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真意對決
蔣滄海緩緩走到秦辰身前，看着如同陷入熟睡的對手，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而秦辰此刻看似毫無防備，實則渾身緊繃，已經蓄勢待發，就等蔣滄海出手的瞬間暴起。
“住手！”
蔣滄海伸出的手一停，皺眉扭頭望去，觀戰的人群也都看向了出聲的地方。
誰都沒想到，開口企圖阻止蔣滄海痛下殺手的人，竟然是巫神教的聖女，江夢茹。
“為什麼江聖女要阻止蔣滄海？”
“嚯，之前就有傳言，蔣滄海之所以會和秦辰對上，就是因為江夢茹，此前我還以為這只是謠言，如今看來，並非空穴來風啊。”
“什麼？道友的消息倒是靈通，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隱秘在內？”
“據說本來江夢茹和蔣滄海已經私定終身，奈何秦辰橫空出世，橫插一腳，把江夢茹搶走了。”
“秦辰竟然是這種人，當真是人不可貌相，還真看不出來啊。”
“沒想到這場驚動五域的決戰背後，還藏有這樣一個悲愴的愛情故事，難以想像。”
“如今江夢茹出面，想要救秦辰一命，不知蔣滄海會不會收手。”
“應該不會吧，蔣滄海本就鐵石心腸，兇殘無比，再加上江夢茹也算背叛了他。”
秦辰本來都準備出手了，沒想到江夢茹一聲阻止了蔣滄海，使得秦辰心中滿是無語。
雖然江夢茹本意是為了救他，但其實是救了蔣滄海。
蔣滄海面無表情地看着江夢茹，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你要我放過他？”
江夢茹點頭道：“一切都是誤會，只要說清楚了就沒事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蔣滄海哈哈大笑道：“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什麼樣？”
隨後臉色一板，沉聲道：“你真以為我和他決戰是為了你？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左右我的想法？”
江夢茹聞言一怔，隨後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蔣滄海，臉色瞬間變的煞白。
蔣滄海冷哼一聲，扭過頭沒有再看江夢茹，只有與他近在咫尺的秦辰察覺到了不對勁。
蔣滄海微微顫慄的雙手，被秦辰強大的靈覺感知到了，這說明他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那麼洒脫，那麼無所謂。
秦辰心中一嘆，連他也沒想到，蔣滄海對於江夢茹是有着真感情的，情緒因為江夢茹一句話而產生了那麼大的波動。
可能在這件事上自己真的錯了吧，如果沒有自己，沒有莫璇，那江夢茹和蔣滄海應該會是五域一樁佳話吧。
一時間，秦辰悵然若失，原本天衣無縫的偽裝也因為心緒而產生了一絲裂縫，恰恰這一點波動被蔣滄海捕捉到了。
“不對！你沒有被饕餮嬰啼所迷惑！”
蔣滄海勃然變色，瞬間後撤數十丈，死死盯着秦辰。
秦辰心中無奈，只好緩緩睜眼，嘆了一口氣，不再偽裝。
觀戰的修士見狀紛紛變色，發出驚呼。
“什麼，秦辰竟然沒有被饕餮寶術的音波攻擊所影響？他是怎麼做到的！”
“秦辰好深的心機！居然一直偽裝，就等着蔣滄海靠近！”
“如此定力，真不知道該說他陰險好還是說他機智好。”
蔣滄海也是瞬間想通了其中的關節，臉色陰沉，意識到剛剛江夢茹其實並不是救了秦辰，而是救了自己。
“哼，雕蟲小技耳，正面交鋒不是我的對手，就想着用這等下作的手段？”
秦辰並沒有辯解什麼，而是傳音道：
“其實江夢茹說的是實話，我和她真的沒什麼，其中有些誤會，此前的江夢茹其實是另一人假扮的，而我和她並不知道你與江夢茹的事情。”
蔣滄海微微皺眉，冷聲道：“哼，不要胡言亂語，妄想斷我鬥志，我豈能讓你如願！”
秦辰一愣，剛想解釋，蔣滄海已經怒吼一聲，身形與饕餮異像重合，沖向了秦辰。
只見在衝刺的過程之中，蔣滄海的身形與饕餮的重合程度越來越高，逐漸變成一道身影，蔣滄海在這一刻化作了一頭真正的上古凶獸。
撲面而來的巨大壓迫感，以及那股淡淡的威壓使得秦辰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宋瑞陽盯着和饕餮合二為一的蔣滄海，一字一句道：“饕餮真意。”
身旁的少女有些緊張道：“能看出來他領悟了幾分饕餮真意嗎？”
