶時間未曾說話。
但沒有人敢提出不滿，包括三位大能和大衍聖地、萬初聖地等各大聖地的幾位半步大能，都立身在原地，生怕再次觸怒黑海中那位恐怖的大能！
開玩笑，三位大能聯手都撐不過十幾息，其他所有人加起來估計都撐不住人家一巴掌！
“滄海桑田啊，想不到有一天某也會成為世人口中的石中聖靈。”
年輕卻滿是滄桑的古語，蒼莽晦澀，卻冥冥之間勾動大道，讓一眾修士都勉強聽出了這位大能所言。
“嘩！”
下一刻，太陰神光涌動，磅礴的黑海倒轉，眾人眼中恐怖無比的異象外顯竟在一瞬間全部倒流回了那個男子的輪海之內！
真的是他的苦海！
有的老朽在內心中咆哮，他感覺自己心尖都在顫抖，雙手劇烈哆嗦着，卻不敢說出一句話。
黑海之下的源中人是位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年輕男子，青袍獵獵，髮絲飛揚，有種平和大氣的氣場在他體內散發而出。
在他的眸子深處，似乎有無盡的星河在破碎、亦在重生，無數次生滅，直教人沉淪其中！
“既然如此，倒是某唐突了，三位道友海涵！”
他雙手相交，以一種所有人都認不出來的古禮朝着三位大能拜了拜，顯得很是客氣的樣子。
易姓老道姑等三人自然也不敢大意，立身在虛空中，都朝着那個男子還了一禮。
青袍男子不待三人客套，就操着古老到難以聽懂的語言向這幾位大能詢問道：
“敢問，此地何處？今夕又是何年？”
他的古語沒有屏蔽任何人，不僅三位大能，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到。
“呃……”
三位大能一時語塞，倉促之間竟不知如何回答這位古人。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姜家老聖主姜子銘上前又作了作揖，神念傳音道：
“道友，此地乃是北斗東荒神城，而今已是青帝坐化后一萬年！”
他幾人此時修為戰力都被穩壓一頭，自然只能別人問，自己答。
姜子銘心頭苦笑，自己貴為荒古世家的老主人，縱橫東荒千餘年，還從未有過這般被動的時候。
他見遠處的青袍古人眼中精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東西，卻有很快收斂了下去。
“唔，北斗嗎？這顆古星某倒是來過不止一次，但，青帝是哪位大帝？恕某沉睡多年，實在錯過了不少大帝的出世。”
青袍男子的聲音令姜子銘心中點了點頭，這尊古人果然存在了不止萬年，恐怕是從古時就流傳下來的人物。
“青帝是三萬多年前成道的無敵妖帝，乃是荒古后唯一一位大帝。既然道友不知，那我便再問就是，道友可知西皇？”
姜子銘沉吟，立時就舉出了一尊相當古老的大帝尊名。
西皇成道距今數十萬載，一旁的易姓老道姑和黎洪都認為對方應該能從這尊大帝身上找到自己的時間節點。
“西皇嗎？恕某還是不知。”
青袍男子露出思索之色，眸中的星河破滅又重塑了無數次，卻還是搖了搖頭。
“前輩可知太皇？”
天字號石坊中，又有人開口詢問道。
古史中可知，太皇是人族最久遠的幾位大帝之一，是最初建立神朝，庇護一方的帝者，豐碑無人能度。
“可惜，某還是不知！”
……
一眾人又接連說出數位大帝皇者，這位古人青年竟全都流露出迷茫之色，搖頭表示不知。
這修行界就是這般，太過久遠，又難以有所紀年，時間節點必須依靠一位位古之大帝的成道日充當。
“不知前輩可知太陰聖皇？”
古風立身在灰鐵令牌之下，蒙蒙神光將他和李黑水包裹，向著理他不遠的古人青年詢問道。
在他看來，這位大能一身太陰神力無人能抗，恐怕是正統的太陰傳人，才問出此言。
“轟！”
霎時間，太陰神光閃爍，風起雲湧，那古人男子竟無視了北域十三大寇之首傳下的護體神物，直接落在古風身前，目光有些急迫，十分激動的樣子。
“太陰聖皇？他坐化多少年了！”
古風被這太陰神力震得幾乎窒息，卻依舊咬牙，認真回答道：
“太陰聖皇乃是人族最初的幾位古皇之一，他坐化的時間不可考，但據古籍記載，少說也有三四百萬年了！”
話音剛落，鄰的最近的古風和李黑水都感覺這位大能的軀體一震，對方的呼吸都停滯了好幾個剎那！
“老頭子他，已經坐化三四百萬年了嗎？”
青年低低自語，無盡的悲意與失落從他身中瀰漫而出，不僅古風和李黑水，其他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位青年大能的悲涼。
“敢問道友與太陰聖皇的關係是？”
黎洪心中冒出一個令他險些吐血猜測，卻不敢明言，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片刻后，那青袍古人青年才散去了悲意，軀體挺得筆直，眸光注視古風和李黑水，又在每一位大能身上掃過，開口道：
“某，姒玄，太陰聖皇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