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試探
“理理，到父皇這邊來。”
龍啟放下了手邊的摺子，對着她招了招手。龍連理拖着步子走了過去，還不忘回頭看看那個此時還忐忑不安跪在地上的那個宮婢。
她這個皇帝爹爹什麼都好，可以幫助她獲取靈力，對她也是百般寵愛，可就是這一點不好，動不動就要打要殺。他不知道的是他這樣做實在是有損陰德，死後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呀！她可不願意皇帝爹爹死後被鬼差折磨。
龍啟輕輕一提便把她抱到了膝上，“理理想讓父皇饒了那個宮女？”
龍連理頗有些悶悶不樂，可聽到他這麼說，臉上一下子又歡喜起來，眼睛一眨一眨的頗有些期待的意思。
“只要是理理想做的事情，父皇都會幫你做到，即便是理理想要留下這個宮女的性命。”
龍連理瞪着水靈靈的眼睛，眸中的神色一下子又黯淡了下來，她原以為皇帝爹爹是聽進去了她的勸告，沒想到是因為這個緣故，一時之間她也不知是該歡喜還是憂愁了。
只不過朝堂之上的流言一直都讓龍啟覺得耿耿於懷，在不假思索的情況下，他又做出了一件讓眾人為之震驚的事情。
龍連理剛從太子的東宮回來，未曾想到龍啟已早早的在錦繡宮等她了。他這一趟來的不巧，龍連理只早了那麼一小會兒，二人就錯過了。知道龍連理愛玩，龍啟也沒忍心打擾，差人喊她回來，就這麼坐在錦繡宮等着了。
身後跟着的秀嬤嬤手上拿的滿滿，皆是龍玄熾特意讓人為她做好了讓理理拿回來吃的。東西是在東宮的小廚房做的，與御膳房的還有些不大一樣，龍玄熾就知道她愛吃這些甜香軟膩的糕點，每次去東宮的時候總要讓她拿一大堆回來。
“回來了？玩的高興嗎？”
龍連理在凳子上坐下后，十分自然地接過了龍啟為她倒的冷茶。她玩的自然高興，不過也確實是有些累了。
一口水喝下去，整個人都覺得舒暢了許多。
“皇帝爹爹今天是來陪理理用晚膳的嗎？”說完后，龍連理又四處去看母妃的人影。只不過她也不知曉舒湛到底去了何處？這其實也是龍啟想問的問題。
龍連理的小心思向來無遮無掩地被他看在眼裏，想到理理極力的想改善舒湛與他的關係，龍啟的臉色又柔和了不少，這孩子向來極有孝心。
龍啟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臉，可也不忍心使勁，只算是摸了摸。
“理理既然已經說了，父皇今晚就在錦繡宮用晚膳吧。”說完后他又側目看了有喜一眼，有喜公公立馬會意，行過禮后就退了出去，準備安排晚膳的事情。
“這是什麼？”桌上擺了一個棕紅的漆木盒子，裏頭不知放了什麼寶貝。可龍連理的手碰上去的那一刻她瞬間就知道了這裏頭放的是什麼，天瀾國至寶金蟾含珠。
龍啟面色柔和，語氣中彷彿帶了誘哄，“理理，把盒子打開看看吧！”
龍啟用完晚膳后就離開了錦繡宮，可金蟾含珠卻被他留了下來。
“日後這東西你便放在你的卧房當中，此物有靈，會護佑理理平安的。”
第二日朝臣便知曉了這個消息，皆在早朝上言勸告。
“金蟾含珠本就是十二殿下尋回來的，朕將東西暫放在錦繡宮又有何不可？更何況若不是十二殿下有福星護佑，你們覺得金蟾含珠何時才能找的回來？”
此言一出，朝臣們又不知該如何回話，皆是啞口無言。
