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高水遠
春陽客棧是一家規模很大的客棧，有很多的服務都很貼心，譬如現在明宇正在練習射箭。
“二少爺，這次多虧您來的及時，要不然大小姐都有些危險了，那個鄭隆重聽說可是一個人見人惡的紈絝子弟，而且鄭氏在黎城勢力龐大，現在的家主鄭昈更是一個狠角色，不得不防啊”脫離了危險，張叔伺候在一旁看着明宇射箭說道。
明宇抬手射出一箭，可惜還是沒有射中，放下長弓道：“張叔放心，鄭氏不會如何的，這次是他們的錯，將這麼危險的鏢交給我們鏢局，而且事先還不說明，我們扣下一半的貨物已經是很給他們面子了，再說了我已經寫了一封信回去，請四叔過來主持大局，不怕鄭氏鬧出什麼么蛾子”。
張叔遞上一根箭只，謹慎的道：“二少爺說的是，小的多慮了，這次能夠安全回來，多虧二少爺大發神威，小的已經吩咐過了，鏢師們都會守口如瓶的，明珠小姐當時在車內，許是不知道的，二少爺盡請放心”
接過箭只，明宇又射出一箭，但是射箭是個技術活，明宇先前沒有練過，就算武藝高超但是沒掌握其中技巧，到現在還沒有射中過靶心，可惜了竹里飄的好弓。
喪氣的丟下弓，明宇喝着張叔遞來的香茶，輕啄了一口舒眉道：“嗯，知道了，張叔費心了。”
張叔看明宇的神色平和，有些欣喜道：“二少爺過譽了，都是小的應該做的，只是還有一些鏢師沒回來，有些棘手！”
明宇繼續喝着茶，頓了一下道：“沒什麼，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一點小手段而已”，雖然口上這麼說，明宇心裏真是有些焦急，這種手段可不是什麼小手段，而是自己的殺手鐧，而且自己還不能解釋它的來源，只能裝作鎮定的拖着，那麼多的人看到了，自己總不能都殺光他們吧，畢竟自己到現在都沒殺過人，一直都是傷而不殺，由張叔他們處置。
想到有竹里飄和海雲這樣的修士，乾脆自己就假構一個修士，說是他交給自己的法術，反正他們都沒見過修士，還不是隨自己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心裏有了計較，明宇放下茶杯道：“看來我真是沒有練箭的天分，算了，去把劉安叫來，我有話要問”
“是，二少爺稍等”
張叔敬畏的看了明宇一眼，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讓張叔這個明家的老人對明宇有了更深的了解，心裏只剩下讚歎和畏服。
等張叔走遠，靜靜的看着遠處的箭靶，明宇盯着靶心定定的出神，看着它的四周是一圈圈的圓環，就像一個個的束縛將靶心包圍，總是感覺靶心在動，在掙扎一樣，就像前世的自己，為了心中的世界奮鬥，但是怎麼掙扎都是無用，那是一種怎麼樣的絕望啊。
看着靶子，明宇神色忽凶忽靜，神色掙扎，臉上都出來一層細密的汗珠。
“呼”
明宇突然長舒一口氣，神情放鬆下來，不復先前的凝重沉滯。
自己真是想多了，現在自己卻是不用再掙扎了，已經永遠的離開了那裏，而且自己即將跳出當前的束縛，邁入新的世界，擁有強大的力量，到時天高水遠，任自己遨遊。
細細的體悟自己突然而來的覺悟，明宇有種淡淡的欣喜，感覺周身活潑的氣息，空氣在流動，遠處的靶心清晰可見，但明宇現在卻沒有再射一箭的興趣，自己已經不同於這個層次了。
沒有回身，明宇神情淡然的道：“劉安，你來了”，本來以明宇的武功是感覺不到劉安的腳步聲的，但是現在明宇有了離塵之心，對萬事萬物的體會全面提升了一截，甚至能感覺到劉安有些害怕和忐忑
“是的，二少爺”
劉安有些惶恐，現在的明宇全身繚繞着一種無語言表的氣質，就像隔着千山萬水一樣，神情淡漠之間衍生出一種無形的壓力。
看着劉安的不自然和壓抑，明宇渾身一怔，脫離了奇異的狀態，有些悵然若失的道：“不用這麼害怕，呵呵，你這次做的很好，這次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距離一下子拉近，劉安有些恍惚，看着眼前的明宇，是如此的清晰，不復剛剛的遙遠，沉悶着“嗯”了一聲再不言語。
“二少爺，午飯時間到了，小的叫大廚專門做了他們這裏最好的酒菜”
張叔自靶場外走來說道，奇怪的看着場中的沉悶氣氛，但是已經對明宇有了畏懼之心的張叔卻不敢多問，也靜靜的立在一旁，看着明宇的背影。
“呵呵”
靜靜的立了一會，明宇輕聲一笑，打破沉重的氣氛轉過身來。
“那好，反正現在不想練了，就去嘗嘗春陽客棧的大廚的手藝吧，對了張叔，大小姐回來了嗎？”明宇語氣輕快，神色和煦，消解了張叔的些許畏意，讓劉安也是壓力全消。
看着眼前微笑着的二少爺，張叔依稀記得剛剛出門的時候，也看過這麼親和的笑容，但是現在看來才有一股溫暖，先前總是有些疏遠和冷漠。
“是的，二少爺，大小姐已經回來了，而且還買了許多的東西，正在房間裏整理那些東西”張叔看着眼前的明宇，對比想着玩心濃重的大小姐，也輕笑了起來。
“嗯，那走吧”
明宇聽完莞爾一笑，自己終究是一個少年，不用表現的那麼的冷靜，只要每天開心就好，就像姐姐一樣，這樣才是真實的生活。
一馬當先，明宇走在前面，不時和張叔說笑一下，很快就到了春陽客棧的地方，靶場當然不在客棧前廳，而是在後院開闢的一個場地，設施齊全。
“二少爺，小的將二樓的雅間已經佈置好了，咱們現在就可以去了，這邊來”張叔和明宇交談一下，也回復了他本來的精幹氣質，語氣微含謙卑的道。
明宇也不言語，從善如流的跟着張叔向二樓而去，而劉安則自覺的退下，神色間的欣喜掩都掩不住，剛才在明宇面前不敢多言，也不敢表現出高興的情緒。
現在終於可以高興了，看着熟悉的客棧，劉安真是感慨不已，自己終於可以離開這裏了，幾年來沒什麼事情做，就是守在客棧里等着吩咐，真是沒意思，現在即將回去本家，隨便都是一個管事，劉安連忙回自己的小院子去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個待了幾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