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木滄的誤會和解脫

重天之上，一隻只燃燒着的巨大火球砸向一座座天宮中的神殿。雲巔之上，鳳歌和自己的孿生子在浮空中對峙。木滄的手中還緊緊抓着面具。

“為什麼要這樣？”鳳歌眼神焦灼地凝視着木滄，他指着地上燃燒着的宮殿，“這些都是我們的家庭，而你現在殺害的正是我們朝夕相處的家人和族人！”

“不是！他們從來都不是我的家人！你不要污穢家人的意義，”木滄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自從母妃犧牲后，一切都變了！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樣了。我再也不是那個備受喜愛的龍殿下！他們嘲笑我無用，嘲弄我和你的表現天差地別。為什麼你什麼都強？而同是雙生子的我，什麼都弱，什麼都不會？身為高高在上的鳳殿下，你可曾知道我聽到他們議論我時，我的感受？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只記得一味的刷新他們對於皇子殿下的認知。你的優秀卻凸顯了我的無能！同為雙生殿下，一個絕世無雙，一個頑劣無能！”

鳳歌凝視着木滄，“龍兒，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只是一直在向他們證明即使母妃離開，我們也一樣的優秀！我們對於這個家族也一樣可以做出貢獻！我一直在努力做一個你的榜樣，你的哥哥。我從來都不是在和你比較？比你優秀？母妃臨終之前告訴我，要成為這天下最強的神仙去保護你！而你卻以為哥哥一直以來的努力是在和你比較！你糊塗啊！龍兒？”

“母妃讓你這麼做是為了保護我？”木滄怔了怔，“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們都說你這樣拚命地證明自己，是想把我比下去！”

“龍兒！你為什麼要這麼想？你就是因為這些荒唐的理由投靠魔界，毀滅天國，毀滅天庭？”鳳歌的眼神此刻如同破碎不堪的琉璃，一片片在他眼中瓦解。

木滄片刻沒有回答，看着自己的雙生子，他的眼角滑過一滴悔恨的淚。

“回頭是岸，龍兒，不要執迷了！”

“哥哥，走到今天的地步，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我去和眾神佛解釋，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在天界的至高點，鳳歌和木滄在洶湧的戰火之上相視着對方，一切彷彿重新靜止，重新沉寂。木滄左手輕輕鬆開魔笛，右手鬆開面具，魔笛和面具朝下界墜下。他嘲笑了一下自己，“哥哥，為什麼你可以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而我的一切選擇都是為了自己？是我一直在和你比較，而你卻是為了更強的力量保護我。”

木滄閉上眼。到處都是戰火紛飛的聲響，唯有這裏是永恆般的寧靜。似乎過了很久，木滄拿出神落匕首，“是我讓你用這把匕首殺了你生命中最重要的神明，你會因此恨我嗎？”

鳳歌搖搖頭，“一切都過去了。”

“哥哥，即使你原諒了我，可我卻再也不會釋懷自己了。因為一個誤會，我毀了天國，殺了艾爾斯，滅了天庭，險些殺了你。原來一切都是一場美麗的誤會。哥哥，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你。我誤會了你的優秀，我錯判了你的付出。哥哥，對不起！”木滄的手緊緊握着神落，“哥哥！”木滄望着眼前的鳳歌，期待對方的回應。

“在！”鳳歌回應道。

“啊！”木滄痛苦的嚎叫道。隨後，他準備將匕首刺入自己的胸口。

“龍兒！你做什麼？”鳳歌一把抓住木滄的手。然而，木滄卻更加用力，直到匕首穿過他的胸膛。鳳歌眼睜睜地握着木滄的手，看着匕首穿過他的身體。

“龍兒！”鳳歌嘶聲力竭地喊着，“不要！龍兒！不要！不要！”

木滄鬆開鳳歌的手，向下墜落。鳳歌去抓正在空中墜落的弟弟。

“哥哥？”木滄對鳳歌勉強地微微一笑，他小麥色的臉頰上浮現出一對靈動的酒窩。

木滄從一層層的重天墜下，鳳歌一重重追下去。就在鳳歌抓住木滄的剎那，木滄變成了無數綠色的鱗片，在浮空中漂浮。

“不要！”鳳歌嘶聲力竭地呼喊。

鳳歌被無數舞動的鱗片包圍旋轉，耳畔傳來一聲聲綿綿不絕的“哥哥”。

”為什麼會這樣？”鳳歌在浮空中伸手抓着一片片飄浮的鱗片，想要收集成一團，它們卻在觸碰的時候變成一抹抹灰色的塵埃。

隨後的時間裏，鳳歌把自己關在寢宮中，開始譜寫發生的一幕幕。過往的場景變成文字，過往的記憶凝結成血和墨。最終他完成了這本《人間的歌》。

他拿着這本書來到了天界的鏡湖，他將書伸出來，“以血為墨，以魂為字，鐫刻心銘，譜寫塵世。”

他話音剛落，感覺到無限的力量湧入心間。所有的視線都被聖潔而強烈的白光籠罩。片刻之後，白光之後，他聽到：

“孩子，恭喜你完成任務，看我給你帶來了誰？”

無間上帝的輪廓出現在白光之後，他左手拉着八翼天使艾爾斯，無數隻眼睛在他白色的翅膀上張開。他的右手拉着木滄，木滄沖他笑了笑。

“我從死神手中將他二神救贖。從此他們會成為你的守護天使，協助你在人間末日完成艱難的任務。”無間上帝說道。

木滄沖鳳歌走來，微笑道，“哥哥，好久不見。”

艾爾斯腳踏湖面也緩緩走來，“鳳凰，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