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營救矮人
弗格被抓了?
希德不由得用責備的目光瞪了惠尼一眼,他的意思很簡單。
你怎麼沒有一開始就說?
弗格被抓了你還在這裏看人家玩桌面戰棋?
惠尼趕緊跟希德解釋着事情的經過:“他的運氣實在是糟糕透頂,你還記得他不止一次在喝酒吹牛的時候說過,他之前有一次靈感爆發,使用卡蘇斯魔盒搞了一個實驗,說能夠靠着魔盒合成水銀么?’
“他當時僥倖成功了,結果真的拉到了贊助,一位叫做胡安的商人覺得自己見到了商機,拿出大筆資金資助他,最後的結局顯而易見,胡安賠得血本無歸,險些破產。”
“我聽過太多這種故事了。”希德雙手又腰,他歪着腦袋回憶了一下弗格吹過的牛,實在是對應不起來到底是其實的哪一次。
全世界到處都有弗格的債主跟苦主,甚至遠東的游牧帝國弗格都去拉過贊助,因此希德對弗格被抓的事情並不感到奇怪。
一切的原因就是弗格手中的卡蘇斯魔盒。
這是一件古聖時代的神器,曾經是現世守衛組織“散兵”分部世代守護的奧秘,卡蘇斯魔盒儲藏着古聖卡蘇斯畢生知識,是古聖用來轉化物質與能量的核心,在“散兵”組織被拜虛教滅了之後,唯一的倖存者弗格帶着這件神器逃了出來,不知道為何啟動了卡蘇斯魔盒。
自此之後,弗格就帶着卡蘇斯魔盒週遊世界,到處騙贊助用來測試魔盒的力量,學習魔盒中儲藏的知識,這麼多年來他自己都記不清騙了多少人,有多少人因為他而破產。
“他根本不是運氣不好,他被抓到是遲早的事情。”希德吐槽道:“然後呢?’
“胡安因為弗格差點破產,花了好多年才恢復了元氣,正好這次他趁着牡鹿公主的成年慶典來翡羅倫澤做生意,撞見了弗格。”惠尼唉聲嘆氣:“那傢伙認出了弗格。”
“不對吧,弗格欠了多少錢?還給他不就是了,怎麼會被關進大教堂里呢?”希德敏銳地發現了惠尼言辭中的漏洞。
“你還記得弗格曾經吹過牛,說他在曾經一場失敗的實驗中不慎泄漏能量造成嚴重污染引發爆炸,把禮拜堂附近的糞車炸開,炸得整個禮拜堂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翔么?”
“記得,怎麼了?”希德想起來了。
“當時準備主持那場大型禮拜的紅衣主教,就是現在的牡鹿公國大主教佩德-佩德森-溫斯特魯普。”惠尼很沒品地笑個沒完:“胡安拿着弗格當初與他簽的贊助合同找到了佩德大主教,請求大主教為他履行合同,佩德大主教跟弗格熟啊,就把他請進了大教堂,還請他吃了炸豬排。
希德懂了,完全懂了。
佩德大主教這是有理有據地公報私仇!
“那你這幾天有想了點辦法沒有啊?”希德不想跟天堂教會的人過多接觸,這樣很容易暴露的。
“我不是也在想么?”惠尼指着站在旁邊聽着兩人說了五分鐘的牡鹿騎士:“薩布林,我的朋友,牡鹿騎士,他是佩德大主教的遠房親戚,跟大主教比較熟悉,他或許能夠幫上我們的忙。’
牡鹿騎士薩布林?
希德心想能跟惠尼交上朋友的騎士可非常罕見啊,惠尼是個非常叛逆的傢伙,非常叛逆,能跟他交朋友,這位牡鹿騎士要麼是腦子有點大病,要麼就是思路異於常人。
“你就是懲罰者希德,魔鬼之敵希德吧?”牡鹿騎士薩布林笑起來非常陽光,他的雙目好似蘊含著無限的光輝和忠誠的信仰,跟希德握手后,薩布林很是崇拜地說道:“我聽說了你的事,真好啊,能懲奸除惡、攘除奸凶,將魔鬼潛伏在我神聖帝國的內奸抓出來予以復仇,我真羨慕你。
“不用羨慕我,先生。”希德笑道,意味深長地說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你以為我會這樣做?”
“是的,你的方式很有問題,但你的所作所為彰顯了正義,這很騎士道。”薩布林的聲音鏗鏘有力,這位牡鹿騎士說起話來雙目都泛着光:“堅信生活的美好,保持樂觀的態度,騎士道的復仇總是無往不利的。’
“算了吧,我復仇的過程可一點也不騎士道。”希德顯然受不了這種奉承,薩布林明顯就將他當成了騎士道典範來看待:“你能幫幫我們么?”