不知是否因為金蟾含珠在身邊的緣故，這一晚龍連理竟然罕見的夢見了她的師傅青山大師。
青山隱在一片白霧之中，龍連理看不真切，也無法太過靠近。
“切記為師的話，不要懈怠修鍊，否則你這穿越到異世的魂魄不穩，到時便是萬劫不復。”
“好的，師傅。不過有一件事理理還是想不明白，如何才可以幫助一個人改變自身氣運，剷除厄運呢？”
想起顧寒墨，她忽然就很想幫他。
青山掐指一算，很快就算出了她話里的來龍去脈，無言笑笑。
“待你自身靈力足夠強大，自然就可以幫助助他改變自身氣運，渡他一世。”
“不必再想其他，你只需要好好修鍊便是。”
“是的，師傅。”
秀嬤嬤睡在外間的小塌上，一個翻身差點就從榻上摔了下來，這把年紀可再經不得這些。隨後她便聽見了龍連理的“夢話”。
“殿下，十二殿下……”龍連理猛地驚醒，睜開眼待看清了四周的場景后，她才回過神來，師傅竟然入了她的夢。
聽得宮人傳話，龍連理昨夜睡得不大安穩，龍啟放心不下，在上朝之前還是帶了人過來想着瞧一瞧她。
顧寒墨側身站在院門外，不知在想些什麼如此入神，連龍啟幾人走了過來也未曾察覺。
“陛下駕到。”
顧寒墨身軀一震，抬眸時眼中滿是冷冽的寒意，待他轉過身來，一切又恢復如常。
“寒墨參見陛下。”
“這麼早就過來找理理，怎麼不進去？”
“時辰尚早，怕打擾殿下休息。”
龍啟只是站在這處，無形之中便自有帝王威嚴。
“寒墨來天瀾國已有多年了吧？若不是你主動說你是請月國的皇子，朕都要以為你就是我天瀾國的子民了。”
龍啟這話隱有深意，顧寒墨又怎會聽不懂？他為何會跋涉千里來到天瀾國做質子，龍啟心中知曉，一個不受父皇看中的皇子，自然也可以為他所用。
顧寒墨又行一禮，未直接回答，只是模糊帶過了，“陛下說笑了，寒墨何德何能有這樣的運氣，能做陛下的子民。”
龍啟轉身往後看了一眼，隨後冷下了臉，“都跟着朕做什麼？散了，以免驚擾到十二殿下。”
顧寒墨一直站在院落門口，這說明龍連理此時尚在熟睡，應當是還未起身。
侍衛們齊聲應是。慢慢的就四退到了遠處。此時一十三四歲的小宮女又悄悄地走了過來，在有喜公公的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隨後他也帶着人離開了，只剩二人在此。
龍啟一直背對着他欣賞着院中所栽種的花草，隱隱間似乎在想些什麼事，寂靜無言。
顧寒墨慢慢的抬起了頭，眼中殺機隱現。其實他來到天瀾，父皇也曾交代過一次，若他能夠親手殺了龍啟……
帥的袖中一直藏着防身的匕首，此時已經慢慢的握在了手上。
“皇帝爹爹。”
此時龍連理衣着完好，只不過頭髮還是亂糟糟的，身後秀嬤嬤還一臉無奈的跟着她跑出了房門。感受到了龍啟身上的靈力，她知道是他來了，還有另一個人。
龍啟回過頭來，這一次他倒是先看了顧寒墨一眼，“理理醒了？剛好，陪父皇一起用早膳吧！”
龍啟抱起她大步走了進去，“聽說理理昨晚睡得不是很好，怎麼了？跟父皇說說。”
顧寒墨悄悄地將袖中的匕首藏好，再一抬頭之時，只見原先遠遠站着侍衛為此刻皆立在了院子的四周。想明白了什麼，背後一陣冷汗。只怕剛剛自己真的動手，此刻早已身首異處了。
龍連理出來的倒正是時候，他這樣想。不經意之間她又幫了他一次。不得不說顧寒墨的心中對她是有幾分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