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閉關修鍊

第二百二十一章 閉關修鍊

“你真的是天道嗎?”在被滅世雷劫吞沒之前,宋京墨聽到自己最後說了一句話。

被滅世雷劫毀去身體和神魂的感覺太過難受,宋京墨醒來之後猛烈的喘着氣,腦海中一直重複着那一句“你真的是天道嗎?”

天道不是天道,那天道會是什麼?

宋京墨下意識的想起了風靈大陸的天道。

那位之前也不是天道,之前的天道乾的也是和這個世界的天道相同的事情。

修靈大陸小世界的天道感知到天地靈氣的減少,設局引修士祭獻自身修補大陸裂隙;這個世界的天道不願意自己的力量被飛升修士分走,直接將有飛升可能的修者抹殺在成長到足夠高度之前。

黃階突破至玄階的雷劫可能是一次試探,若是撐不過這一次雷劫,也代表這個修者沒有飛升的可能,隕落在雷劫中也就隕落了。

雷劫時天道還能時刻根據渡劫修者的實力調整雷劫的力量,若是感覺渡劫修者天賦極強,便會不惜暴露出自己的惡意也要將渡劫修者抹殺。

天賦高又不算太高,不能夠成長到能與天道抗衡地步的修者便會被放過,等到時機成熟之時悄無聲息的隕落。

推測着天道可能的做法,宋京墨還有一點不明白。

為什麼“她”的力量會飛速減弱?是那些規則鎖鏈奪取了大半功德之力的原因嗎?

“都看見了?”一道淡淡的身影出現在宋京墨床邊。

宋京墨循聲看去,看到一個手拎酒壺的身穿綠羅裙的女子,綠羅裙上綉着素白梨花,行走間好似水浮梨花花照影。

“阿梧師姐?”宋京墨輕聲喊道。

她並不能看清對方的容貌,只能憑藉感覺去辨認。

女子應了聲,抬手觸摸上宋京墨的額頭。

“你如今神魂不穩,切忌憂思過重。”

宋京墨本應該乖巧應下來,想到她在夢境中最後看到的那一幕,她的神魂應當就是在那時湮滅,恰巧被阿梧師姐施展涅槃之術救了下來。

那是不是代表,阿梧師姐知道的事情更多。

“阿梧師姐,此方世界的天道,是否有不對之處?”

扶灼聲音依舊是淡淡的,帶着飄忽。

“先前是叫人奪舍了,有了貪婪,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也多了不該多的膽子。”

“我已將它打回原樣,攪弄不起什麼大風浪,不必對此憂心。”

聽着師姐輕描淡寫所說出的話語,宋京墨一時竟然不覺得驚訝。

她已經習慣了自家師姐抬手就能令戰局扭轉世界毀滅的強大實力,阿梧師姐只是更厲害一些,同樣都是厲害,不能讓她內心產生更多的波動。

“阿梧師姐如今神魂狀態可還好?施展涅槃之術可對師姐有什麼損傷?師姐需不需要服用什麼丹藥療養?”涅槃之術聽名字就知道是禁術,宋京墨知道出現在自己跟前的本身就是扶灼的一縷神魂,施展這等逆天之術定然要付出什麼代價,扶灼隻字不提,宋京墨也無法忽視。

“不是什麼大事。”

“你從我的記憶里也看見了,我本體是一株梧桐,施展涅槃之術是天賦能力,不會傷及本身。”最多是消耗一些氣運,她身上的氣運無窮盡,遠遠不是施展一次涅槃之術能消耗乾淨的。

說到記憶,宋京墨抿抿唇,又問道:“那阿梧師姐,我該如何記起上一世的記憶?”

“轉世重修本就只有一次機會,何來上一世。”

“你就是‘她’,‘她’就是你,等你突破天階,該記起的就都能記起來了。”話音未落,扶灼的身影漸漸淡去。

外頭有人敲響宋京墨的房門。

宋京墨下了床整理了衣服去開門,謝恪在門外站着,神色嚴肅情緒低落。

“宋宋,對不起。”

“好端端的,道歉做什麼?”

