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皇帝的回答
西門守業突然上書辭任臨海督，自然是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作為大文舉足輕重的人，西門守業這一手打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以致於小朝時收到消息，內閣那四位人精都紛紛沉，沒有輕易表態。
就連最為討厭西門家的張淵也蹙眉不，他一向認為大文允許一個西門家實際控制最為富庶的臨海是很奇怪，普天之下莫非王，豈容他西門家獨佔一道！
西門家不是藩鎮勝似藩，要知道就是《夢中五千年》中說的那些唐朝藩，也沒西門家那樣根深蒂固的控制一地啊！
所以早在武宗，張淵就曾多次上書要求“削藩，不過武宗那時正和西原纏，並不想去處理西門家的事。到了永平帝，張淵又上書要求“削藩，沒曾想藩沒削，竇太後為了鞏固永平帝的位子竟然還跑去和西門家聯，西門守業還成國丈了。
這十幾，張淵是看着大文逐漸式，西門家逐漸做，如今新皇登基未久西門守業主動上書請求辭任督，他也在琢磨着西門家的盤算。
楚牧更是蹙眉不，登基以來他雖然從來沒有對西門家的事說過一句，但並不代表他沒有過西門，甚至他比內閣四位閣老還多知道一些秘，讓他覺得西門守業這一手更值得玩味。
一回到修身，看見孟達和郭放舟已經等候在了那，楚牧趕緊將西門守業的事告訴了他們。
孟達一如既往波瀾不驚的維持着微，但是一貫喜歡故作高深的郭放舟少見的愣住，本來已經端到了嘴邊的茶，久久沒有抿上一口。
“先生？”楚牧看出了郭放舟的異，問道：“先生是想到了什麼嗎？”
郭放舟這才回過，道：“陛下莫，我只是在思量西門守業那廝這一手的目的！”
楚牧有些奇，雖然他知道郭放舟嘴，但也沒想到他會稱呼堂堂安國公為那，在大文他大概還是第一個。
郭放舟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失，趕緊又道：“陛，可有打算？”
“沒，我也沒想明白安國公突然玩這一手的目的！”楚牧蹙眉說道。
“試探！”郭放舟堅定的說，拿出了這次終於記得帶來的摺扇“啪”的打，又道：“這是在試探陛下的反應！”
“我從未對安國公有過什麼舉，他為何突然要試探？”楚牧問道。
“正是因為陛下登基以來還從未對西門家有過什麼表，所以他們慌了！陛，西門家在大文舉足輕，朝廷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又十分微，即使如今太后是安國公的女，亦是如此！”郭放舟搖着摺扇幽幽的道。
楚牧想起馬彪桉，當發現了有人策劃多年並且花費了幾十萬兩銀子企圖在京城搞事，大家最先懷疑的就是西門，可見朝中不少人心裏都是警惕着西門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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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西門家做賊心虛？”楚牧又問道。
郭放舟抿了一口，回道：“也不好說做賊心虛吧！西門家也知道朝廷提防他，六十多年前還曾經企圖將他們的勢力從臨海清出去。所以他們其實也提防着朝，永平帝他們了，但如今陛下他們不了，不知道陛下是怎麼看他們，對於不了解的事，人會有本能的不安感。之前他們還可以，因為他們覺得陛下立足未，京城又有太后坐，他們可以慢慢觀，而如今陛下貴為太祖預言之，剛平山南又服戕，所以他們慌，迫切的想知道陛下是怎麼看待西門家的！”
楚牧點了點，覺得郭放舟分析的很，而且西門家的不安也並非空穴來，畢竟他們確實做了不該做的事。
“派去的人回來了么？”楚牧扭頭問孟達。
孟達拱手道：“還沒，此去臨海近千，還需暗中調查恐怕沒有那麼快能回來！”
郭放舟搖着扇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他聽出了皇帝有事沒有告訴，正想他自己剛才所，對於不了解的，人是會有本能的
