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集體生活

“李詩情，你慢點兒，等等爸爸媽媽。”

呼喚的聲音換了男聲，但，那個觸動葉一雲心弦的名字又出現。

他目光正要往別處移，尋找聲音的來源，這時，他以為叫作林妙妙的女生卻突然開口，“知道了，知道了。”

‘為什麼...’

心臟陡地加速，緊張情緒忽然爆發，眉頭緊皺，他心中沒由頭一陣煩躁，還夾雜些許恐慌。

“看、看什麼呢？”

追上來的江天昊，從側臉就能感受到表弟的情緒，小心地問道。

“看上人妹子了？”順着表弟目光瞧去，他又開始口花花。

葉一雲壓下有些紛亂的思緒，無語側目，瞥那貨一眼，起步往教務處去。

相應的書本、學雜、住宿費用，舅舅江奇龍已幫他和江天昊繳齊，但該走的程序還得走。

在教務處領了發票、學生證、學生手冊，兩人轉向奔去宿舍樓。

與葉一雲不同，江天昊從初中就是在精英上的，加之留了兩級，所以宿舍樓里，不管高一的還是高二的，江天昊差不多都認識，見面總能侃上兩句。

江天昊雖長於葉一雲，但心底還是有點怵這個小表弟的，把床鋪什麼的拾掇好，沒在自己宿舍里耍，出去在樓道一邊串宿舍，一邊與一幫老相識鬧成一團。

宿舍里，葉一雲把自己的床鋪好，簡單給自己和江天昊床位區域掃了掃地面，除了除灰塵，因為是新宿舍樓，宿舍還是挺乾淨的。

宿舍是四人間，因為精英實行軍事化管理，所以宿舍除了衛生間不配套，其餘像衣櫃等該有配套是有的，床是上鋪下書桌。

葉一雲沒有晝寢的習慣，收拾妥當后，與宿舍內的其餘兩個舍友互相熟悉。

一位叫王午，一位叫趙丘，都是本地人，情況與他表哥一樣，花了些錢，想了些辦法進的精英中學。

葉一雲對此沒多大看法，有些人天生起步就高些，走些非常路，很正常。

“我叫葉一雲，那個床位是我表哥，叫江天昊。”他介紹道。

“昊哥，認識，認識。”

王午和趙丘對視一眼，紛紛點頭。

“行，都是熟人，那中午一起吃個飯，我請，以後少說我們得在一起住一年。”葉一雲提議道。

他是經歷過校園集體生活的人，很清楚一些16、17歲的少年進入高中，甚至一小撮19、20歲的成年人進入大學，是什麼德行。

放縱，無節制，隨心所欲。

他很喜歡原世界有一位法考老師的話：真正的自由是自律的自由，不是放縱的自由。

別人如何放縱，他管不了，至少在他需要休息的時候，他希望那些人是安靜的，所以在開始集體生活前，該聊好的規矩還是得聊明白，等事發再聊，起衝突估計難免。

王午和趙丘隨行來的兩位家長見葉一雲這麼成熟，不由欣賞的同時，紛紛掏出錢包、手機，搶着要買單。

“兩位叔叔，精英的食堂不貴，以後有機會，咱們出去吃，再麻煩兩位叔叔破費吧。”葉一雲笑着勸道。

兩家家長更青眼相加。

整個宿舍樓，家長對孩子一番叮囑后，學校的保安進樓巡視，‘驅逐’家長。

“小葉，就麻煩你多多照顧我家小午。”王午的媽媽與王午‘淚別’后，對着葉一雲拜託道。

“您客氣，大家互相照顧。”葉一雲微笑道。

目送兩隊家長出宿舍，葉一雲掏出手機，背靠書桌，刷了刷精英的官網，尤其是通報批評的發文，看完只能感嘆一句，規矩着實不小，有些話可能不用他對王午和趙丘講，學校的老師會張口的。

從上午9點多到11點多，差不多近兩個小時的時間，王午和趙丘一起打了幾場王者，就出去找江天昊耍，葉一雲期間出去過一趟，聽江天昊跟人胡侃了會，感受了把久別重逢純粹的歡笑。

快12點的時候，葉一雲拿起學生卡，正要起身去找江天昊他們時，三人勾肩搭背地推門進來。

“一雲，請客這種事，怎麼能讓你來呢？我來，表哥來。”江天昊一手搭着一人，樂呵呵道。

從他臉上煥發的光彩可看出，這一波胡侃下來，沒少給人捧，說話尾音只往天上飛。

葉一雲無意在他興頭上打擊他，笑了聲，道，“行了，走吧，以後你再請。”

精英的食堂，分正常打菜窗口和一家競標來的小灶窗口。

正常打菜窗口，就是廚房每天做什麼，學生吃什麼，當然，后廚每日是更換菜譜的，精英每年2萬5的學費，在吃這一塊，一點不糊弄學生家長。

口碑是積累起來的，家長也是知道精英各方面都不錯，才放心孩子住校。

小灶窗口，就是學生想吃什麼，廚房給做什麼，菜單很長，一般是老師在這兒吃。

出菜慢，老師，兩個因素，學生自然少。

甚至，小灶窗口前一小片用餐區，都少有學生靠近。

一眾老生的矚目中，葉一雲一行四人直往小灶窗口去。

本來挺意氣風發的江天昊，一靠近這兒，搭在王午和趙丘肩上的手默默放下來，走姿、神情收斂不少。

王午和趙丘再傻也察覺不對，沒等兩人發問，江天昊小跑到前面，對着坐着等菜的人熱情道，“姚老師好。”

兩人反應過來，略獃滯的目光掃過這一片用餐區零零散散坐着的人，其中還有不少人笑吟吟地望着他們，兩人頓覺腿軟。

“嘿，嘛呢？過來點菜啊。”

葉一雲此刻倒似個鐵頭的憨批，遠遠地朝三人一聲招呼。

王午和趙丘硬着頭皮，快步跟在多少有點社交牛皮症，不停和認識的老師打招呼的江天昊身後，到窗口點了菜，然後趕緊找了角落位置坐下。

“昊哥，你怎麼都不說一聲呢？”

一坐下，小胖子王午苦巴巴地沖江天昊抱怨道。

江天昊略一愣，隨即懵了一臉的表情，目光掃過一側淡定的表弟，反問道，“不是，這有什麼說不說的？校規規定咱們不能在這兒吃嗎？”

這話盡顯洒脫大氣，只是前後反差，叫人難以相信其感情的真實性啊。

小胖子王午瞪着眼，不敢相信地看着江天昊，嘴微張，眨巴眨巴眼。

江天昊一把拍在王午肩頭，神情傲然地安撫道，“不要慌，不是有你昊哥呢嗎？吃個飯，沒什麼的，這些老師，我很熟的。”

“可我們不想老師這麼快就眼熟我們啊，昊哥。”趙丘幽幽道。

一語中的。

這下輪到江天昊眨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