先前還有些少年意氣的謝恪垂着頭,卻不敢和面前的小姑娘對上視線。

他曾經以為自己已經是個能夠頂天立地的大人,他曾經還產生過驕傲的情緒。

在做那些已經經過宗門篩選的一個個任務時,因為任務難度不高,謝恪完成起來都很輕鬆——他是真的以為自己就是一個天才,可以一路修鍊到天階,然後無所不能。

但事實上,他只是個尋常的修者。

實力不夠強,玄階的修為在宗門傾軋時輕易就能被當只小蟲子摁死,就算他是天才,天才在成長起來之前,也不比其他修者強多少。

弱小就是弱小,實力不強,就是罪孽。

謝恪不開口,宋京墨也沒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在一開始的情緒崩潰之後,謝恪蹲下身子坐在地上,宋京墨順着垂眸看他,謝恪緊繃的情緒放鬆了一些,彷彿這樣能讓他好受一些。

“我原本是想去問我師父,那個煉丹師準備怎麼處置……卻聽到宗主同師父說要加強巡防,多布下符陣……星辰宗要不太平了……”

如果不是他害得宋宋渡心魔劫、是不是宗門就不會同那個煉丹師有牽扯、是不是宗門就不會引來禍患?

謝恪斷斷續續的說著,內心的痛苦都體現在那些字句里。

宋京墨眼含憐憫。

瞧,多傻的大傻子。

謝恪的愧疚和痛苦太過真情實感,又有不斷加重的趨勢,宋京墨瞧着有些可樂,於是她毫不掩飾的笑出聲來。

眼眶紅紅眼睫毛上還墜着晶瑩的淚珠的少年抬頭看笑出聲的人,委委屈屈道:“宋宋,你怎麼笑我——”他都這麼難受了……謝恪緩緩打了個哭嗝。

少年臉一下通紅。

“笑你傻啊~”宋京墨也坐在了地上,她靠着門,看着還沉浸在自責中的謝恪,稍微譴責了一下這種時候還笑出聲的自己,說話卻沒客氣半分。

“星辰宗遇到麻煩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以為那高級煉丹師不來星辰宗,星辰宗就不會面臨這種局面?”

“你以為那高級煉丹師不說那些話,星辰宗就不知道有勢力暗中窺伺?”

“你以為之前的星辰宗有多安全?”宋京墨是真不知道謝恪的師父師伯是怎樣帶弟子的,把謝恪養成了這幅天真模樣。

她在記憶里看謝恪處理青山縣的事件時也不見謝恪表現出過這等傻模傻樣。

謝恪想要反駁說自己不傻,聽完宋京墨的話卻直接愣住。

是啊,他是真不知道嗎?

星辰宗為何會淪落至此,不就是因為那些宗門勢力不斷打壓嗎?

他為什麼會受宗門長老這般重視,不就是因為之前的弟子曾經遭遇過截殺嗎?

那高級煉丹師為何有恃無恐,不就是因為在他眼裏星辰宗不堪一擊一擊就破嗎?

星辰宗的處境一直都算不上好,比起曾經身為第一宗門時的強大,如今的星辰宗根本毫無底氣可言。

只是他以為,那些勢力搶走了星辰宗先前培養的弟子、奪走了星辰宗的功法典籍、將星辰宗一直打壓到這等地步就已經收手了。

所以他沒有看見每次自己下山做任務時身上被塞的各種符篆武器耗費了宗門師伯師父師兄師姐多少心力、他也沒有看見宗主一次一次的閉關只為增加星辰宗的實力……

宋宋說他是傻子,他確實是傻子。

師父他們說什麼,他便信什麼。

師伯只提宗門缺銀錢,他便每次下山都不捨得用銀錢。

宗主說丹藥服用多了對有損根基,他便能不用丹藥就不用丹藥。

星辰宗所有人都告訴謝恪,他是天才,是星辰宗的希望。

卻沒有一個人告訴謝恪,星辰宗是風雨飄搖中的一座破屋、是大浪中的一隻孤舟,前路未知命運未卜。

他們只希望謝恪能好好修鍊,成就大道。

也只希望星辰宗弟子勤加修鍊,立身立正。

星辰宗出身的修者,向來是不怕被指責德行有虧的。

見謝恪神色波動,知道他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宋京墨便開始想到什麼說什麼。

“如今的星辰宗,處境說不上好,卻也不會更糟了。”

“至少星辰宗全宗上下,不論是宗主還是新入門的弟子都是一條心,能夠共同抵禦外敵。”

“旁的宗門不一定能做到這樣。”

“更何況那些只是為了共同的利益聯手來犯星辰宗的各方勢力。”

聯手了都可能因為利益分配不均鬧翻,要是沒有聯手,各憑本事,又怎麼說得准不會臨時不管約定對得利最多的那一方出手呢?