不安感的。郭放舟是個十分敏感的，一瞬間他在想是不是楚牧也有些懷疑自己了。
或許是察覺到了郭放舟的疑，楚牧便道：“先生最近經常不入，有些事都還沒來得及告訴，之前總督衛從抓獲的西原武僧那裏得知了一件，原來多年以來西門家一直在偷偷的往西原運送茶葉絲綢！”
“哦！還有這，可臨海位於大文東，西原遠在西，他們……難道是靠海運？”郭放舟馬上猜到了西門家是怎麼做到了。
“據那位武僧，每年靠着販運中土的貨，西門家至少能獲利百萬兩！”楚牧蹙眉又道：“我也專門去查，近十年臨海每年逐年減少當上繳的茶和絲，都折成銀子了！他們這一手很精明，大文茶價穩，他們就折成銀子上，再用那些茶葉去西原賣高，難怪這些年來都說朝廷是越來越，而西門家卻越來越富！”
郭放舟沉默了片刻道：“都說西門家是天底下最會做買賣，看來還真是不錯！不過陛，此事甚大不可不詳查。須知西門家要，西原也要，不能排除那西原武僧故意挑撥朝廷和西門家的可能！”
“嗯！所以此事我並非聲，只讓四維門去偷偷探查！不，先生以為我該怎麼處理安國公這份請辭奏疏？”楚牧問道。
郭放舟蹙眉了許，忽然笑了起，道：“陛，剛才那些話也僅僅是我的一些判，此事茲事體大不宜輕易做決，還需要多知道一些消息再從長計議！”
楚牧很欣賞的點了點，他為什麼信任郭放，有很重要的一點便是此子謹慎不會故意託大。楚牧其實很不喜歡前一世看的那些書或者據裏面那些神機妙算的，什麼事只要一聽便能說出萬全的應對之，這不是鬼扯么？世間事多少前因后，幾多細節背，隨口就能給出萬無一失的妙，才是有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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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陛下允許放舟前去查閱西門家的資，對他們我還不是那麼熟，需要多多了，才好為陛下獻計！”郭放舟恭敬的起身拱手道。
孟達看似在旁邊不動如，但此時微微的睜開了他那不易察覺的眯眯，瞟了一眼郭放舟。
“准了！先生儘快去了，想出一個好辦法來！”楚牧笑着說道。
郭放舟拱手遵，也笑着說：“雖然還需去了，但我已經想了一個應對之策。陛，此番安國公出，想來陛下是准其辭任還是不，他都已經想好了後手。這樣無論陛下怎麼應對都是順着他的招，這樣難免就陷於被，陛下當化被動為主，打亂他的節奏！”
“說的在，只是不知先生說的是什麼妙策？”
郭放舟微微一笑走到了楚牧身邊輕聲說了幾，雖然聲音很小但一旁的孟達還是聽見，不禁微微蹙眉看着郭放，心想這個小子還真是雞賊！
“陛，這樣的話便可化被動為主，您也不用着急答應安國，我也能有足夠的時間去了解情，您覺得呢！”郭放舟幽幽的道。
楚牧想了想拍了拍郭放舟的肩，道：“先生啊先生！”忍不住的笑了片刻又道：“你覺得我是不是也該去看看太后的意思？”
………………
坤德宮，西門言君一臉漠，他已經知道了父親上書請辭的奏，這件事並沒有事先只會自，這讓她很是不悅。
即使她知道這僅僅只是父親對皇帝的一個小小試，她依舊覺得不爽。
而現在她更不，因為在她不爽的時候還得裝作不那麼不爽的面對今天第二次來請安的楚牧。
想到這，西門言君強行的揚起嘴，很顯然太后並不善於強作笑，笑的那個臉，看着楚牧都覺得彆扭。
“登基以，國事繁，多賴太后教導！如今我剛剛將諸事捋，安國公國之柱，本來還想着要重，結果……”楚牧一臉遺憾的說著。
可西門言君並沒接，而是道：“那晚給皇帝送去的酒還喜歡么？”
“嗯？”
楚牧愣了一，才道：“喜歡！太后相送當然喜，只是我不勝酒，喝了兩杯就暈暈乎乎，都不知道後面怎麼回事了？”
西門言君冷冷一，心想你小子還挺會說。
那一晚紫露按照楚牧說，回來前抿了兩口小，喝的笑臉泛，西門言君看見了便心裏有了數。
“既然皇帝喜，我便再讓人準備，抽空給你送去！”
楚牧也是老演員，這個時候故意斜眼看了一眼紫露。本來倆人什麼事沒，但太后這麼一，楚牧又一，看的紫露一時還有些不知所措。
這一切都看在西門言君眼，自以為明了一切的冷冷一笑。
