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真南中毒
眨眼功夫,蟒蛇就已經到了真南身後丈許之地,它眼睛裏散發著興奮的光芒,火紅的信子從嘴裏伸出,幾乎貼着真南的後腦。
突然,蟒蛇直立起身體,張開大嘴,露出兩顆獠牙,惡狠狠的朝真南撲去。
一股腥風從背後襲來,毫無防備的真南猛然驚醒。
他暗叫“不好。”
機智的他沒有回頭觀望,而是拚命的向一邊快速躍去,蟒蛇的腦袋與真南擦身而過,帶起的狂風把真南颳倒在地,連翻幾個跟斗。
沒等他回過神來,蟒蛇的尾巴又橫掃而來,真南連滾帶爬的抱住了一棵銀杉樹的樹榦,蟒蛇的尾巴正好擊打在這棵樹的樹榦上。
“咔嚓”一聲,樹榦被攔腰截斷,真南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飛到空中,又“啪”的一聲摔落地上,隨着“嘎嘣嘎嘣”的聲音傳出,肋骨竟然斷了幾根。
疼痛幾乎使真南暈了過去。
他強忍着傷痛,咬着牙站了起來,直奔面前兩人多高的茼蒿叢林跑去。
蟒蛇看到兩次攻擊都沒有置他於死地,頓時惱羞成怒,它拱起蛇腰,腦袋高高昂起,鼻子裏呼呼喘着粗氣。
它猛地張開大嘴,一股毒液噴泉般湧出,一場毒雨籠罩在真南周圍大片地方,他想要躲開是萬萬不能,只好使出渾身的力氣朝前面的茼蒿林撲過去……
想不到的是,茼蒿長在懸崖的邊上,由於太高,太密,真南沒有注意到,這一撲直接掉下了懸崖。
蟒蛇噴過毒液后,低吼一聲,也迅速朝茼蒿叢撲去。
懸崖深不見底,好像野獸張開大嘴,,等着獵物上門。
墜落中的真南,速度越來越快,疾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全身的血液此時彷彿集中在一個點上,隨時都會爆炸、噴射而出。
懸崖壁光滑的像一面鏡子,真南雙手抓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懸崖下面霧氣氤氳,不能視物。
“看來我真的要死了。”真南苦笑的說道。
突然,感覺有一大團黑影在自己的上方,真南向上望去,蟒蛇在自己上空也在急速下落,它的眼睛裏透出恐懼和絕望。
當蟒蛇看到真南的時候,頓時悲鳴一聲,聲音充滿了怨恨,兩顆獠牙相互摩擦着,發出“嗤嗤”之聲。
真南調整了一下身體的位置,迅速把長袍脫下,雙手抓緊長袍的兩邊,在風力的作用下,像一把撐起的小傘,風的阻力使小善下落速度變緩,蟒蛇下落速度超快,轉眼就落到真南的身旁。
憤怒的蟒蛇對着真南就是一陣狂咬,真南左躲右閃才堪堪避開。由於蟒蛇墜落的速度快過真南,瞬間又落到了他的下方。
說時遲那時快,真南扔掉長袍,伸手抱住蟒蛇的尾巴。尾巴上有粗糙的鱗片,真南雙腳死死的蹬在上面,任蟒蛇尾巴怎麼擺動也甩他不掉。
轟”的一聲巨響,蟒蛇頭朝下落在了懸崖底的一塊巨石上,巨石被砸的粉碎,蟒蛇的腦袋也摔的四分五裂,迸開的頭顱加上黑色的蛇血幾乎形成一條流淌的小河。
真南落在蟒蛇的身體上,富有彈性的蛇身又把他高高彈起,然後又重新落在蟒蛇的身上,這才滑落到地面,強大的衝擊力使真南瞬間昏死過去。
許久,真南悠悠醒來,徹骨的疼痛使他牙關緊咬,臉色蒼白,汗珠順着臉頰慢慢淌下。
突然感到左臂異常麻木,真南試着抬起胳膊,但左臂根本不聽使喚,甚至連手指都無法移動。
真南大驚失色,向左臂望去。
“哎呀。”真南大吃一驚,左臂竟然變成了黑紫色,比平常粗大了兩倍有餘,繃緊后的皮膚晶瑩剔透。
“我竟然中毒了。”
原來蟒蛇噴出的毒液沾染到真南的左臂。
他右手拔出匕首,對着左臂的手腕處用力割下去,黑血“汩汩”流出,頓時空氣中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黑血流到草叢裏,冒出黑煙,綠茵茵的青草瞬間枯萎。
真南的眼睛開始模糊、頭腦開始眩暈,上下眼皮也打起架來,此時他好想閉上眼睛睡一覺。但真南非常明白,自己絕對不能睡,如果睡著了將永遠不會醒來。
蛇毒沿着左臂慢慢的擴散,真南全身都已經開始變黑,他終於“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恍惚中,他張大嘴巴想大聲呼喊,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死亡的氣息籠罩着真南,他終於帶着遺憾閉上了雙眼。
......
