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送生魂
電話掛斷不到五分鐘,icu樓層的電梯就在打開的瞬間,竄出來一名頭頂有點稀疏,臉上帶着黑框眼鏡,只有一條胳膊塞進白大褂,另一手還在努力掙扎,略顯狼狽的中年男子。
他一眼看到我們的存在,臉上笑容洋溢,畢恭畢敬的快步走過來,直接對着郎弘毅就是鞠躬問好,「少爺,真沒想到您這麼早就來視察工作,您是要進icu看看嗎?我這就給您帶路,請……裏面請!」
這位中年男子自我介紹,他是這裏的副院長之一,專管這裏的人事調動,昨晚正好因為工作住在了辦公室,不然現在他還和其他幾位沒能及時出場的領導班子一般,沒來上班呢。
可能是這位劉院長想抓住機會,好好在當家少爺面前混點好印象,不光把之前請我們離開的護士小姐叫過來給訓了一頓,還叫人家一個小姑娘給郎弘毅道歉。
郎弘毅看着護士小姐已經委屈到通紅的眼圈,淡然的說了一句,「沒必要,她做得很好,盡忠職守很有規矩。」
便帶着我們大踏步的朝病房裏面的樓道走去,劉副院長趕忙跟在後面一路尾隨,我趁着他還沒趕上來的空檔在郎弘毅耳邊輕聲告密,「你這副院長可不是真的兢兢業業的人,他把城是被家裏的母老虎趕出來,才會剛好住在辦公室的。」
郎弘毅很有興趣的側目,「你怎麼知道?」
張偉這個八卦精早就在我們旁邊直愣着耳朵,正大光明偷聽了。
我把剛才的小發現說了出來,「我看到他脖子喉結位置有一個草莓印,然後就是腮邊有殘留的掌痕,耳後有新鮮抓痕,雙眼無神,眼中不聚光,眼袋耷拉,下眼瞼發青,走路喜歡弓着腰……」
「這是什麼情況?」
張偉這個好奇心大過貓的終於忍不住急吼吼的問出聲,要是我再不說明白,八成他能急壞,「三蔓,這些也是能從面相上看出來的嗎?怎麼看的你教教我?」
我無力的扶額,這個獃子,「草莓印說明有關係密切的親密女性朋友,傷痕都證明是一個理直氣壯比男人有地位的女子給與的,所以說這副院長絕對是因為桃色事件被老婆打出家門了!其他的……就是貪色腎虛的表象。」
郎弘毅被我的話逗笑,還特意轉身朝跟上來的劉副院長身上掃視了一圈,弄得劉院長都要激動的以為自己這是要交好運,在事業上更上一層樓,即將要被委以重任的徵兆,心裏好一陣興奮!
張偉和閆叔都在低着頭,偷笑。
我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這樣背後議論人,好像真的不太厚道,縮了下脖子轉身看着病房門口的牌子,分散注意力,正好看到我昨天晚上在資料上看到的一個名字。
米粒!
這一聽就是個藝名,意思也就是說,姓不一定是真的,名字肯定也是假的,但確確實實就是那個丟了生魂深度昏迷的女演員,「咱們找的好像就是她。」
郎弘毅掃視一眼名牌,確認無誤之後,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屋裏除了一位躺在床上,身上接着不少醫療儀器管子線路的病人之外,小沙發上還斜躺着一名穿着職業裝的幹練女性。
我們進門的聲音叫沙發上的人坐起身,一臉疑惑的問道,「你們是……院長您這是……」
看來她很納悶我們幾個陌生人的身份,但是卻明顯的認識劉副院長,別說,這位劉副院長除了貪戀女色之外,這交際能力也是一流,和醫院裏面這些所謂的社會名人關係都很不錯。
劉副院長趕忙在第一時間介紹起來,生怕這女子會說出什麼得罪人的話來,「陳姐姐,這位是咱們集團的朗大少爺,咱們的衣食父母啊,這不一大早就趕過來關心你家米粒的情況了,怎麼樣住在這邊一切都還好吧?」
這位被
叫做陳姐姐的幹練女子馬上帶上職業的笑容,客氣有禮的整理一下身上褶皺的衣服,還有頭上有點亂的頭髮,落落大方的上前伸出手就要和郎弘毅認識一下,「大少爺,久仰久仰,很榮幸今天能見到您本尊,我是米粒的經紀人,我叫陳華。」
郎弘毅雖然有潔癖,但是依舊是位不折不扣的紳士,我知道他很不喜歡和陌生人握手這樣的基本禮節動作。
但他仍然伸出手,一觸即離的意思了一下,悄悄背着手,在衣服上蹭剛才被碰過的右手掌心。
我在後面看得一清二楚,差點就忍不住笑出聲,這個人啊,怪癖真多!
郎弘毅簡練的開始下令清場,「你們都想出去,我要單獨和他們在屋裏和病人待一會,請先不要打攪。」
話說的是很客氣,但是在目前的狀況下也很怪異,這好好的大老闆突然到來,這個時間點奇怪不說,還帶了一男一女和一個老頭,直接進屋就要他們一個米粒的貼身女經紀人和醫院的副院長出去,還不要打攪?
劉副院長先是一愣,這流程好像不太對勁啊,現在大老闆不是應該開始和他詢問病人的情況以及後續的治療方案嗎,他都已經打好了腹稿,難道這些都省略了?
而那位女經紀人想的是,老闆不會是怕米粒醒不過來,後續可能面對的巨額賠償金,想要做點什麼人不知鬼不覺的時,自己是那個知道太多的存在,會不會被後期也清理掉的危險……
我這樣的小單純當然知道郎弘毅這樣做是不希望我等下送生魂被這些無所謂的人看到,傳出什麼話去,更怕我被打攪。
根本想不到這兩個人內心戲有這麼精彩,不然我真要當場鼓掌,表示在下的敬佩之情了。
多餘的人全是請出去了,郎弘毅當人兩張懵懂的臉無情的關上了病房門,對門上那一小條透明的玻璃窗有些不滿,只給了張偉這個狗腿子一個眼神,張偉已經會意,直接不客氣的把病床上那位深度昏迷病號身上的白色薄被拽下來,看都不看一眼那位曾經無限嚮往差點就要賣進張家門和他雙宿雙棲的女演員米粒一眼。
拉着閆叔就一塊把那塊玻璃給遮住,還不忘催促我,「三蔓啊,你最好了,動作快一點,我們這個姿勢很累的,謝謝!」
我哭笑不得的走進病床邊,看向那張還算漂亮但是蒼白無血色的面容,核對正身,確定和我手上的生魂長相無疑之後,才拿出符紙團,小心的展開,輕輕朝地面上一抖。
之前那個被女弔客困在魂體裏面的生魂掉落出來,渾渾噩噩的緩慢站起身子,像是看看我們,再環顧四周的環境,最後一轉頭終於看到了病床上自己的原身,嚇得大驚失色。
就是現在……
趁着生魂受到驚嚇,最沒有防備心的時候,我在後面揮起巴掌,直接半推半打的把那個生魂直接到了床上。
和病床上的肉身完全重疊在一起,機器一起的數值有一瞬間的波動,屋裏有幾個機器發出報警的翁名聲,我抓緊時間在護士小姐姐進來之前,拿出身上早就準備好的是個銅板,快速蹲下身子,塞進了病床床腿的下面,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