年輕的牡鹿騎士很興奮,他很想跟希德討論一下別的東西,希德卻不給他這個機會:“我想要見一下佩德大主教,你能為我們引薦么?”
薩布林遲疑了幾秒鐘,他下意識地看了惠尼一眼,見惠尼也點頭,年輕的牡鹿騎士不由得眉頭緊鎖:“引薦給佩德大主教這個沒問題,但是
“但是什麼?”
“我不太喜歡我的這位遠房親戚,我總覺得相比起大主教,他更像一位貴族。”牡鹿騎士搖了搖頭:“我的描述或許不會很準確,我也不喜歡背後說別人壞話,總之....我可以帶你們去聖塞巴斯欽大教堂。’
“那就走吧。”希德做起事來總是風風火火
三人離開了哈根諾比斯大酒店,穿過翡羅倫澤的街道。
這座城市似乎永遠處於假日與慶典之中,悠閑的本地人唱歌跳舞打牌閑聊,就連有人讀書看報都可以引來一大群人的圍觀,孤獨者在這座城市是不存在的,許多商店的門上都掛着“不接待單人顧客”的牌子,酒館裏面的喧囂就連街上都能聽得十分清楚,或是掌聲、或是起鬨、或是噓聲。
與之對應的就是“外來勞工”,當牡鹿人在歡笑時,他們在工作,當牡鹿人在享受時,他們負責揮汗如雨,翡羅倫澤在冬季中依然散發著強大的生命力時,外來勞工就組成了這座城市運作時的潤滑油。
然而試圖來到牡鹿公國打工的平民依然數不勝數,因為這裏的平均薪水遠高於其他公國,還有工傷補助。
而且牡鹿公國有個習慣,禮拜日和節假日都全額放假。
這個公國最有名的是“橋假”。
什麼是橋假?就是如果有節假日位於周二或周四,那麼牡鹿人就會幹脆將節假日與禮拜日連起來,組成三天小長假,外來勞工同樣也可以享受小長假,薪水照發。
靠近聖塞巴斯欽大教堂的地方就顯得有點安靜
金袍金須的天堂之主朱庇特手握天秤的神像附近沒有什麼人。
主張將世界萬物全部納入自己控制的朱庇特並不是那麼討人喜歡的,沒有人敢在他的神像面前搗亂,但也沒有人敢過度靠近這位天堂之主,儘管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顯聖了,他那嚴苛的教條跟浩如煙海的規矩還是令牡鹿人不悅,人們路過他神像前都會表示應有的尊敬,只是鮮少做別的動作。
大教堂的門口沒有太多守衛,少量的宗教武士跟聖殿禁衛悠閑地站崗。
不過沒有任何人膽敢在這裏造次,聖塞巴斯欽大教堂作為牡鹿公國最大天堂神系教堂,一枚巨型天界石被安放在教堂中央,如果遇到襲擊,教堂守衛可以通過天界石直接呼喚天使降臨於此!
步入教堂之後,是一座巨大女神神像,和絕大多數天堂神神像不同,這座女神神像是三個形象並立,分別面向一個方向。
第一個形象是一位活潑的少女,她展開雙臂歡迎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們,對她們表現出善意和活力。
第二個形象是一位正在哺乳的中年婦女,她懷抱着一位嬰兒,臉上洋溢着母愛。
第三個形象是一位衰老的老嫗,她岣嶁着身體,表情中儘是慈祥之色,她拿着一根棍子柱在地面上,棍子上盤着一條蛇,這是醫療的象徵,也是醫美愛女神梅莉泰的神器“生命之星
醫美愛女神梅莉泰是天堂神系中排位較為靠後,卻在神聖帝國民間有着很大影響力的教會,袍是一位典型的“窮人神”,城市中信仰醫美愛女神梅莉泰的除了少量醫生以外幾乎沒有,但在帝國的鄉下,梅莉泰教會毫無疑問是窮人第三四階層人的一點精神寄託,因為當他們生病時,唯一的希望就是梅莉泰教會的牧師們願意為他們治療。
同時梅莉泰教會也是會為窮人說話勸貴族收斂一點的,這倒不一定是因為他們很正義,大多數情況下梅莉泰教會這樣做是為了保護自己的信仰,希德也依然承認梅莉泰教會起到的十分微弱的積極作用。
薩布林帶着希德跟惠尼來到神殿的聖武土面前表達了來意,聖武士讓他們稍等。
年輕的牡鹿騎士神色肅穆,對他來說神殿是神聖的地方。
白髮的希德面露難色,他站在原地不動,對他來說神殿是很危險的地方。
只有惠尼非常活躍,光精靈劍聖這裏走走,那裏看看,還伸手到處亂摸,在他的世界裏,神殿就是個旅遊場所參觀場所。
“你果然很虔誠,希德先生。”薩布林說完,他的眼神十分透亮,彷彿有光,這位牡鹿騎士十分純粹,他的笑容沒有一點雜質。
希德沒有回答,他注視着位於整個大教堂中心的天界石,這塊巨石通體泛光,上面銘刻着天界語,一道黃金圓環套在天界石上,光柱直衝天空。
“薩布林,有什麼事么?”
