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邊的小伙，挺帥的嘛
沒錯，赫侖·扎勒希望被奧巴代殺死。
他雖然是個學者，但並非不通世事。
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死，採購案勢必會被擱置，因為他的人脈和威望就決定了不會有人在他剛死不久就違背他的遺願，這太不人道，極易遭人詬病，沒人會拿自己的政治生命開玩笑。
但這還不夠，或許兩年，或許更短，赫侖·扎勒的名字就會被人淡忘，但綠油油的美金永存人心。奧巴代一定會捲土重來，再度重啟採購案。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赫侖·扎勒決定讓奧巴代殺死自己。
他閑暇之餘也看過《資本論》，明白商人的喪心病狂，所以他故意激怒奧巴代，為的就是徹底杜絕隱患。
他已經寫好了遺書，暗示自己是被奧巴代所害，不論奧巴代是鋃鐺入獄還是逃過一劫，都足以讓他焦頭爛額，就算他抽出身來，為了避嫌，他也一定不會再與自己相關的產業扯上關係，這樣一來，自然就避免了核武被資本侵入的情況發生。
被大手狠狠捂住嘴巴的赫侖·扎勒暗中發笑，雖然在被迫吞咽着苦澀的“毒藥”，但他心中卻泛起冷笑，看向奧巴代的目光中滿是嘲弄，儘是自得。
你看到了第二層，以為我在第一層，實際我是在第五層噠！
奧巴代看到了赫侖·扎勒的眼神，有點無奈。
他早就看出來對方是故意激怒自己，為的無非就是死在自己手上，打一場悲情牌。
這到不是不行，但你一個做學問的跟我一個做生意的玩心眼，那不是甘迺迪上了敞篷車，頭殼壞了嘛！
考慮到讓赫侖·扎勒乖乖吃下【毒紫苔蘚球】要解釋的太多，奧巴代乾脆不解釋了，直接順水推舟，來了一場將計就計。
你的計劃不錯，但很可惜，我已經預判了你的預判。
你不是想死在我手上嗎？那我就把【毒紫苔蘚球】給你當毒藥灌下去。
反正我是商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也十分正常。
甭管過程咋樣，反正你能活下來就完事了。
扎勒先生，你以為我在第二層，其實我是在大氣層噠！
直到赫侖·扎勒把一茶杯【紫毒苔蘚球】全吃下去，奧巴代才鬆開了手。
“毒藥不會立刻發作，你有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如果想要解藥的話，就乖乖的給我同意採購案！”
說完，奧巴代再次整理了一下領帶，得體的走了出去。
哼，我一個註定要死的人還會怕死嗎？你的如意算盤到底是打錯了啊，奧巴代！
果然，商人就是商人，論起縝密性，還是我們學者技高一籌！
檢查了一下抽屜里密封好的遺書，它將在自己去世後由牧師當眾宣讀。想像了一下奧巴代到時的狼狽樣子，赫侖·扎勒微微一笑，然後拉好被子，躺在床上開始安心等死。
安靜的病房內只剩下機器的極具節奏的電子聲，彷彿是催眠曲一樣，讓赫侖·扎勒的眼皮越來越重。
時間到了嗎？
不過能在睡夢中死去也蠻不錯的。
老師，我終於可以再見到您了，更可以驕傲的向您宣佈，您和先賢們的成就依然在努力的保護着全人類。
這樣想着，赫侖·扎勒閉上了眼睛。
他認為參與制造無數核武的自己一定會下地獄，睜開眼時將看到熊熊烈焰和魔鬼，但意外的是，他睜開眼時看到的是一位身材妖嬈的白衣護士。
這地獄也太懂人心了叭！
“扎勒先生，您醒了？”護士小姐對着赫侖·扎勒甜甜一笑，走到窗邊說道：“今天又是一個大晴天呢！”
唰的一聲，窗帘被拉開。
陽光便撒了進來。
照在赫侖·扎勒的身上，有些溫暖。
活着的滋味，便是這般。
“我為什麼沒死？”赫侖·扎勒向來檢查的醫生問道。
“老實說，我們也不知道。”醫生有些苦惱，但更多的是興奮：“您體內的不良反應在昨晚突然快速消退，各種生理指數也因此逐漸恢復正常。我們抽取了您最新的血樣，發現您的細胞異常情況已經明顯下降，幾乎不會再威脅的生命安全，我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但我知道如果這樣的情況繼續持續下去，您很快就能恢復健康。”
赫侖·扎勒目瞪口呆：“為什麼會這樣？”
“誰知道呢？”醫生打趣道：“也許是因為天堂並不需要太多核彈吧。”
赫侖·扎勒一愣，然後猛然想起了昨晚奧巴代為自己吃下的‘毒藥’，難道是那東西里有某種物質能遏制輻射？如果真是這樣，那將挽救多少生命啊！
