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生辰宴會
楚天腦子一嗡，連忙道：“你瘋了，我可不會當你的替罪羊，雖然我來的時間不長，但也多少聽說了藏書閣乃禁地，誰敢闖進去的話，相當於欺師之罪，會被直接趕出山的。”
“哪有那麼恐怖，你想想，藏書閣里那麼多煉製金丹靈藥的書籍，我們只要學習一種，煉製一種能夠強化自身能力的靈藥，我就能很快便能成為元嬰期的道者，在明年的測試中也能風光一把。”
凌昆派但凡滿十六歲的內選弟子必須參加當年選拔大會，一來是為他們加冕成人禮，二來為這些本來在門中就很有天賦的弟子提供一個展示自己實力的平台。
“快答應她啊。”
靈兒不知何時冒了出來，一聽藏書閣，立刻眼冒金星，催促着道。
楚天哪能不知道她的想法，思慮了片刻，道：“不行，倘若被長輩們發現，我就完了。”
“完就完，有我陪着你，怕什麼。”紫衣冷哼一聲，道。
楚天本要說就因為有你陪着我，我會死的更慘。小時候在府中，每當自己犯了錯，父親都不會第一個懲罰他，而是找一個小僕人打罵，然後讓自己警醒。這種替罪羊的角色，他是打死也不會去做的。
“有了那些書籍，你就可以很快跨入年輕一輩的高手行列！”靈兒繼續道。
“別猶豫了，快答應她。”
“機會難得，失之不復。”
楚天咬了咬牙，道：“不行，若是如此我豈不是成了雞鳴狗盜之徒，謝謝你，我先走了。”
靈兒氣惱地跟在他身後，而紫衣則跺着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摸樣。
“你為什麼不答應她？”靈兒惱怒道。
楚天冷笑一聲，道：“我知道你一直在幫我，我會報答你的恩德，但不是現在，我更不會去做那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事情。”
“好一個道貌岸然，我看你這輩子幾時能回報我。”
“我楚天說到做到，決不食言。還有，我絕不會做那些違背大義之事，倘若我答應她，行竊藏書閣，那豈不等同於那些殺害我父母，封印整個宗院，殘害無辜的惡人，他們生活在暗處，不肯露頭，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總之，不仁不義之事我不會做的。”楚天的聲音忽然弱了下去。
“你……”
靈兒的臉色也逐漸黯淡，也冷靜了許多，終於嘆了口氣，獨自離去。
夜風兮兮，一個孤獨的身影坐在山崖邊，一如獨自一人逃出楚家那天，坐在怪林中一樣，周遭充滿了孤獨感。
“我找了好久，你竟然在這裏，氣死我了，還不……回去。”紫衣雙手叉着小蠻腰，但看到楚天一個人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時候，好奇地走了過去。
“喂，你怎麼了？”
楚天微微顫了下，道：“沒什麼，只是覺得這裏比較安靜。”
紫衣蹲下身，道：“你是在擔心三天後和那小子比試的事情吧？放心吧，一切包在我身上，我會幫你的。”
“不用的，我會一肩承擔的。”
楚天緩緩站起身，淡淡地道：“這個世界，本來就應該靠自己一個人去拼搏，謝謝你的好意。”
“你如果不喜歡這裏，可以，可以叫你爹娘接你回去啊。”
“爹，娘？”楚天冷冷地道，“這世上最親的人，已經離我而去了，不然我也不會留在這裏，而不在他們身邊。”
紫衣身子一震，抱着雙膝，娓娓地道：“從我出生起，就沒有見過這兩個至親的人，與你比，我是該幸運，還是該難過呢？”
楚天張了張嘴，訝然地看着她。
“我比你多了個二叔，就是師父，他待我極好，猶如親生父親一般，不管我犯了什麼錯，他都會原諒我。”
“可是，可是我依舊孤獨。”
“不過我能理解你，興許我比你稍微幸運一些，至少沒有眼睜睜地看着那麼多的親人離開！”
楚天臉上露出糾結之色，心道：“所以我才要活下去！”
紫衣忽然抽泣起來，眼眶濕潤，她道：“都怪你，讓我想起這麼多難過的事情，罰你，罰你明天。”
