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至永安
平武十四年正月十五,永安城外。
“師父,我們到了。”在駕車的一位少年說道。
那少年頭上銀簪束髮,面色白凈,頗為英俊,現在的沈逾雲已經如十五歲,已是一位翩翩少年。
“恩,知道了。”車裏的人回道。
沈逾雲交給城門處的看守官兵路引,待查驗無誤后,駕車進了永安城。
今日正是元宵節,永安城的主街道熱鬧非凡,街道兩旁很多商販正在叫賣,還有很多賣藝雜耍的,各類奇珍異玩應有盡有,不愧為大玄國都。
沈逾雲這算是第一次出遠門,就跟着師父來到了永安城,之前的時間都是跟着師父生活在長青山上,連個縣城都很少去,都是師父出去買的各種東西。如今到了永安城,就像來到了個新世界一樣。自從沈逾雲進了永安城,那雙好奇的眼睛就沒停下過,東瞅瞅西看看,生怕錯過什麼。可惜還在為師父駕車,不能一直看下去。
“想看就去看吧。”車裏傳來聲音。
“師父,徒兒就等着您這句呢。”
轉眼間沈逾雲就來到了進城路上看到的一處攤子,原來是賣女性飾品的。
出門沒帶師妹,總得給師妹買個禮物帶回去才好。
沈逾雲向那攤主問道“店家,這把木梳多少錢?”
“客官您眼光真好,這可是上等桃木製成的桃木梳,至於這價格嘛,我看它與少俠有緣,給你打個折,六十文。”
“十文。”沈逾雲還價道。
那攤主嘴角抽了抽說道“不行不行,少俠您給十文錢我連本錢都收不回來,要不這樣吧少俠,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一口價四十文怎麼樣。”
看着對面的少年有些猶豫的樣子,店家心裏美滋滋的,心裏想着趕緊答應。要知道,自己這把桃木梳本來的賣價就是四十文,看着沈逾雲年紀不大,想着多賺一點是一點才在一開始報價六十文。
“就十文。”
店家收起方才輕視的心理說道“少俠,三十文吧,您總得讓我賺點不是。”
“那這樣吧,我給你二十文,你把那梳子放到哪個盒子裝起來一起賣給我。”說著沈逾雲指了指攤位邊緣的木盒。
店家心想道:那盒子到是不值什麼錢,一兩文賣了就賣了,但若是這桃木梳二十文賣了,自己就只賺十文錢,血虧。
“店家,二十文賣不賣,不賣的話我走了啊。”沈逾雲轉身小聲說道“我記得東邊似乎還有家鋪子。”說完便要向東邊走去。
攤位老闆說道“還請少俠留步,二十文就二十文,賣給少俠了,就當交個朋友。”
接過沈逾雲的二十文錢,攤主用那木盒裝好桃木梳交給了沈逾雲,還不忘最後苦着臉說句
“唉,真不賺錢。”
沈逾雲接過木盒,心裏說道“師父跟自己說的方法果然管用。”
在長青山的時候,練功之餘師父就跟他和師妹講大玄國的各種事情,在沈逾雲心裏就沒有師父不知道的事情。
買完禮物又在街邊看了會兒雜耍,頂缸噴火之類的最有視覺衝擊力,就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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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還是白天,到了晚上估計會更好看。還有變戲法的,沈逾雲覺得不錯還給了那藝人一文錢。
沈逾雲出門帶的錢不多,僅有五十文,錢都在師父那裏,也不讓自己亂花。
沈逾雲走在路上,碰到了個步伐踉蹌的醉酒之人,跟沈逾雲擦肩而過,剛走過去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有意思。”沈逾雲看着那人離開的方向說道。
魏德首最近沉迷上了有歸樓的紅塵醉,紅塵醉可是好酒,喝過它的人再喝別的酒就覺得沒有味道,元宵佳節,當然少不了喝上幾杯好酒助助興。
從有歸樓出來,魏德首已有七八分醉意,看到有一個少年手裏拿着一個盒子向這邊走來,魏德首看他面生,不像是永安城裏的公子,想重操舊業摸來點東西,紅塵醉的價格太貴要二十文一壺,自己拉貨賺的那點錢遠遠不夠,要怪就怪這小子運氣不好。
得手之後的魏德首拐進了一道小巷子裏,還不忘向著身後看了看,確定沒人追來。
兩三年沒幹了,手竟然還沒生。
打開錢袋看了看大約得有三十文,魏德首心裏一喜,這些足夠自己在有歸樓買一壺紅塵醉再添上幾盤可口的小菜了。
正盤算着什麼時候再去有歸樓喝一頓的魏得首,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聲音。
“喂,大叔,你手裏拿的那個錢袋是我的。”
