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蝴蝶效應
貓咪爪子的貓肉墊不僅能輸入特殊指紋、玩跳一跳，還可以隨心所欲地上網衝浪。
貓手操作平板的體驗相當好，王太估摸着，甚至可以趴在桌子上搓屏幕，搓一把王者農藥之類的遊戲。
別的貓自然不行，王太不一樣，他可是重生寄宿的牛比哄哄的能量瓶小伙。
不過一些太反人類的異常操作，他自然是不敢在人前實施的，若是被有關組織盯上就麻煩了。
貓狗這類動物再怎麼聰明也有個限度，日常生活中可以隨意發揮，只要它的行為沒有超過人類認知的閾值從而引發出恐慌。
那麼，這隻動物就不會被抓去開腦切片搞研究。
表現得太聰明可是要出大事的，不是有規定么，建國之後不許動物成精。
基於種種因素考慮，王太寧願做一隻不太聰明的笨貓，畢竟這年頭的層出不窮的怪事多得很，還是小心為上。
溫馨的粉色卧室里，王太在書桌上嫻熟地擺弄平板翻看着李與周的相冊，這玩意兒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只要看到了，就會不由自主想將它點開。
實際上，王太在網吧的一系列行為早已被擼者張超拍下並發佈了網上，該視頻引起了相關部門的高度重視，很快就將之全部抹除。
不僅如此，前來捉拿它的人也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然而，王太對這一切根本無從知曉，他仍然做賊似的翻閱着平板上的相冊。
少女的相冊很簡單，無法就是一些美食打卡，逛街遊玩的風景照，以及一些扮鬼臉的搞怪自拍。【JPG】
翻着翻着，突然一陣心驚肉跳的感覺湧上心頭，猶如一記空白畫面閃出的悶雷。
“卧槽……什麼情況？”王太驚疑不定地爬起身，回頭查看起來。
卧室門是關閉的，六樓高的窗戶外面一片空曠，發現似乎沒人窺伺，但內心對危險即將到來的預感卻越發強烈。
“他奶奶的，怎麼有種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茫然環顧四周，王太始終百思不得其解，無奈只能將之強行拋到腦後。
既然能預知到危險，那麼這個危險的源頭出現時，一定會有相關提示。
王太暗中猜測，或許不久之後，他將會在某個活物身上看見一個血紅色的‘危’字。
“大不了，小爺我就做回一隻流浪貓，繼續遊歷人間，浪跡天涯”
念頭至此，他心中的懼怕便逐漸消失，於是又趴在桌子上玩起平板。
他重新申請了一個微信小號，用它加上李與周的『皮蛋瘦肉粥』微信號。
令人驚奇的是，李與周的頭像竟然是伊藤潤二的富江，純黑白頭像，一個笑起來詭異神秘的女孩。
李與周這小姑娘是個什麼成分？明明那麼陽光活潑的一個人，背地裏竟然喜歡這種詭譎的陰間畫風。
切換她的賬號點擊同意，王太嘟囔着退出了微信，接着點開百度，搜索之前在知乎提問過的問題。
『假如所有生命都要死亡，那麼生命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這條提問在短短几天時間內，已經有五千多條回答，超過兩萬人的關注量，並且還在持續猛增中。
第一條是高達萬贊的熱門回答，只有四個字。
“沒有意義。”
好傢夥，好像什麼都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王太動用貓爪子給他點了贊。
短短四個字，彷彿將那些不能實現的夢想、錯過的人和遺憾的事，將那些人生中的喜怒哀樂全都一一道盡。
其下面也都是一些諸如『是的，沒有任何意義！』之類的評論，負能量的味兒十足，活脫脫的網抑雲評論區。
第二條回答也有一萬多點贊，
“誠然，生命沒有意義，但也正是因為它沒有意義，所以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可以成為它的意義，無論好壞，這就是生命。”
這條回答是長篇回復，文中還提出了蘇格拉底、盧梭、井上哲次郎等多個古今名人的言論，洋洋洒洒幾千字。
通篇的中心思想強烈抨擊了負面情緒，以正能量的言論與網抑雲評論形成鮮明對抗。
“如此說來，我會變成貓也是意義的所在？”王太默默點了個贊，感覺自己快不認識意義這兩個字了。
第三條回答只有八千多個點贊，但回復卻是最多的，其逗比的內容當時就給王太看樂了。
“生命的意義就是製造黃色。
我們吃下五顏六色的食物，最終會拉出黃色的屎。
我們喝下透明的水，最終尿出淡黃色的尿，耳屎鼻屎也是黃色的。
潔白的T恤沾染油漬，日子久了會變黃。
鮮紅的血漬幹了，時間久了其實也是黃褐色。
無論多麼鬱鬱蔥蔥的植物，枯萎后還是會變成黃色。
太陽是黃色的，木頭也是黃色。
所以說，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搞黃色。”
八千個點贊，卻有着一萬多條熱情激昂的回復，這波屬實殺瘋了。
他娘的這絕對是個人才，王太的臉上露出了非常認同的姨媽笑。
…………
話分兩頭，錦川特別調查組的審訊室里。
小平頭王浩拿着一張存有兩百個達不溜的銀行卡，頓感喜不自勝，嘴角裂開笑得合不攏嘴。
十分鐘前，擼者張超被踢出局后，王浩一個人撈了所有的好處，天降橫財，心中的狂喜怎是一個爽字了得。
原定的計劃是先付兩百萬作為協助辦案的酬勞，並給王浩弄了個臨時的協警編製，等到事情圓滿完成後，酬勞將在原先的基礎上漲十倍。
這一切的起因卻僅僅只是一隻貓，一隻小得不能再小的橘貓，聽起來是如此的荒謬如此不可置信，但它的確發生了。
一隻跳躍出時間長河的蝴蝶，它輕輕地閃動了一下翅膀，於是，王浩的人生立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劇烈變化。
“目標在一個叫做蘭花教師苑的小區。”陳警官好整以暇地看着王浩，雙眼透露着意味難明的神色。
“阿Sir，真不是我貪心。”王浩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能否給我找個落腳的住處，那教師小區是專門配備給教師居住的，又是學區房，一般人真的無法進去。”
“放心一句話的事兒，華國嘛，房子多的是。”陳警官站了起來，拍拍王浩的肩膀，開口道，
“從今天起，你將擁有一套蘭花教師苑的房子，而且是永久居住權。”
陳警官從檔案袋裏掏出一把鑰匙，二指捏着放到王浩的眼前，笑道，
“相關的證件材料，明天會送到你的住處，千萬不要辜負了我等的期望。”
看着面前這把嶄新的鑰匙，王浩激動的心情突然平復下來，腦海里產生了一種怪誕的割裂感，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操縱的木偶傀儡。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能力啊，幾代人努力賺錢掏空了資產都不一定買得起的房子，無數人累積起來的財富。
在對方那兒，輕飄飄地幾句話就搞定了。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錢有了，稀缺金貴的教師小區學區房也有了，簡單得彷彿丟出了一顆五毛錢的糖果。
現實世界的財權霸上，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算作是言出法隨了。
“一定一定。”王浩接過了鑰匙，心裏五味雜陳。
行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看着格外明朗的藍天白雲，呼吸着遠超平日幾倍的新鮮空氣，王浩的臉上終於又露出了笑容。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真的假的，有了一大筆錢后，我才是一個真正的人。”
街上行走的每個人看上去都是那麼善良，似乎每個人都是好人。
緊緊握着褲兜里存有大量真金白銀的銀行卡，以及代表可以永久居住的鑰匙，王浩嘴角的笑意漸漸擴散開來，直至越來越大。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