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逆流(十六)
剩下的,自然在自由聯盟那裏。
那件我當然也要取回來。”
“但大人,眺望萬物的方尖踏那裏的三件東西,您打算怎麼辦?”佐瑪此時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三件東西嗎?”路西法此時眺了眺眉毛,然後將目光移到了懷中的瑪娜,“那三件就交給瑪娜去拿吧。
我相信你一定會做的很好的,不是嗎?”
“請放心吧,大人。
瑪娜一定會讓您滿意的。”可能是路西法摟得太過用力,瑪娜顯得有些氣喘吁吁,她漲紅着臉小聲得回答道。
“好了,現在就剩下最後一步了。”路西法此時一邊看着衝天的白色光柱,一邊在心中默默自語。
而他此刻的臉上也不自覺得帶上了殘忍的笑容,就似乎一頭嗜血的惡魔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放下手中最後一份公文,索菲亞有些疲憊得揉了揉太陽穴。
看着窗外顯得有些寂靜的夜空,她重重得嘆了一口氣。
她現在只感到自己乾的根本就是保姆的差事,不,她此刻甚至感到自己還不如一個保姆。
保姆只要對自己的僱主負責就可以了,但她卻要對整個菲瑞西亞帝國負責。
帝斯戴蘭斯洛特的不辭而別,波西米亞莫名其妙和自己玩失蹤,這些本來就已經讓她很窩火了,而更讓她感到嚴重不舒服是,兩個人在離開前都不約而同得把自己手中的權力下放到自己頭上,他們倒也不擔心自己利用那些權力亂來什麼。
“我現在手裏有着整個帝國的軍政權,說起來就算是攝政王恐怕也就這樣了吧。”索菲亞有些看着顯得有些寂靜的夜空自嘲道,“那個傢伙到算得清楚,我不可能做出有違帝國利益的事情。
真是的,難道我就那麼天生勞碌命,被那個傢伙當傭人使喚。”
想到這裏,索菲亞的腦海中那張似乎天生只會笑的臉再一次浮現了出來。
不過隨即,她便立刻用力搖了搖頭,努力地把那個景象從腦海中拋了出去。
“不,那個傢伙簡直拿我做偷懶的擋箭牌,不行,我絕對不會喜歡這種男人。”索菲亞說著有些賭氣得坐回了椅子上,不過很快剛剛才被甩出腦海的景象又再一次浮現了出來。
就在索菲亞有些沉浸在幻想中無法自拔時,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終於將她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
現在已經下半夜,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在此刻打擾自己。
索菲亞此時只感到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然後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門口打開了大門。
在門外站着的是自己的一個親兵,從他的樣子來看似乎發生了什麼緊要的事情。
在看到索菲亞后,他連軍禮都來得及敬,立刻湊到索菲亞耳邊輕聲說了起來。
沒說幾句,只見索菲亞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眉頭完全皺成了一個“川”字。
“明白了,你先去吧。
我現在就去。”索菲亞聽完親兵的報告后,似乎是被抽去了靈魂一般,有些無精打采,她擺了擺手然後說道,“記住,這件事要絕對保密。
最少在天亮前,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天亮時分,眺望萬物的方尖塔。
索菲亞騎着馬沿着道路一路朝着那裏急奔而去,她此刻已經明顯感到了那裏傳來的氣氛。
這個原本從來步需要帝國過問的魔法聖地,此刻到處遍佈着一個個神情緊張的士兵。
還沒有靠近哪裏,就已經可以看到他們在四周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來回警戒巡邏。
不過那些士兵認出索菲亞后,臉上的緊張神色都不由自主得露出了些許輕鬆不表情。
