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兩條道
十月初，細雪紛紛揚之際，世道卻有些不太平。
蒼莽江上游之北的安北郡發生起義。
蠻人夏何義與左秋揭竿而起，分兩路襲擊郡城，劫掠軍械，拉出上萬起義軍，欲北上。
大莽派大軍鎮壓，義軍潰敗，往南四下潰逃。
蒼莽江下游安南郡，青玄縣內，八風谷。
一股陽光透過細雪落在大地，給人帶來一絲暖意。
伙房前的一大片空地上，有兩人正在對練着，若是有旁人在此，定會因兩人的身形落差巨大而驚疑。
這兩人便是蘇木與夏鳴。
這段時間，夏鳴極為空閑，便三天兩頭往蘇木這跑，蘇木也樂的如此，每次來都會準備點菜肴。
一來二去，兩人也熟絡起來，蘇木也趁此機會向夏鳴求教一番。
夏鳴心裏也頗為喜歡這個聰穎且有一手好廚藝的小子，心中隱隱將其當做弟弟看待。
“好，你的進步真是極快！”那魁梧的男子收拳，“蘇木，你如今這正陽勁算得大致掌握了，恐怕就快要小成了吧，接下來你要做的就是蓄養氣血，為凝結荒紋做準備了。”
夏鳴的語氣帶着驚嘆，他可是看着這蘇木從什麼招式都不會，到現在能夠見招拆招，那正陽勁也運轉得像模像樣。
這人說不得是那種武學天賦頗高的天才。
蘇木並不知道夏鳴此刻對他評價極高。
蘇木朝夏鳴行禮道一聲謝，夏鳴幫了他不少，光靠自己練終究只是紙上談兵，實戰一番才能明白自身的不足。
“正陽勁傳承自道陽大教，剛正至陽，在整個武林中也是頗有盛名，也是我八風谷的武學根基之一。
不過這正陽勁卻也存在缺陷，這也是所有外勁都存在的弊端，那便是太過剛烈，若無內功調和，過多修鍊外勁，反倒有害無益。”
“夏大哥，這內功是什麼？”蘇木問。
“這內功你沒聽說過也屬正常，相比外勁，這內功更注重修身養氣，對修行者的心性有莫大的好處，這也算是修行的兩條道。
其實這初期的內功對實戰的作用比起外勁要遜色不少，而且也更難修行。
但據說內功修至精深處，這人丹田處能修出生生不息的內功真氣，到了這時內功就更有優勢。
而且這真氣與外勁是相輔相成的，能夠極大提升招式的威力，甚至還有些延年益壽的奇效。”
夏鳴說到這頓了頓，“但是這內功頗為珍貴，各大宗門都視作宗門底蘊，一般只授予親傳弟子或是少部分天賦出眾的內門弟子。”
蘇木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芒，果不其然，夏鳴身上的未知技能顯現了。
“夏鳴——生命16-18。
內功：道陽玄典——秋陽玄法（小成）
外勁：正陽勁（小成）
龍游步（小成）
疊浪劍（小成）。”
蘇木心中一陣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果然這面板能顯示的內容取決於他的認知。
“夏大哥，這修行者如何劃分境界？”
夏鳴見蘇木沒有糾結內功，暗道這人果然是個聰明人。
“無論修外勁還是內功，又或者兼修，其實都是在養氣血，鍛筋骨，這一切都是在為凝結荒紋做準備。
只要凝結出荒紋，那你便是入品武者。這武者的品級荒紋道數相對應，最高為十品，十品之後就是武師的層次，那太過遙遠了。
至於境界，其實並沒有什麼明確的劃分，境界這東西也難以道明。”
夏鳴笑了笑，“舉個例子。”
“比如說，我是一名武學大師，你打贏了我，那麼你自然就是大師了。這也是為什麼大莽各地每年都會有比武擂台，勝者不止是有獎金，而且還能贏得名氣。這有了名氣，想做什麼都方便不少，甚至會收到朝廷的任命。”
蘇木一怔，這與他想的不太一樣，不過他略微一想，如此也對，武功的強弱只有打過才知道。
“你若是對此感興趣，過些年也可以去試試，不過我們八風谷身為大莽道教之一，還可以走道宮這一途，只要你通過基礎的荒紋品級考核，就能掛職領取朝廷俸祿。”
蘇木聞言，心中一動。
他先前可是從胖子與吳青兩人口中，只要達到二品便可以掛個一官半職。
“那道宮是？”
“大莽尊佛重道，這是朝廷對於道佛的優待，於道教是道宮，於佛教便是佛塔，總之就是這兩教之人只要達到二品，有意願的就能掛職。”
夏鳴說罷又道，“這也是不少人想要入個‘道籍’的緣故。”
蘇木一怔，他有些理解為什麼吳青和胖子，以及那些人如此看重道籍了，原來是朝廷公務員啊。
“這隻要達到二品就能掛職了嗎？”蘇木有些難以置信，居然會如此簡單？
“什麼叫只要達到，你可知道不少人修鍊外勁內功三年五載才能入品，尋常人若要達到二品又要數年。”夏鳴瞪了一眼蘇木。
“就算你小子有些天賦，我覺得你從現在開始養氣血，也得兩年左右。”
“凝結荒紋只需要養氣血嗎？”蘇木又問道。
夏鳴抽出腰間佩劍，蘇木往後退出十數步。
“只要你先天沒有暗疾，那麼只要氣血足夠，筋骨打熬的差不多，就都能凝結。”
“那會不會出現凝結了部分，但有部分黯淡的情況？”
夏鳴腕了一手劍花收回佩劍，他盯着蘇木看了好幾眼，像是疑惑蘇木為何會問這點。
“你說的這種情況極少會出現，只會出現在那些天賦近妖的人身上，因為那些人的外勁內功突破極快，而突破外勁內功其實也會加快凝結荒紋。
不過這不適用於尋常人，因為突破何其難。
但是那些人就不一樣了，這就導致過高的外勁內功與血氣筋骨不相符，於是就出現了荒紋凝結部分的情況。”
說到這，夏鳴走近幾步，“你該不會說的是你自己吧？”
蘇木心中大驚，但故作鎮靜，他還未開口。
“哈哈，你的反應倒是有趣，我只是逗一逗你罷了，你應該是聽說了我們八風谷祖師爺的事迹了吧。”
蘇木一愣，然後當即點頭，“沒錯。”
“祖師爺那是何等驚才絕艷的人物，據說他曾達到過武師的境界。”夏鳴眼中閃着尊敬。
“那祖師爺是怎麼解決的？”
“這我怎麼知道。”夏鳴回答很直接，隨即他又怪異看了眼蘇木。
“按我的想法，就是提升血氣，只要血氣和外勁內功層次相符，應該就能水到渠成凝結而出了。”
“來吧，你今天一口氣也問了這麼些問題，趁着天色尚早，我們再練練吧。”
當即，夏鳴貼身就是一掌劈頭蓋臉襲來，不過他沒有使力，只是單純的練習招式。
蘇木伸左小臂上揚格擋，同時右手握拳朝着夏鳴腹部擊打而出。
夏鳴的招式沒有一板一眼，而是當蘇木熟悉后又有變招，如此蘇木也在不斷嘗試拆招中進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