夜畔......
百花谷內,百花身處一優雅的房間內,清風透過幽窗微微吹過她憔悴的臉頰。
她伸出玉指,撥響古箏,那裊裊的琴聲帶着相思飄向遠方......
“真南哥哥,你在哪裏?此時我真的好想你。
“姐姐,還在想真南嗎?”百草不知什麼時候已到了百花身後。
“唉,是我害了他,他一個凡人跑到山谷獸林,是九死一生啊。”
“姐姐,你不要太難過,人各有命,也許真南他吉人自有天相,經歷苦難又沒大礙,等你們再見面時,他已有大作為,成為姐姐的好幫手呢。”
但此時的百草和百花心裏都明白,真南根本就沒有存活的希望。後山危險重重,別說是凡人,就算修仙弟子也經常在那裏失蹤。
突然,百花感覺有一種巨大的悲痛從心底油然而生,“不好,真南出事了。”
這種感覺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
她拿出一枚靈符,用手捏碎,一朵彩雲飄然而來,百花騰雲而起,朝獸林方向急速而去。
百草幽幽的看着百花消失的方向,輕輕嘆了一口氣。
“師父。”百草看到師父厲我行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自己的身後。
“唉!這丫頭看來是墮入情網了,冤孽啊!”厲我行長嘆一口氣。
“姐姐一年後要代表百花谷參加精英選拔賽,她這個樣子會影響成績的。”百草也露出愁苦的樣子。
“是啊,百草的修為近來沒有多少長進,白天在獸林尋找真南,晚上彈琴寄相思,天天恍恍惚惚,哪像修神者的樣子?”厲我行不停搖頭。
“師父,您說真南還有存活的希望嗎?”
“這就要看那小子的造化了,不過就算是普通鍊氣期弟子去那裏也是凶多吉少啊,獸林實在是太危險了,沒有築基期的修為根本沒有能力在那兒生存。”
百草問:“沒有靈根真的不能修仙嗎?有沒有其他辦法啊?”
“沒有靈根好像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靈氣沒有儲存之地,談何修仙啊,別問那麼多了,抓緊去修鍊吧,再不修鍊,你小白師弟都要超過你了。”
“是,師父,我馬上去修鍊,不辜負您老人家對我的期望。”百草吐吐了舌頭快步離開。
......
真南此時已經停止了呼吸,他緊閉雙眼,嘴巴仍然大大的張開沒有合攏,身體慢慢變涼。蛇毒已經侵蝕了他的全身,手腕上的黑血已經凝聚。
已是深夜,陰沉慘淡的月光籠罩着這片死亡之地,一切都好像沉睡在這死亡的恐懼中,周圍拔地而起的山崖,把這裏緊緊的圍繞着。起風了,天氣愈發寒冷起來,小草在瑟瑟發抖,遠處傳來陣陣的野獸嚎叫聲和貓頭鷹的哀鳴聲。
真南身體的旁邊傳來一陣“嗤嗤”的聲音,一隻全身銀白的蜈蚣慢慢爬過來,它頭上兩隻紅色的複眼緊緊盯住真南,嘴巴忽張忽合,露出黑色的毒牙,它身體慢慢后弓,想要猛然撲到真南的身上。
正當蜈蚣將要襲擊真南的一霎那,一隻蝮蛇悄悄地游過來,它吐着信子發出“滋滋”的聲音,張開大嘴露出獠牙朝蜈蚣撲去。
蜈蚣身子快如閃電般往旁邊一躲,蝮蛇撲了個空。
蝮蛇大怒,迅速地直立起身體向蜈蚣發動進攻,蜈蚣奮起反抗,也張開大嘴衝著蛇身一陣亂咬,兩隻爬蟲激烈的戰在一處,霎那間,地上灰塵和樹葉亂飛。
蝮蛇漸漸佔據上風,蜈蚣被咬得遍體鱗傷,身子開始劇烈的抖動,活動也漸漸變緩,像是中了蝮蛇的毒。
蝮蛇張開大嘴,猛地把蜈蚣吞進口中。
得勝后的蝮蛇滿意的伸了伸脖子,嘴裏發出“呼呼”的聲音。
它紅色眼珠盯着真南的“屍體”蜿蜒的遊了過來。
突然,蝮蛇在地上掙扎蠕動着,巨大的痛苦使它拚命的用頭撞擊着旁邊的石頭,片刻功夫,就停止不動,絕氣身亡。
蝮蛇雪白的腹部裂開了一個口子,那隻蜈蚣得意的從口子裏爬了出來,它那長長的觸角左右擺動,圓溜溜的小腦袋染滿了鮮紅的蛇血,在月色下猙獰恐怖。
蜈蚣再次盯着真南,慢慢的爬了過去,但是由於剛才搏鬥傷了好多腳,爬起來是東倒西歪。
它緩慢的爬到真南的臉上,在上面轉了一圈后,轉身爬進了他大張的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