魏德首看向身後認出是那拿盒子的少年,心裏閃過一絲驚訝,自己竟然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追了過來。
雖然偷竊被人抓了現行,但至少面上不能露怯,再說了他一個十多歲的少年有什麼威脅。
“你說錢袋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叫它一聲,它要是答應了就是你的。”魏德首帶着醉意說道,“小子,識相點快讓開,別耽誤大爺的事。”
沈逾雲搖了搖頭,果然跟賊不能講道理,跟一個喝醉的賊就更不能講道理了。
魏德首見對面的少年還不讓開,惡狠狠的說道“不識好歹小子。”想走過去教訓他一頓,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醉意頓時醒了五六分,知道自己惹上了高手,想要求饒卻發現自己也沒辦法說話了,只能來回的晃動眼珠,祈求對面的少俠能夠手下留情饒他一命。
沈逾雲心中並沒有殺人的想法,只是想把自己的錢袋拿回來,扭頭走時卻看到牆邊有一小堆煤炭。
魏德首看着那少年拿回錢袋就走心裏鬆了口氣,只要不殺自己就好,卻又看到那少年不知想起了什麼又回過頭來,臉上還帶着笑,頓時冷汗直冒。
主街道一家賣藝的攤前,剛剛結束一場表演,有人正拿着木盤收着看客的賞錢,突然有個人很大力的擠了進來,一下子倒在地上。四處的人都來圍觀,看到那摔倒在地上的人赤裸着上身,胸口處還用煤炭寫了個賊字,臉上還被畫了只大烏龜。
“咦,這不是魏德首嗎?”有認識他的人說道。
“還真是啊。”
“他怎麼變成這樣了。”
“還用問,定是又偷了人家的錢財。”這人嗤笑的說道。
“我提議把他送到官府。”
“對,送官。”說話的這兩人曾被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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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首偷過東西,如今能懲罰一下他都很積極。
說著兩人便拉起地上的魏德首向京尹府走去,而沈逾雲就在一旁靜靜的看着這一幕。
送官后京尹府的大人也不知要如何定刑,沒有人證物證只是抓來個人,走不了程序。雖說這人有過前科不假,但這兩三年還算老實。又想到今年年底是太后六十歲的壽辰,若是放他出去他不長眼再捅了婁子就不好了,特殊時期出事自己也沒辦法交代,便判他關押一年,以示懲戒。
魏德首聽到要被關押一年,心道完了,但並不是後悔自己偷東西,而是自己要一年都喝不到紅塵醉了,自己又沒有家室朋友可以幫忙送來,心裏那個後悔呀。
沈逾雲回到馬車前,把木盒放到車裏,問道“師父,咱們接下來去哪?”
“找個客棧先落腳。”
沈逾雲應道“好的師父。”
駕車來到客棧門前,沈逾雲問道“師父,也給您開一間嗎?”
“不必,一間就好。”
沈逾雲認為師父還有事做,跳下馬車走向客棧,自有夥計料理好馬車。
“少俠裏邊請,您是打尖兒還是住店。”
“住店。”
“那少俠這邊請。”夥計把沈逾雲帶向櫃枱,由掌柜的收錢開房。
“少俠住上房還是普通房間,上房一晚十文,普通房一晚五文。”掌柜問道。
“開一間普通的。”
交錢之後便由夥計領到房間,沈逾雲剛從桌邊坐下,要等着師父辦事回來,就發現床上多了一個人。
“師父,你沒去辦事?”
“此次為師帶你出來不是我要辦事,而是你要辦事。”床上的青衣人說道。
“我?我有什麼事情要做。”沈逾雲有些疑問。
“等明日你就知道了。”
他們師徒二人初二便從長青山駕車來永安,如今已經過了快半個月。
“不用擔心你師妹,她自會有人照顧。”青衣人似乎知道沈逾雲心中所想說道。
“是誰呀?我認識嗎?他人怎麼樣?能照顧好師妹嗎?”
“是我的一位故友。”
“哦。”聽師父說是他故友,那肯定就沒問題了,沈逾雲心裏也放心了不少。
路上的時候師父給了自己一支銀簪,讓自己束髮,自己就學着以前在縣城裏的少年束起了頭髮,也不知道師妹看到會是什麼反應。
看着天色漸漸變暗,街上的攤販也都掛上了燈籠,有的商鋪客棧兩側還專門擺上了各類顏色的花燈,為這逐漸暗下去的永安城增添幾分光亮與色彩。
沈逾雲也在客棧坐了不短的時間,又從客棧窗戶看到外面的年輕公子小姐正在街上遊玩,人越來越多,氣氛也越來越熱鬧。
“別回來太晚。”青衣人說道。
“嘿嘿,還是師父最好。”沈逾雲邊向外走邊說道“師父放心我會早點回來的。”
等沈逾雲走出房間,那青衣人從身後拿出了沈逾雲買來的東西,靜靜的看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