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霉神降臨時刻
從易誠實上次公共課上被侮辱說起,眾人辯得面紅耳赤,被同年級的法學系小姑娘教育了之後,雖然覺得自身有錯,但同時還是對易誠實的行為持“不贊同”意見,依然認為他是人渣。
不過,頭腦清醒稍微冷靜下來后,便又會不敢看向“魔王”的臉,怕自己撞在槍口上。好在易誠實脾氣好,不介意。但他從這件事中也學會了,不歡迎他的地方,不必要留在那裏。儘管不想生氣,可也沒必要去受氣!T***,一群賤人,都是裝的高尚的跟白蓮花似的,是有多高貴冷艷?
前宿主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吧?到底是偷了你老娘的大褲衩了?還是脫了你妹妹的小胸罩?不外乎是用“語言”調戲了幾個小姑娘,看小姑娘的眼神較為“流|氓”和“猥褻”罷了,至於這麼勞師動眾群體討伐他?真是真心搞不懂這些人的智商?有空不能去做自己的事情嗎?太閑了嗎?
☆
出了教室,讓龍二一個人坐上“常規巡邏車”去宿舍拿東西,易誠實坐在汀泠湖邊的木質長椅上發獃。與其說是發獃,不如說是……不知道幹什麼?他來到這裏也算是有兩個月多幾天,儘管中間兩個月一直在睡覺。
可目前“活得”相當沒有目的。就像是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人活着,總是有目的?有的人是為了錢?為了權?為了女人?為了生活的更好。
錢?前宿主不缺錢,易家的水很深。易誠實這個“身份”是名副其實的二世祖,錢多的估計幾輩子都花不完。
權?此條同上,水深的程度易誠實都懶得去想像。因為只是想像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女人?有錢了有權了,還怕沒有女人,要是他想要,隨時有很多的女人來**。只是不知道是為了他的錢還是為了他的權呢?這點還值得商榷。
錢,不缺;權,浩瀚如大海;女人,暫時不想要。那麼,一個人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難道在這個地球上就只剩下花天酒地、醉生夢死、酒池肉林、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嗎?易誠實對這個生活模式也不太滿意。
對了,身體裏有那麼龐大的柔性力量……
易誠實嘴角滑過一抹淡淡的壞笑。
“易誠實!!”
一聲有些怪異的吼叫從中央大道傳來。
就像是人經歷了什麼悲慘事情后帶着絕望的無奈叫聲。
易誠實頭都不用回就知道是誰。他裝作沒有聽到,閉着眼睛——睡覺!
“易誠實!!!”
又是一聲。
聲音漸近。
從喉嚨深處,又帶着壓抑,似受折磨不堪,情緒快要崩潰,聲音像是在鋼絲上摩擦過的尖厲。
這麼悲慘?昨天到今天,一天而已,我什麼都沒做吧?
易誠實聽不下去了,有些憤怒的轉頭,剛想問,你到底想怎麼樣?可話語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被面前的少女凄慘的模樣給震驚到了。將想說的給全部咽回到了肚子裏,
說凄慘,是真的很凄慘。
形容凄慘,整體都凄慘。像是剛從陸戰部隊抗戰歸來的憔悴蕭條滄桑。
一隻涼鞋的鞋跟掉了。
白色的裙擺上的蕾絲被勾破了,絲拉的很長。
左邊膝蓋上的皮破了很大一塊。
右小腿的血跡也剛結上痂。
左胳膊還纏着一圈圈繃帶,繃帶上隱隱透着鮮紅的血艷色。
左手食指指腹處纏着一個創可貼。
上身是個黑色弔帶裝,但很明顯,胸前位置似乎被潑了某種飲料,造成布料變得濕噠噠的黏在皮膚上。
黑色的長發有些未經打理的雜亂,額頭青了一大塊。
昨日那美麗的桃眼今日看起來頗為滄桑,嘴唇也從櫻桃色成了蒼白,嬌嫩無比的臉蛋似乎一晚上就瘦了不少。
似在一天內,經歷了什麼人生重大變革似的。
很想問,你,沒事吧?但又覺得這是仇人,跟他又沒關係,就算有事也不是他弄的,幹什麼要多管閑事。
倪芝眼神哀怨的盯着易誠實,彷彿想用眼神把易誠實看個窟窿似的。
一個男學生騎着自行車從中央大道一溜而過,但“巧”的是,就在倪芝站立之處旁,中央大道的地面有一塊凹陷處,此凹陷處剛好存了一小灘水。在經由自行車的車輪碾過,“啪嘰”一聲,髒水十分“准”的全部都飛濺到了倪芝的裙子和小腿上。
黑色的髒水順着白皙的小腿往下流,流到了涼鞋裏,再經由涼鞋流到地上,白色的裙擺上被天然雕飾起了一大塊黑色的小波點,十分……丑。
男學生並沒看到這個景象,已經往前騎了很長的一段路了。
倪芝也沒有叫住那男學生,只是臉色微微難看了一瞬間,就又變回了之前的哀怨凄婉。
不施脂粉的臉上凈是凄楚的哀悲,她紅紅的眼睛腫的像是核桃,嘴巴一張一翕,似要開口,但又停住,就這樣重複着,半天沒蹦出一個字。
易誠實打量了她半天,等急了才問:“你要是沒話說的話我先走了。”說罷轉身打算就走人。
跟一個看起來“失戀”又身體受傷的女人呆在一起着實不是明智之舉,還是先撤為妙。
“你站住!”沙啞的像是貓被掐住脖子般發出的低鳴。
連中氣十足也做不到了嗎?昨天那個大嗓門和今日的落魄比起來,真是天差地別。
易誠實回頭,看着她,試探性的問,“你家裏是不是有什麼人去世了?”所以才哭?