宋瑞陽開口道：“現在的他還沒有暴露出所有的實力，光從現在看來，起碼領悟了兩成饕餮真意。”
“否則他與饕餮法相的融合度不可能這麼高，對於饕餮寶術的使用也不會這般渾然天成。”
少女捂着櫻桃小口驚呼道：“兩成？”
別看兩成這個數字看起來似乎微不足道，但是宋家這樣的皇朝世家很清楚這兩成饕餮真意意味着什麼。
就連荀老都是微微點頭，輕聲道：“確實天賦過人，不錯。”
這輕飄飄的“不錯”二字落在蔣家修士們的耳中，宛若天籟，畢竟縱觀五域，又有幾個人能得到荀老這樣一句讚譽？
聽到荀老對於蔣滄海的評價，蔣家的老者笑了，眉開眼笑道：“荀老過譽了，滄海他要走的路還很長呢。”
秦辰知道，莫璇傳給自己的青鸞真意，就是為了此時此刻，為了應對蔣滄海的饕餮真意，已經到了用出的時候了。
一聲清脆的啼鳴響徹雲霄，使得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震，隨後一抹青色靈光閃過神靈擂台，一頭神禽的身影出現了。
道道青鸞神風形成了一道道龍捲風，拔地而起，圍繞在秦辰的四周，向著四周吹去。
“嘶，不對啊，我怎麼覺得秦辰的青鸞寶術，威力大大增強了？”
“不錯，這股令人心悸的威壓，此前在他用出的時候，是肯定沒有的。”
“難道從他戰勝薛寒到現在，這短短几天，他在青鸞寶術上又有所領悟不成？”
只有眼光毒辣，經驗豐富的教主級老輩修士，或是皇朝世家，巔峰勢力的弟子，才能看出秦辰兩人此刻的端倪。
若是說寶術是大勢力弟子和散修之間差距的來源，那真意就是用來劃分普通弟子和天才修士的。
也只有摸到了真意的門檻，才意味着開始真正領悟上古寶術的神韻。
青鸞法相展翅高飛，雙翼舒展，宛若乘風而上，青色的神風包裹着青鸞法相，亦包裹住了秦辰。
秦辰衝天而起，身形與青鸞法相重合，低頭俯視着沖向自己的蔣滄海。
立刻回想起了，當初在莫璇的識海中領悟青鸞真意的時候看到的那個畫面，青鸞飛於空中，窮奇立於地面。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青鸞撲殺窮奇的一幕出現在了秦辰的腦海。
秦辰深吸一口氣，咬牙吼道：“殺！”
青鸞法相與之呼應，亦是發出一聲啼鳴，隨後兩者相融，俯衝而下，帶着無比凌厲的威勢，伴着無堅不摧的神風。
蔣滄海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在他得到的信息中，秦辰並沒有領悟任何一種真意，現如今卻展現出了和信息不符的青鸞真意。
蔣滄海心中怒罵，真是該死，這群搜集情報的傢伙，一個個都是尸位素餐！
蔣滄海瞬間止步，仰頭張嘴，一道道漩渦從饕餮的口中傳出，形成了一道道近乎透明的空間漣漪，掃向了秦辰。
秦辰的速度絲毫不減，只是抬手甩向蔣滄海，青鸞法相同時雙翅一震，兩股不斷壓縮，直至縮小到拳頭大小的青鸞神風凝聚在了雙翅之上。
隨着秦辰的甩手，青鸞法相的雙翅亦是一甩，將兩團壓縮的青鸞神風甩向了蔣滄海。
饕餮發出的空間漩渦與青鸞發出的青鸞神風相撞，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相碰。
觀戰的修士們都是不知不覺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擂台上，連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錯過了關鍵的一幕。
並沒有出現猜想之中驚天動地的場面，兩股力量在空中不斷相撞，不斷溶解，化為虛無，悄無聲息，卻恐怖至極。
所有觀戰的年輕弟子都忍不住捫心自問，如果是自己選擇處於這兩股力量相撞的漩渦之中，後果會怎麼樣。
答案是一致的，不可能擋得住，會在瞬間被饕餮的空間漩渦震成虛無，或是被青鸞神風撕碎，化為齏粉。
而令所有人驚掉下巴的是，面對這樣恐怖的漩渦，秦辰和蔣滄海並沒有一人退避，而是迎着這股力量，沖向了彼此。
強大的衝擊引發了巨大的靈氣波動，一道道靈氣四散衝出，使得所有觀戰者的眼前都一片模糊，看不真切。
只能聽到一次次碰撞的聲音從神靈擂台上傳出，顯然秦辰與蔣滄海正在頂着巨大的壓力，一次次交鋒，並未退縮。
碰撞的聲音越來越急促，間隔的時間越來越短，說明交戰已經到了關鍵時刻。
這讓觀戰的修士都是急不可耐，如此關鍵的時刻卻無法目睹，這讓所有人都恨不得直接衝上擂台看個真切。
等到此前力量衝擊造成的波動漸漸散去，眾人才看到了擂台上震撼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