一位充滿着磁性的聲音傳來,在兩位司鐸的保護下,一位身穿着純白金絲大主教長袍,頭戴超高筒聖禮帽,長長的下擺拖出好幾米的長者出現了。
他看起來不是特別蒼老,鬍子跟頭髮都還是黑色,只是他的眼神已經有點渾濁,身體已經發福,臉色稍顯灰暗,更是透着一股不耐煩的情緒,希德猜想他可能是被打擾了。
佩德-佩德森-溫斯特魯普。
接受了天堂之主朱庇特力量灌注後晉升天命階的大主教,牡鹿公國的負責人。
“是。”希德謙卑地半鞠躬,白髮少年朝着佩德大主教儘可能地禮貌:“我的朋友被關在了大教堂裏面,他不小心冒犯了您,我為此道歉,我希望能夠贖他出來。”
“我沒跟你說話!”佩德大主教鼻孔中噴出一股香水氣,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明明對方是一位白髮高純度獵鷹皇帝血脈,明明這位少年魅力大得驚人,明明對方的態度很謙卑,可不知道為什麼,大主教一看到他就有種本能的厭惡,這讓他做出了跟平時大相逕庭的舉動。
希德的審判之眼可以看出,大主教的這種態度不僅讓他身邊的薩布林面露驚訝,就連守衛跟司鐸都感到意外。
平時和和氣氣總是面露微笑與世無爭的佩德大主教怎麼會露出這麼激烈的態度?
牡鹿騎士薩布林見氣氛不對勁,趕緊出來調解:“這位是希德先生,佩德閣下,就是最近流傳甚廣《惡狼疑影》裏面的那位魔鬼屠滅者、懲罰者希德,他因為他朋友的事情而來。’
“希德?”佩德大主教臉上露出來一絲驚訝之色,緩緩道:“我聽過你的名字,希德,你的故事令人欽佩,你身上有羅曼尼的血脈,你屠滅魔鬼的故事很好地展現了我神聖帝國之威
見到交涉有效,希德三人都鬆了一口氣。
誰知大主教面色一黑,復而強調道:“但牡鹿並非法外之地!既然你找到了這裏,那你也想必知道,你的那位朋友犯下了什麼樣的大罪吧?’
希德眉頭緊鎖。
弗格的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關鍵在於如何定義,如果說只是單純地定義為魔法失控,那麼最多就是被訓誡一頓交一筆罰金了事。
如果大主教要將弗格當初的行為定義為“瀆神”,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我知道你是大神官冕下塞西莉亞的弟子,我可以保證你的朋友在裏面不會受委屈,凡事都要講規矩,如果你三言兩語就讓我把人放了,那麼我身為大主教的威嚴何在?聖塞巴斯欽大教堂的威嚴何在,天堂之主朱庇特的威嚴何在?”佩德大主教沉聲說道。
薩布林見狀趕緊跟惠尼耳語幾句。
“我們可以向教會捐助一筆錢。”惠尼趕緊上來,他取出一個大號錢袋子,裏面裝滿了金幣,還有好多塊寶石跟龍血晶。
“這不是錢的問題!”大主教看了幾眼錢袋,依然微微搖頭:“這是原則的問題,希德先生,不是我為難你,也不是我不給塞西莉亞冕下臉面,你才是她的弟子,你的朋友不是。”
“當初我們為了清理整個禮拜堂重啟儀式花了8個多月,你的朋友至少要呆夠一樣的時間。
希德跟惠尼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們偷偷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失望。要不就讓弗格先蹲一段時間的牢?反正對長生種的矮人來說這也不是不能接受?
惠尼徵詢着希德的意見。
希德則是在考量着代價:8個月的時間並不長,如果現在花費了太多的代價把弗格救出來,那之後該怎麼辦?
而且弗格也不是冤枉的,他確實做了,他自作自受,這點無論是希德還是惠尼都不會否認,他們都是講理的人。
“咚咚咚咚~”
就在這時,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音從遠到近,一個百靈鳥般輕靈甜美的嗓音興奮地說道:“啊!是你!”
“是那天的大叔!”
希德轉過身,粉色的長發正在快速靠近。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