“易誠實……別人都說你是魔王……”並沒有回答易誠實的問題,倒是說起了其他的,只是嗓音粗噶的如男子般,渾濁不堪,“那魔王的稱號是貶義,是罵你的!是說你好色、任性……但我今日算是看清了……”抬頭那憔悴至極泛白的臉,盯着易誠實,笑的有些悲哀的道,“你——的確是魔王!”
我魔王?易誠實感覺真心委屈,什麼都沒做還要被扣上一個帽子,也真夠倒霉的。
“昨天自從跟你在這裏分開之後,我的霉運就沒停止過,先是走路進房間額頭撞到牆壁,然後是切水果切到手指,經過三號宿舍樓卻差點被樓上掉下來的花盆砸死,好險我命大,沒有被砸到腦袋,但手臂卻因此受傷,昨晚去吃飯,涼鞋跟不小心又掉了,幸運的右小腿只是流血,並未骨折,但今日涼鞋跟又掉,卻把左邊膝蓋磨破皮了,就在十分鐘前,被飲料灑了一身,一分鐘前,裙子又被濺了髒水……”
倪芝先前以為是有人故意搞她,讓她受傷,但經過暗地裏調查,易誠實什麼都沒做。也不是易家,單純的一切就是“倒霉”二字足以概括。
“你好倒霉……”易誠實驚訝的感嘆。語氣沒有半絲嘲弄,全然是替別人惋惜的輕嘆。
但就是因不是嘲笑,是真心實意的說那句話,所以倪芝頓時瞪大了噙滿了眼淚的核桃眼,“是啊,我很倒霉。”以前就算跟易誠實作對,也不會這麼倒霉,誰知道這次……
只是站在那裏,明明在笑,笑的卻比哭還難看。
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像是斷線的珍珠,她伸手在臉上抹了抹眼淚,含糊不清的說著,“真奇怪,我在笑啊,我沒有哭,我真沒有哭,我期間有那麼一個小時沒有恨你,所以我就沒有倒霉……所以,我更不能哭了……”
“真奇怪……眼淚……我明明在笑……我在笑……”
手背不停的在擦眼淚,奈何整個手都被眼淚濡濕。
透過下半張露出的臉,易誠實看到那是一張被硬性扯開的怪異的笑臉,正常人笑起來嘴角是往上揚的,但對方因為哭泣,嘴角自然的下垂,又因為強制微笑,造成笑臉極度可怕。像是傷心過度的扭曲線狀笑臉。麻木的讓人驚駭。
“擦擦眼淚吧……”易誠實走上前,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疊紙巾遞給她。
女生哭成了淚人,看到一疊白白的紙巾遞到了面前,有那麼一瞬間失神,顫抖着手接住,下意識的就想撲到對方的懷裏大哭一場。
易誠實察覺到倪芝有這個想法之後,直覺性的後退,又覺得自己實在是無情,便連忙的搖頭擺手,解釋道,“啊,那個,對不起,我不想占你便宜。”這是心裏話,不管是被抱還是主動抱,反正在過路的人眼中都是他是人渣對了,占人家便宜,為了避免這種誤會,還是離得遠遠點比較好。
實話說,總覺得被抱住之後事情會變得比較麻煩。
(求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