於是赫侖·扎勒立刻叫道：“奧巴代呢，叫他來，我要見他！”
奧巴代早就恭候多時，進入病房的第一句話就是：“看來藥效不錯。”
赫侖·扎勒恍然大悟：“所以那不是毒藥？”
“當然不是。”奧巴代笑着說道：“您難道不知道病房內是有監控的嗎？我就算要殺您，也不會在這裏啊！”
赫侖·扎勒老臉一紅，嘴硬道：“但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奧巴代反問：“我直接告訴您，您就會乖乖吃下去嗎？”
當然不會！誰要吃你一個臭資本家的東西啊！
這麼想着，赫侖·扎勒的老臉更紅了。
不過為了更多人的安全，他強忍尷尬開口道：“所以你們斯塔克工業還研發出了能遏制輻射病的藥物？”
“僅僅是一次嘗試，算是意外所得，很難重複，更無法量產。”因為是抽獎抽來的，所以奧巴代不敢把話說滿，他解釋道：“看到您被下了死亡通知書，我也才敢冒險一試，結果我也不敢保證。”
“但你成功了，不是嗎？我知道你這樣做也是冒了很大風險，萬一我因此不治身亡，你在監控里的影像也會造成很大麻煩。所以……”赫侖·扎勒停頓了一下，真心實意說道：“謝謝你，奧巴代先生。”
“商人嘛，冒險就是屬於我們的癌症。”奧巴代微微一笑：“但能得到您的感謝，我非常榮幸！”
兩人彷彿重新認識了一遍似的，開始交談。
奧巴代再一次講起了【修理光粉】的好處，赫侖·扎勒也拋棄成見，聽的十分認真。
救命之恩不是假的，赫侖·扎勒也是個凡人，在必死無疑的時候他可以捨生取義，但有了生的機會，他也不會輕易放棄。
“我做了很多測試，甚至可以給您提供完整的書面和視頻記錄，【修理光粉】的有效率高達100%，我知道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這就是新時代的科技，精準而且精密。”
老資本家正在滔滔不絕，赫侖·扎勒突然打斷他，說道：“奧巴代先生，你能向我保證，永遠不會將核彈傾瀉到發明它的人類頭上嗎？”
奧巴代一愣，回答道：“扎勒先生，我是一個商人，我需要的是一個繁榮的市場，而不是一片廢墟。”
聽到這個回答，學者笑了。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赫侖·扎勒臉色發白，一邊咳嗽一邊苦笑着說道：“我又開始難受了，我想我應該立刻呼叫醫生。”
奧巴代連忙起身，為醫療人員讓開位置。
“白細胞大量死亡，內臟多處出血，各項指標再次下降，第二套急救方案，快快快快！”
醫生護士一陣忙活，奧巴代這才明白一份【毒紫苔蘚球】並不能完全解除赫侖·扎勒身上的毒素。
“再堅持一下，我這就回去再拿一份過來！扎勒先生，請一定等我回來！”
奧巴代如此喊着，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飛快的衝出醫院，駕車直奔長島別墅。
“500個【七色石】！這是魂！”奧巴代一進屋就向希里絲遞出了【暗月徽記】。
划卡，轉賬，兩位數少女5萬魂到手，奧巴代也開始瘋狂的丟石頭。
“白色，白色，白色！該死，快點給我出白色！”
但奧巴代這次的運氣顯然不是太好，500個【七色石】扔完也沒有出一個白色。
“再來500！”
於是希里絲又入賬5萬魂。
這次奧巴代運氣不錯，丟到499個時候扔出了白色。
奧巴代心裏卧了個大槽，也顧不上多罵一句娘，拿上希里絲遞出的【毒紫苔蘚球】就直奔醫院。
來得及，一定要來得及啊！
……
三天後，赫侖·扎勒的葬禮如期舉辦。
“沒趕上嗎？”希里絲向奧巴代問道。
“不。”奧巴代搖頭：“我到的時候赫侖·扎勒還活着。”
“那為什麼他還死了？”
“因為他拒絕服用【毒紫苔蘚球】。他說這是非常珍貴的植物，必須小心呵護，仔細研究，以期待將來大規模培育來造福更多輻射病患者，用在他一個老頭子身上，太浪費了。”奧巴代換上黑色西裝，打上黑色領帶，露出一絲嘲笑說道：“所以他死了，真是……傻瓜。”
“原來如此，那的確是傻瓜。”希里絲淡淡說道：“令人敬佩的，傻瓜。”
明明有了生的機會卻依舊選擇捨生取義，赫侖·扎勒沒有戰勝死亡，但戰勝了人性。
他在最後的時刻，褪去凡俗，成為聖人！
奧巴代出席了赫侖·扎勒的葬禮，回來的時候向希里絲展現了【暗月徽記】中的全新收穫。
知名聖騎士的大塊靈魂（+2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