“皇帝忙於政，這宮中也沒個說話，不也大，為娘的也不便總留你多說！你和紫露也算相，以後沒事就讓她多去伺候伺候皇帝吧！”西門言君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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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是要把自己親信明目張胆的塞給我了？
楚牧還沒徹底搞定紫，自然是還不願接，但裝作渴望的樣子看着紫，一咬牙才道：“太后能這麼為我考，我是感動不已！只是先帝駕崩未，如今怕是還不便！”
說完還遺憾的嘆了一口氣。
西門言君冷笑着道：“是怕那丫頭知道了會不喜吧！”
楚牧一，尷尬的問道：“不知太后說的是誰？”
“你說呢？怎，沒當皇帝前記，當了皇帝便忘了？”西門言君笑着道。
楚牧想起入宮前一晚和西門言君在馬車上的對，當時這個謎語人說話不清不，害的自己還以為原主和先帝有一，過了很久才知道自己那一腿是在竇語慢裙子下。
“太后誤會，我和她只是年少時因緣際會匆匆一，後來連面都沒見過。”
“哦！是么？看來外面現在傳的沸沸揚揚的那，都是謠言了？”西門幽幽的說道。
“謠言？不知太后何意？”楚牧問道。
“我也是略有耳，說皇帝和那丫頭青梅竹，早就定下了終生。所以首輔才會大力支持皇，還聽說什，等過了正旦改元，皇帝就將和那丫頭定親。”西門言君幽幽的說著。
楚牧這下才是真的懵，問道：“這是誰傳的？太后可莫要聽信了這些謠言！”
其實皇帝與重臣聯姻本是很尋常的，但這個傳聞壞就壞在楚牧可是竇鼎之鼎力推上皇位的。自古天子和名臣都希望有一個正大光明的形，而這種傳聞等於就把楚牧和竇鼎之刻畫成因為聯姻而利益交換。
沒有人不喜歡好的名，更莫說皇帝了！如今楚牧名義上的爹剛崩沒多，若按傳聞所說楚牧已經準備迎娶竇鼎之的孫，這讓百姓和天下讀書人怎麼看他！
楚牧再一，才想到這個傳聞真正惡毒的地方。竇鼎之本來就擔心他會不會變，定然是想着來年就把大婚的事定下，可現在出現這種傳，若是楚牧真的明年和竇語慢大，就等於坐實了傳，這對他的形象不利。可若是他為了避嫌拖延大，又會引起竇鼎之的不，畢竟日常夢，竇鼎之肯定擔心楚牧龍椅坐穩了就變卦了！
好個歹毒的傳聞！
楚牧並沒有將憤怒表現出，而是裝作無辜的樣子看着微笑的太后。
誰最希望自己和首輔心生嫌，而又知曉此，自然是西門言君或者說她背後的西門家！
，你們最近可是一招接着一，真當朕是吃素的！你們剛做初，真不給你們擺個頭七豈不是不夠意思了！
…………
數日之，數匹從京城而來的快馬疾馳進了那座熠熠生輝的雨錢城。
西門守業自以為上了請辭奏，既能堵住兩個弟弟的，又能試探皇帝的態度。在他看來皇帝一定為了此事大傷腦，最後為了政局的穩定一定好言慰留自，當然他也做了皇帝腦子壞了真批准他辭任的準備。
總之皇帝肯定是要好好動一番腦，不會
很快給自己回復。
所以當他看見已經被顛的散了架的張淵，十分詫異還有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安國公啊！老夫為了給你傳，這一路上可是沒少遭罪啊！”張淵一臉正色的大聲道：“安國公西門守業聽旨！”
西門守業趕緊跪，道：“臣西門守業接旨！”
張淵冷笑一聲便開始宣讀聖旨。
西門守業一，楚牧完全沒提自己請辭的，當然留中不下也是皇帝的慣常操作。只是他沒有想，自己給皇帝出了一個難，皇帝的回答竟然是反過來給自己也出個難題——召西門守業入京面聖！
怎麼樣？我看你敢不敢來！
朕都登基，到底跟誰接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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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皇帝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