一致得向她敬禮后,每一個崗哨的士兵都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迅速讓出通過的通道。
幾乎沒有遇到盤問,索菲亞便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了方尖塔之下。
在那門口,十多名重步兵正如臨大敵般將大門守得嚴嚴實實,一副不許進出的模樣。
在看到索菲亞后,帶頭的士兵立刻向她敬了一個有力而又標準的軍禮,然後打開門讓她進入。
闖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后,索菲亞走到了方尖塔中的一個比較大的房間前面,而當她的腳房間的瞬間,她臉上的表情也在這同時完全凝固了下來。
整個房間很乾凈,看得出經常有人打掃,如果除去斜對着大門的那個角落的話。
有着水系大魔導士、冰帝之稱的美比烏斯,此刻她依靠着身後的牆壁就那麼直直地站在哪裏,空洞無神的雙眼已經告訴了索菲亞,這已經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了。
胸口處一支鋒利無比的冰錐貫穿了她的身體,並且牢牢地將她整個人釘死在牆壁上。
從她臉上最後一刻定格的表情和瞪大的雙眼可以看出,死前的那一瞬間她顯得多麼吃驚。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插在美比烏斯胸口的那隻冰錐,那個才是最讓索菲亞感到可怕的東西。
美比烏斯的冰帝稱號並不是憑空而來的。
雖然索菲亞對魔法並不在行,但她也知道在水系魔法上整片大陸可以和她並肩的幾乎只有那麼幾個獲得大魔導士稱號,不就算是那幾個大魔導士,在這方面也未必能夠比得上美比烏斯。
但此刻在索菲亞面前的那具屍體卻清清楚楚得告訴了她,美比烏斯就是死在了水系魔法上。
被人用自己最擅長的魔法殺死,或許這才是美比烏斯死不瞑目的原因吧。
索菲亞此時嘆了口氣,然後身手撫上了美比烏斯的那不瞑目的雙眼。
此時看到那支插在美比烏斯體內,還在冒着絲絲寒氣的冰錐,索菲亞遲疑了一下隨即伸手打算將它從美比烏斯體內拔出。
但就在她的手解除到冰錐的瞬間,一股徹骨般的寒氣立刻從她的掌心中傳遍了全身。
索菲亞心中一驚,趕忙想把手收回來,但這哪裏由得了她。
刺骨的寒氣在她的手解除到那表面的瞬間將皮膚牢牢地凍在了上面。
此時索菲亞直在心中暗叫自己不小心。
要知道此刻還是五月天,天氣早已轉暖。
那支冰錐居然在如此的天氣下仍然絲毫沒有溶化的意思,這本身就說明了它的不尋常。
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居然還笨到直接用手去觸摸它,實在是該自己倒霉。
進退不得的索菲亞皺着眉頭,盤算着是不是用鬥氣把冰錐震碎。
不過她還在猶豫,畢竟自己在武技上的修行實在是一般,面對這支仍然蘊涵著魔法力量的冰錐她還真不保證能在不受傷的情況下把自己的手順利得弄下來。
就在索菲亞猶豫時,一隻大手突然毫無徵兆得搭在了她的手上。
還沒來得及反應,索菲亞就感到了一股暖意從那隻手的手心中散開。
很快的,那支原本插在美比烏斯身上的冰錐也隨之化成了一攤夾雜着暗紅色血絲的冰水。
“真是太……”從尷尬中擺脫出來的索菲亞明顯鬆了一大口氣,不過隨即她立刻意識到什麼,飛快得扭過頭朝着那個為自己解圍的人看去。
她知道這裏應該早已被戒嚴,沒有自己的允許,一般人根本不能靠近這裏。
那如此一來,這個突然間出現的人究竟是誰,這個不得不讓她警覺起來。
不過當那個人扯下遮住大半個腦袋的斗篷后,索菲亞差點驚得發出聲音。
沒錯,站在自己身旁的就是和自己玩了差不多十天失蹤的波西米亞。
不過現在他的模樣比起過去差了很多,原本俊朗的臉上瘦了一圈,凹陷的雙眼讓他看上去好像老了十多歲一樣。
整個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滄桑感,完全看不出他原本率領雷牙騎士團時候的英姿颯爽。
“波西米亞將軍,您終於回來了。