畢竟沒有永遠的朋友、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利益永恆。

“說說你聽到的內容。”曾經聽過不少次靈修聯盟會議上的唇槍舌戰也知道不少決策是經歷什麼樣的過程才產生的宋京墨對上星辰宗面臨的這種算半個陽謀的算計只覺得處理起來不要太簡單。

只要有絕對的實力,一切算計都是空談。

可惜星辰宗沒有。

星辰宗有天階修者,其他勢力未必沒有。既然都定好了攻上星辰宗的計劃,肯定也做好了相應的準備。

她看星辰宗那幾位長老也不像是精於心計的,心思簡單得很,想法就差明明白白的用毛筆寫大字寫在臉上。

謝恪回想了一下說道:“就增加巡防次數、增強宗門防禦、向丹師協會求援。”

“星辰宗的護宗大陣能夠抗下天階修者全力一擊嗎?”宋京墨把信息整合,又問道。

“應當是可以的。”星辰宗的護宗大陣修修補補好多回,這幾年也沒真動用過,謝恪只聽說護宗大陣曾經能抵禦數十名天階修者的攻勢,想着抗下一位天階修者的全力一擊應該不成問題。

宋京墨聽着這語氣就覺得不靠譜。

她在星辰宗待的這段時日,別的沒怎麼感受到,但是星辰宗的“窮”已經深入人心了。

不光是星辰宗的弟子知道宗門很窮,星辰宗簡直里裡外外都透着“窮”的氣息。

他們知道從身為小客卿的宋宋手中獲得丹藥是在佔便宜,但為了更快的強大起來,他們還是鼓足勇氣接近宋宋,拿到丹藥以後也不覺得這是宋宋應該給的,他們心懷愧疚,所以想着法兒的幫宋宋做事,想要填補一二。

說得不客氣點,星辰宗的宗主和長老已經把這些弟子的觀念塑造偏了。

宗主是個拎得清的,心思也不能說不深,就是手段還是過於守成老實了一些,可能這位宗主還自以為這是在藏拙、韜光養晦。

幾位長老應當也是被窮養出來的,很看重修鍊資源,他們也眼熱宋宋手裏的資源,但是他們終究不是壞人,只是讓弟子多接近宋宋,能哄些丹藥就哄一些。

他們內心不會覺得愧疚嗎?愧疚可能是有的,但在生存面前,那點愧疚一無是處。

只是想要弟子更快的成長起來,好撐起這個風雨飄搖的宗門罷了。

又能有什麼好指摘的地方呢?

先前的宋宋都能隱隱約約的感知到這一點,宋京墨當然不會看不明白。

看不明白的只有謝恪,或許還要加上星辰宗的長老們。

說得難聽點就是榆木腦袋一根筋死心眼。

宋京墨原本還有些犯困,跟謝恪一一剖析起星辰宗的現狀時下意識的用起了swot分析法,結果越分析自己越精神,略微組織語言后一說就是一大串分析,話說得那叫一個條理清晰,有點腦子的想要聽不懂都不容易。

謝恪到底是有腦子的,但是有腦子也架不住宋京墨一下子給灌輸的信息太多,一時間沒能消化過來,於是謝恪腦子裏還在消化那些信息,身體誠實的做出反應:“那現在應該怎麼做?”

看着謝恪茫然發懵的眼神,宋京墨清了清嗓。

“當然是好好修鍊,宗主的安排有些道理,在沒發現星辰宗被包圍之前,你都能安心修鍊。”

“只有實力上去了,說話才算數,不是嗎?”宋京墨淡然道。

這話好懂,謝恪立即點頭應和。

院子外關注着裏頭動靜的某位太上長老也跟着點了點頭。

這小丫頭着實厲害,唬起人來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最後還能圓回來。

不過,小丫頭說的話確實有道理。

太上長老沉思片刻,去了宗主住處。

星辰宗進入全面戒嚴狀態,許出不許進,整日都有弟子在宗門外巡防。

而在這種緊張嚴肅的氛圍中,星辰宗備受關注的小客卿和天才弟子謝恪都悄悄閉了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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