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今日,朕為此鹿賜名為“馬”

第一章 今日,朕為此鹿賜名為“馬”

腦海一片昏沉,楚狂人只能感覺到自己的眼前一片黑暗,身體在疾速下落,就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遠不止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楚狂人終於感覺到眼前有了一縷光芒,努力的睜開緊閉的雙眼,還在半夢半醒之中,就聽到了旁邊傳來的一個聲音。

隱約中他只能看到一個黑衣男子指着場地中間的一頭黃白花色的梅花鹿問道:“諸位卿家,不知道本相為陛下獻上的這匹馬怎麼樣?”,聲音聽起來有點尖細,但氣勢十足,顯然是久居上位。

“什麼寶馬,這明明是一頭鹿,丞相莫非患了離魂症,還是快快回家養病”,場中一個渾厚的聲音從一個披甲男子的口中傳來。

尖細的聲音再次從黑衣男子的口中傳出:“王將軍一介武夫,本相暫且不與你計較。不過,在坐諸位大人皆是學識通達之輩,諸位以為如何,此獸究竟是鹿是馬?各位給本相和陛下一個答案,從前到后一個一個說,不用着急,每人都要說。”

“是馬,當然是馬”,一個聲音傳出。

“是馬,是丞相大人找到的絕世好馬,”又有聲音傳出。

“丞相大人學富五車,說此獸是馬,自然就是馬”,有人附和道。

“你們眼瞎了嗎,這明明就是一頭鹿,趙高狗賊,你欺瞞陛下,把控朝政,莫非今日當著陛下的面還敢指鹿為馬,大逆不道嗎?”,一個身穿青色衣袍頷下長着一縷長須的男子指着黑衣男子罵道。

黑衣男子揮了揮衣袖,身邊有人記下了一個名字,他才開口說話:“楊大人,羞辱當朝左相,誹謗陛下,縱使我原諒了你,可至少也要落得個所言非宜罪。你說我欺瞞陛下,豈不是罵陛下沒有識人之明,是個昏君,我即使辦你個謀逆之罪都不過分。”

青袍長須男子說:“趙高狗賊,隨你怎麼說,我楊其昌跟隨先皇帝十九年,忠心耿耿,日月可鑒。若先皇帝如今還在世,我定上書參你,恐怕你早就被剁成肉泥喂狗了。”

黑衣男子身軀一震,出了一頭冷汗,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了過來。他內心中最大的恐懼就是先皇帝,儘管他如今把控了朝政,幾乎把新皇玩弄於股掌之中。

可每到夜裏,夢到那始皇帝出現,自己跪伏在地上不敢抬頭的樣子,他都會驚出一身冷汗。

那位橫掃八荒腳踏六合的男人在世的時候,別說是他,就算權傾天下如手下擁有呂氏四柱的呂不韋又怎樣,也被逼的只能自殺。

王翦,王賁,蒙恬,蒙毅,這四個人都是始皇帝的倚重之臣,讓他感覺到畏懼。儘管他設計逼死了蒙氏兄弟,甚至逼死了扶蘇,可是不得不說,他心裏是害怕蒙氏雙雄的,尤其是蒙毅。

當初蒙毅就差點把他殺了,沒有始皇帝開恩,他早就成為了一具屍體,也正是因此,他無比的渴望權力。

他要這天下再也沒有人能夠判得了他趙高的罪,只有他才能去判定別人的罪。所以他才敢去聯合李斯,篡改遺詔,扶持自己一手教大的胡亥,以便把皇帝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

蒙氏一族儘管強盛,但畢竟底蘊尚淺,蒙氏兄弟一死,也就衰落了下去。儘管蒙家還殘留了一些人沒有處理乾淨,但已經不足為慮,畢竟蒙家軍已經不掌握在他們的手中。

但王氏一族仍舊強盛無比,儘管權傾朝野如他,也不敢輕櫻其鋒,王翦不好惹,他從來都知道。即使始皇帝也沒能完全的折服王翦,這位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想都不敢去想。

王翦尚在,雖然退隱,但隱隱仍舊是當朝第一人,儘管他從來不發一言。王賁不知所蹤,但有線人傳來消息,其人在海外小島練兵。只有王離,也就是剛剛頂撞於他的王將軍還在朝上,但他拿這位卻沒有辦法,只能任其喧囂,不去理會。反正皇帝只會聽自己的,其他人的話都當成耳邊風。

王家不是蒙家,王翦歷經四朝,王賁也不好惹,王離少年英豪,手中掌天下半數之兵,蒙家軍在蒙氏兄弟死後就被王翦暗中轉移到了王離手中,加上王家本來掌握的軍隊,趙高是真的不敢動。

趙高看了看身邊好像剛剛從夢中醒來的皇帝,走到了“楚狂人”的面前,鞠了一躬,微微一禮,說:“陛下請看,臣今日給您獻馬,不知陛下是否喜歡?”