真實在太好了,不過帝斯戴蘭斯洛特將軍呢?難道您沒有找到他?”索菲亞此時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事實上這段時間她承擔的壓力實在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一個龐大帝國的運作複雜程度完全超出了她的想像。
如果不是跟着帝斯戴蘭斯洛特學了不少東西,再加上他有意無意得為自己培養人脈以及帝國本身的嚴謹性,恐怕此刻現在這個國家早就亂成一團了。
所以此刻的波西米亞雖然看上去精神顯得非常糟糕,但在索菲亞眼中他仍舊自己最大的救星。
“他,他不會再回來了。”波西米亞不知道是回答索菲亞的問題,還在自言自語,臉上的表情顯得非常惆悵。
他走到美比烏斯的屍體邊,小心翼翼得將這個昔日戰友的屍體放平整。
“想不到還是來晚了一步,他們居然那麼快就動手了。”波西米亞為美比烏斯整理好衣衫衣衫后,有些自責得自言自語道。
“那個,波西米亞將軍。
您說的那個‘他們’是指誰?”看着波西米亞一臉凝重,索菲亞小心翼翼地問道。
事實上她對這個可以輕易殺掉美比烏斯和整個方尖塔中所有人而不驚動外人的存在非常在意,或者說是恐懼。
“是天罰的人。
沒想到這一刻還是到了。”波西米亞此時臉上突然冒出了一縷精光,他此時抬起頭,對這索菲亞說道,“去,傳我的命令,集合雷牙騎士團和炎龍重步兵團,準備出發。”
“誒!出發?!去哪裏?”擅自動用軍隊,這個在菲瑞西亞可是大忌,而且還是帝國中除了皇家近衛軍之外最精銳的兩支軍團,這個更是不得了的事情。
“去為了這個世界的希望做最後的努力。”波西米亞沒有直接回答索菲亞的話,他說完后丟出了三個用蠟封好的信筒,“找人以最快速度把這三封信送到卡雷、奧隆以及艾歐尼亞。
現在已經沒留給我們多少時間了。”
——
艾歐尼亞,原本宏偉的城市此刻已經面目全非,或者說用廢墟來形容它更為確切。
無數屍體橫七豎八得躺在地上,殷紅的鮮血甚至已經聚成了一個不小的血湖。
在城市中央,象徵著自由聯盟核心的城堡,此刻已經完全成為瓦礫。
在那當中一塊較為平坦的地方,五個人正相互對峙。
這可能是這座城市最後還活着的生物了。
“怎麼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在死命維護着這裏嗎?”艾爾扎克彈了一下手中的大劍,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那個男子說道。
“沒錯,只要我布蘭特還有一口氣在,我也要守護這座城市。”在艾爾扎克面前的布蘭特,此刻幾乎如同是一個血人一樣。
從他身上無數傷口中滲出的鮮血,已經將他的身體連同鎧甲一起染成了鮮紅色。
“愚蠢的傢伙,伱應該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們三個的對手。”布蘭基此時忍不住插嘴說道,“而且你自己看看身後,這座城市除了我們幾個已經再沒有其他活人了。
你真的以為你在保護它嗎?別說這種無聊的冷笑話好嗎?你現在脆弱的還不如我的魔像,老老實實把東西教出來,我會考慮讓你死得痛快點。”
“沒事,就算他不交出來也無所謂。
不要以為死亡就是一切的終結。
事實上,這僅僅只是開始。”可能是為了進一步向布蘭特施壓,一旁的佐瑪也開口說道。
“如果你們真有那麼大本事就儘管試試吧。
那個東西關係什麼我比你們更清楚。
我說了,就是死也不會交給你們的。”布蘭特說著緊緊了手中的劍,他知道眼前這三個人任何一個都不是他一個人可以輕易對付的,更何況現在他是一次面對那三個人。
不過對自己壓力的卻不是那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而是站在他們身後始終一言不發看着自己的青年。
那個和愛德華年齡差不多大小的青年,在他的雙眼中卻射出了一股根本和他年齡不符的犀利和壓迫感。
“你在這裏說了那麼多廢話應該是打算幫那個逃跑的女孩拖延時間吧。
那個女孩對你很重要嗎?”就在此刻,路西法突然間開口說道,而他的這番話正中了布蘭特的痛處,在那短短的一刻,他的臉上不由自主得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