楚天蹲下身，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只覺得這個少女看起來並非想像中那麼惡毒，其實想想，她也沒有對自己做過什麼惡毒的事情。楚天抬起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此時，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就連小魔女頃刻間也沉默了下去。
豎日。
楚天正兀自擔心靈兒去了哪裏，她雖然一身人仙修為，但凌昆派高手如雲，人天境界的就有不少，倘若她一個人去了藏書閣，恐怕難以折返。
“楚天。”
“你回來了。”
俏麗的少女嘿嘿一笑，道：“從今天起，咱們就開始學習葯術！”
“葯術？什麼葯術？”
紫衣白了他一眼道：“傻瓜，我們昆道本就是以煉丹製藥為主，只要能煉製上好丹藥，就能令自己修為大增，比那些凌道只會朝夕練功的白痴來便宜的多。要想煉藥，就得先回識葯，喏，我這裏有一百八十味藥劑，你趕緊記住它們的材質。”
楚天張大了眼睛，望着這些幾乎分不清顏色的藥草，對照着紫衣帶來的圖紙反覆研究。奇怪的是，這少女似乎也沒有學過葯術，但凡遇到不確定的，她也是搖頭不知。
“師妹，你在幹什麼？”遠處走來一個錦衣道袍的青年，輪廓分明，清俊可親。
紫衣如獲至寶，連忙歡喜地道：“吳衡，你來的正是時候，快幫我分辨一下這些藥草哪個是哪個？”
吳衡搖頭一笑，看了一眼楚天，有些不樂意地道：“師妹，沒有成為正式弟子之前是不能接觸這些東西的，他，他只是個記名弟子，決不能讓他學這些。”
楚天訕訕道：“是我不對，那我先出去了，師兄，師姐。”
紫衣跺腳道：“不準走。”
吳衡一愣，道：“師妹你？”
“這裏我說的算，吳衡，你不會去找二叔告狀的吧？”紫衣又換做一副楚楚動人的摸樣，懇求道。
吳衡乾咳兩聲，側身低聲道：“他只是個記名弟子，要不了一年就會被趕出山門，你何必呢？”
紫衣不予理會，拉過楚天，將方才有疑惑的地方一一列舉讓吳衡辨認。吳衡起初還有些不情願，但面對小師妹，又總有些不舍，只好傾囊相授。
“方才還有些不懂，師兄這麼一說，我倒是全部都了解了。”楚天道。
吳衡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現在可以出去了吧，我有要事跟師妹說。”
楚天感覺到了對方的敵意，淡淡一笑，點了點頭。
紫衣道：“楚天我待會你找你，不準擅自離開這裏！”
楚天應了聲，走了出去。
“師妹，做師兄的要說你幾句，不能把他當做正式弟子對待，要知道我們道派的法學只有正式弟子才能學，煉藥術這麼絕密的東西更是不能讓他看。”吳衡正色道。
“切，你才比我大一歲而已，少在我面前裝蒜，有什麼事，快說。”
吳衡無奈地搖了搖頭，但他與這少女從小長到大，早已習慣了她這種刁蠻的性格。
“師妹，我是想問，你明天有沒有時間？”
“嗯？”
吳衡笑道：“是這樣的，明天是凌道古依師妹的生辰，除了大師兄事務繁忙沒有功夫之外，咱們都去，我知道你不喜歡熱鬧，可總呆在這裏也忒無聊了。”
“都要去是嗎？”
吳衡喜出望外，道：“是啊，是啊，師父他老人家也會去看看的。”
“好吧。”紫衣微笑着，朝門外喊道，“楚天。”
楚天本就站在門外發獃，聽到紫衣叫自己，以為吳衡已經走了，便走了進來。待看到吳衡，發覺對方臉色有些不好看，怔怔地站着。
吳衡笑到一半，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臉角抽動了幾下。
“明天隨我一起去為凌道的古依師姐慶生。”紫衣用詢問的語氣道。
楚天一愣，道：“不了，我還是留下來吧，你和師兄去吧。”
吳衡強笑着，勉強算是認可了楚天的知趣，道：“師妹，我說的都去是指你，我，還有李君立，和其他幾個師兄，這樣的生辰宴會以他記名弟子的身份怎麼能去參加呢？”
楚天保持微笑，不卑不亢。
“煩死了，一點都不好玩，我也懶得去了，圖個清靜。”紫衣道。
吳衡瞪了一眼楚天，不緊不慢地道：“好啊，讓他也去，這下可以了吧。”
紫衣嘿嘿笑着，道：“楚天，師姐帶你去見見世面，到時候說不定還能見到長老級別的大人物。”
“不過我警告你，到時候可千萬別給我們昆道丟臉。”吳衡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