楚狂人感覺到有人對自己說話,看到了眼前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穿着黑色長袍,長着稀疏鬍鬚,有着一雙尖利眼睛和略微微陷的鼻樑的男子。又看了看周邊,全都是穿着古裝的男人,還有一頭梅花鹿在場地中間。

“什麼情況,不會是小爺真的穿越了吧,難不成那件事是真的?”,楚狂人心裏想了很多,還是沒有能夠確定,他要試一試。

“你說什麼,我有點走神,沒有聽清?”,楚狂人問道。

趙高低着頭說:“陛下,臣是說要為您獻馬,請陛下笑納。”

楚狂人說:“獻馬嗎,馬在哪裏,給我看一看。”

此時的趙高正謀划著清除異己的活動,沒有聽出來一向效仿始皇帝稱“朕”的胡亥已經連續說了好幾個“我”字了。

趙高指着場中的梅花鹿,說:“陛下請看,那不就是臣為您獻上的寶馬嗎,諸位大人也都在見證。”

“丞相為陛下獻上寶馬,恭喜陛下得此良駒”,底下的大臣們大多數附和道,少數沉默不語。

楚狂人摸了摸額頭,感受到頭上有着拉拽不掉的絕對不是假髮的長頭髮,確定自己應該真的穿越了,不過他還要再確認一下。

他說:“來人,為朕取一枚銅鏡過來。”

趙高也不知道這位皇帝大人發了什麼瘋,不過想到這位皇帝從來都愛享樂,還是點了點頭,一個小太監這才敢跑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就拿了個銅鏡過來。

趙高先接過銅鏡,看了看沒有什麼問題,上邊沒有什麼夾帶和血書之類的東西,這才交給了楚狂人。

楚狂人拿起銅鏡,看了看鏡子中的人,竟然是一頭淺紫色的長發,眼睛也有一點紫色,面容倒是很俊朗,但明顯不是漢族人的正常長相。這個長相和史書中記載的孫權的長相有點相近,不知兩人是否有什麼關係。

他略微一思考就確定了自己的身份,那個史上最悲劇被認為最無能的皇帝之一,秦二世,胡亥。

那個被千夫所指,讓大秦帝國最終滅亡的罪魁禍首。

史書中說胡亥母親是胡姬,也就是胡人美女,看來他確實遺傳了母親的基因,有異域風情。

確定了身份后,眼前的黑衣男子以及眼前發生的事情也就明朗了,這個男人是趙高,這件事自然就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指鹿為馬”。

作為考古學專業的學生,楚狂人自然記得那一段史記中的記載:“趙高欲為亂,恐群臣不聽,乃先設驗,持鹿獻於二世,曰:‘馬也。’二世笑曰:‘丞相誤邪?謂鹿為馬。’問左右,左右或默,或言馬以阿順趙高。”

他今日並沒有說什麼“丞相誤邪”之類的話,看來史記可能要改寫了,也許史記本來就寫錯了也未可知。

知道了眼前的男人是誰之後,楚狂人自然不會感到有什麼興奮,在史書中指鹿為馬發生過幾個月之後趙高就派自己的女婿咸陽縣令閻樂把胡亥幹掉了。也就是說,不出意外的話,自己還有幾個月的壽命。

更重要的是,劉邦和項羽那兩個貨就快要打過來了,趙高不過是小禍,那兩個傢伙才是大害。

不過,一切都不能急,既然我來到了這裏,還當上了皇帝,那歷史就由我來改變吧。項羽,劉邦,如果沒有那件事,我還真的沒什麼辦法,但是現在,如果我想的是真的,那你們兩個還是給我乖乖的為好。

改變歷史第一步,就從這指鹿為馬開始吧,這具身體過去是胡亥,不過現在開始,是小爺楚狂人了。

楚狂人把銅鏡放到了一邊,說:“既然丞相以鹿獻馬,朕也就笑納了,來人,傳朕旨意。丞相獻馬於朕,朕心甚慰,然此獸是鹿非馬,想來丞相眼疾未愈,但丞相拳拳之心朕可以感知,特為此鹿賜名為“馬”,從今日起,這頭鹿的名字就為“馬”,欽此。”

有太監已經寫成了詔書,楚狂人揮了揮手,說:“宣旨吧。”

拿着詔書的太監看了看趙高,發現趙高臉色冷清,卻還是點了點頭,便拿起了聖旨,開始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左相高獻馬於朕,朕心甚慰,然此獸是鹿非馬,概因丞相眼疾之故也。丞相拳拳之心朕感知甚深,特為此鹿賜名為“馬”,以全丞相之心。即日起,此鹿名為“馬”,諸君謹記,欽此。”

皇帝的旨意一旦成書,就不能是普通的白話,所以皇帝說的話和聖旨其實並不完全一致。

楚狂人能感覺到黑衣男子趙高望向自己的眼神有了一絲異樣,不過,他無所畏懼。

他開口道:“坐了許久,朕的身子有些乏了,想要回宮休息,趙卿可還有事要奏?”

趙高又看了看楚狂人,說:“臣無事,陛下既然累了,就去休息吧。來人,送陛下回宮。諸位大人,就此退朝吧。”

楚狂人笑了笑,這趙高還真是權勢滔天,幾乎就是個二皇帝。不過,就讓你先得意一陣,誰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他現在暫時還沒到和趙高正面掰手腕的時候,實力相差懸殊。整個朝堂之上的所有士兵和太監宮女,九成以上都是趙高的人。

他自己身邊的太監和宮女就都是趙高的人,不過,這一切,可能很快就要改變了。只要他想的那件事情是真的,一切就都能改變,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找個地方開始嘗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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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大秦之我是胡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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