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林家船行
要不說天朝好呢。
“老闆，這運動服多少錢？”
“兩百。”
“二十賣不賣？我買兩件。”
王老虎還價一向很樸素，老闆原本戴着老花鏡湊報紙跟前找小道消息，陡然聽到有神人砍價，頓時瞄了一眼。
入眼一個身高八尺體態雄壯的莽漢，傻大黑粗手裏牽着一條正吐舌頭，模樣介於狗和熊貓之間的牲口。
“先生，還價也沒有這樣……二十塊錢賣您了！”
卻見傻大黑粗的夯貨一聽老闆要廢話直接轉身就走，老闆頓時跪地求饒，連連說“生意難做，承惠四十”，果然痛快！
“你們兩人把這衣服換上。”
這廝大約是不知道醜陋為何物，愛美之心泛濫的美少女盯着土爆了的運動裝愣了好久，然後金髮碧眼嘟着嘴的瓦妮莎才怪叫：“我不要！我不要穿這麼醜陋的衣服！我不要！塞巴斯蒂安家最偉大……”
“哇，不是吧。這伙強盜都來東海海市，這也忒不科學了。”
瓦妮莎的聲音隨着目光落在王老虎跟前的通緝令上，頓時蔫吧了下去。
牆上貼的懸賞令說了：此慣犯專門針對適齡少女下手……
至於後面的，已經無足輕重。
於是青春美少女們愉快地換上了矬到爆的三十年前款式運動裝。
“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收攏了銀髮，戴上鴨舌帽和墨鏡的安德羅尼問王老虎。
“從海市船行租船，我們先去船行。”
王老虎這一帶確實熟，七拐八拐，就到了一處僻靜的弄堂里，兩邊都是老建築，少說也有上千年的歷史。
就是腳下隨便一塊磚，那都是古迹。
“就這兒，咱們到了。”
王老虎指了指一堵牆，牆上畫著一個大大的拆字，手掌正對拆字，朝前一推，三人一獸魚貫而入。
頓時景物變化巨大，原本外頭還是靜謐無人，但是進來之後，卻是人山人海接踵摩肩。打前頭幾個妖怪結伴路過，看模樣竟然都是水牛精，只是腰間掛着鈴鐺，上頭還有陰陽太極符，毫無疑問，這些妖怪都是那些道門豢養的。
一路過去船行有百十來個，什麼名堂都有。大的和天師府都能靠上，什麼九仙九妖什麼天宮玉闕，瞧着就是靠譜熱鬧。
小一點的人也不少，扎堆的使喚鈔票。也有趁半兩拇指金的，琢磨着估計也不是很純的光景，掂量黃金的東主掌柜都是一臉的不痛快。
倒是現鈔票，很是受歡迎。
“船行竟然有這麼多！”
安德羅尼也略有驚訝。
王老虎笑了笑，抖擻精神介紹道：“這裏不過是沙洲的落腳點，到了海上，幾個大島上可是比這兒大了上百倍，一個島就是一個大城。茫茫東海，也不知道多少神秘地方不為人知，放這麼點人，不算個事兒。”
瓦妮莎也是半天不說話，人在地中海南意大利裝逼特有優越感，碰上海怪虐兩隻那就是神功蓋世義薄雲天。
可這會兒一瞧連妖怪都是一會兒排成s型，一會兒排成b型路過，可見東海海市該多麼熱鬧。
“我們應該找哪個？”
安德羅尼現在終於相信王老虎是真正的土著，一切靠譜不靠譜的謀算，就讓王老虎折騰去了。
“便宜、牢靠、有信用。”
王老虎帶着兩人往前走，花滿樓肥嘟嘟地抖着身子，然後抬頭嗅着空氣中的氣味，很是快活地說道：“老爺，這兒好多金鐵的氣味，都是上等貨色啊。”
“你個畜生急什麼，等老爺我撈了外快，上等金鐵要弄上一些，也不是難事兒。”
他邊走邊看，然後指了指前面盤着一條綠水蟒的鋪子說道：“就是這兒了，這個便宜且信用可靠。專門做海上行當的世家。”
花滿樓往前一看，牌匾上簡單地寫着四個字：林家船行。
王老虎帶着花滿樓走到綠水蟒跟前，拱手問道：“去東海海市，今天是什麼價錢？”
“幾個人？要大船還是小船？要房間還是不帶房間？”
原本盤着一動不動的巨蟒突然睜開銅鈴一般大小的眼睛，吐着一條灰紫蛇信子，蛇眼盯着王老虎，如是問道。
“三個人帶只畜生，要個兩人的大房間。大船是什麼價兒，小船又是什麼價兒。”
“大船兩人間一人一萬二。小船兩人間一人六千八。畜生的話……你的這隻可以不算價。”
綠水蟒張開血盆大口，湊在瑟瑟發抖的花滿樓面前，凝視許久之後說話。
王老虎心中盤算了一下，轉頭問安德羅尼：“三個人如果要舒適點，一共三萬六。如果將就一下……”
“三萬六就三萬六！”
安德羅尼咬咬牙，直接要了大船，顯然鈔票也是緊巴着花，給了王老虎七萬傭金，她們也剩不下多少錢在外面折騰。
將三萬六拿了出來，王老虎將現鈔票遞了過去，綠水蟒直接張開大口猛地一吸，錢立刻就被吸了進去，接着巨蟒口中又吐出一塊號牌：“拿着這個號牌，這是你們的房間。”
王老虎將號牌拿在手裏，深吸一口氣，領着安德羅尼進了林家船行的大院。
院子裏站了不少人，留這兒獃著的，大多都是提早來的。船行的船一般都是客滿才開走，且極少數才會客人不足。
等王老虎他們進來之後，又跟着進來幾波人，才算是湊足了人數，前頭林家的碼頭於是來了一艘巨輪。
能在迷障中前行的船隻，大多都有特別之處，林家在東海這裏，算是最為專業的。
“諸位，在下林家船行崇明沙渡口經理，林木成。也好巧讓諸位知曉，因為今天嫡四少爺和青蛇宗的嫡小小姐也去海市，所以路上的凈化符都免費。”
走的是海路，一路過去身上難免骯髒，這巨輪也不是豪華游輪，想要讓人洗個舒服澡可不容易。所以一般都是配發凈化符，也是天師府流傳出來的陣符，一張符瞬間就凈化身體和衣服。
只是價格倒也小貴，一般開價都是一口價兩千，也不曾聽說有還價的。行走的強人自然不在意這些小錢，但那些精打細算的尋常修行人，就不能這般大手大腳，能省則省。
“喲，竟然有這等好事。那就謝謝林經理了！”
“多謝多謝啊！”
林木成拱拱手，笑道：“也不該謝我。應當謝嫡四少爺和青蛇宗的嫡小小姐。”
“行！那就謝過林四少爺和林小小姐！”
眾人都是爽快，也不吝惜感謝之詞，反正又不犯本錢，何樂而不為。
王老虎嘴上也是應和，只是心中卻是奇怪：林家嫡四少爺林楓可是金貴的人，怎麼也去海市上湊熱鬧？難不成，也打着蜃樓龍戒的主意？
他卻是奇怪，這蜃樓龍戒，總不見得是什麼毀天滅地的超級法寶，讓這麼多人趨之若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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