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已如陌路
韋宇龍給建寧的葯，是從鄭克爽哪裏弄來的，雖然藥性強橫，但交合之後，藥性自然解除。
康熙此時已經完全清醒，卻瞧都沒瞧身旁被折騰的昏死過去的宮女一眼，心中想着剛才發生的事情,和其中的目的。
他何其聰明，而且他記得點倒自己的毛東珠，那下藥之人，用屁股想，都知道是誰。
“母後為什麼要給我下藥？難道她有反意？”
康熙正在納悶，那城外的萬歲之聲傳進皇宮,急忙抓住小德子的衣領：“小德子，怎麼回事？”
小德子馬上伏地大哭：“萬歲，索相、明相勾結太后,要另立新軍，開城投降，現在那聲音，想必城已經破了！”
“索額圖和明珠也有反意？”
康熙頓時有種被世界拋棄的感覺，母后要反，兩個大臣要反，那這個身邊，誰還是忠心的？
“難道朕只剩下小德子？”
他站起身，來到正殿，果然毛東珠正在那裏悠閑的喝茶。
怎麼能不悠閑，城破之後，天下就是大夏的，毛東珠便是功臣，還是建寧的母親，榮華富貴，雖比不上現在，應該也差不了。
瞧的康熙怒氣沖沖的出來，笑道：“皇上,剛才可還滿意？”
“母后，你為何要這麼做？”
康熙氣不打一處來，指着毛東珠大聲喝問。
“母後知道喜歡這種調調，幫你助助興而已，你還責怪起母后了？”毛東珠絲毫不慌，答的非常從容。
康熙被氣的差點吐血，不過回味一下，確實蠻有感覺的，還莫名有些興奮。
不過這點興奮馬上被眼前的情形所佔據，喝道：“你們扶植的誰當皇帝？”
“呵呵，你都知道了？小德子告訴你的吧？”毛東珠微微一笑，說出三個字：“康親王。”
“啊？”
康熙愣了愣，
頓時明白太后和兩個大臣的謀划，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反朕？小桂子反，吳三桂反，康親王反，現在連你們都反？”
“大勢所趨,沒有辦法,難道你真的想看滿人盡數死在這裏？”
“死在這裏？那都是小桂子一手造成的？龍脈已破，誰也別想活。”
在康熙心中,小桂子肯定把龍脈破了，所有滿人都要死，既然如此，何不玉石俱焚。
“皇上，你投降吧，母后保你不死。”
“我為什麼要給小桂子這個奴才低頭？朕還是皇帝！小桂子能進城，卻別想朕給他磕頭！”
康熙扔下一句話，走出大殿，去找多隆。
毛東珠看着他遠去的背影，這個男孩他從小養大，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也是嘆了一口氣。
多隆不是太監，沒有皇帝的召見，不得進入後宮，康熙來找他時，多隆也正慌忙要進宮求見。
“多隆，把皇宮給朕保護好，如果有人闖宮，就只讓那姓韋的進來！”
此時的康熙，已經感到眾叛親離，也知道自己下場，因此，他要在這裏等韋宇龍，然後做個最後的了斷。
長安南城門已經打開，毫無戰意的八旗兵馬也都放下了武器，就算有個別還想頑抗者，也都不敢表現出來，誰也不敢和大勢對抗。
禁軍已經率先入城，控制了城市各處。
城門口，索額圖和明珠，還有幾個將軍大臣，正跪在城門處，迎接康親王，不，也許主要還是迎接大夏的皇帝。
韋宇龍帶着洪熙官、張勇、康親王等一眾人，在侍衛的保護下，開始騎馬入城。
“恭迎皇上入城！”
門口的滿清大臣低頭拜見，韋宇龍連看都沒看，徑直穿過城門。
長安，十三朝古都，坐落在八百里秦川，見證了大漢的強盛，大唐的繁華，幾乎承載了華夏數千年的歷史和文明。
但當韋宇龍走進這座城市，第一感覺，就是冷清，蕭瑟。
曾經繁盛無比的城市，如今如同一座死城，街道上除了禁軍，就幾隻野狗，躲在暗處啃食着什麼東西。
進入潼關后，韋宇龍就覺得關中百里荒無人煙，村莊破敗，本以為作為滿清臨時都城的長安會好一些，結果，這裏比鄉下更慘。
而且被抓到城頭守城的百姓，更是衣不遮體，骨瘦嶙峋。
“康熙竟然將這樣一座古城，弄成如此光景！”韋宇龍忍不住在心中大罵。完整內容
身旁的將領還有侍衛，也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和中原的其他地方，簡直天差地別。
看到大夏皇帝和官員的表情，康親王也有些慚愧，這些可都是滿人造的孽，他無話可說，甚至連解釋的勇氣都沒有。
“康熙在哪裏？”
韋宇龍壓住心中的憤怒，對跟在後面的索額圖喝問道，打算現在罪魁禍首去清算。
“在皇宮。”
這個韋宇龍曾經的好友，結拜大哥，在前面帶路。
來到城東的皇宮外，這裏已經被禁軍包圍，正在多隆帶領的近千多侍衛對峙。
“多隆，打開皇宮，不然就死！”
不等皇帝靠近，洪熙官看到仇人，第一個衝到宮門下。
“皇上有旨，只讓韋宇龍一個人進去！”
多隆雖然能看清現實，但對康熙，他還算有着最後的忠誠。
“皇帝在這裏！快快讓開！”
索額圖看到此情形，對多隆多了一份敬意，急忙大喊。
“那是漢人的皇帝，不是我們滿人的皇帝！”多隆依舊不肯讓開，視死如歸的樣子。
“多隆！讓開！”
這些侍衛，都是滿人的精英，康親王不想這些人被殺，上前呵斥道：“我現在是你的新主子，你要抗命嗎？”
“殺光。”
韋宇龍不願意聽他們嘰嘰歪歪，嘴裏淡淡說出兩個字。
仁慈，要看對象，雖然韋宇龍也佩服多隆的忠心，但還是下達了屠殺的命令，而且這個多隆，本來就和洪熙官這個結義哥哥有仇。
“殺！”
洪熙官一聲令下，槍聲響起，接着帶着禁軍就對侍衛沖了過去。
韋宇龍沒有理會禁軍和侍衛大戰，騎着馬，在侍衛的保護下，徑直向皇宮走去。
有些不開眼的侍衛還想衝過來偷襲，卻連人都碰不到，不是被侍衛斬成肉泥，就是被韋宇龍血刀上的真氣轟死。
“快，攔住他！”
多隆在宮門的城頭大喊，可哪個侍衛敢上前。
禁軍有近萬人，而多隆帶的御前侍衛只有不到一千人，根本就攔不住大夏精銳。
韋宇龍來到宮門前，他身旁的侍衛剛要用巨木破門，韋宇龍卻從馬上飛過去，揮出拳頭。
“咔嚓！”
大門口的三道胳膊粗細的門杠斷成兩半，大門轟然打開。
“完了！”
多隆也沒想到韋宇龍竟然會用這種暴力的方法開門，嘆息一聲，偷偷下了城樓，去找康熙。
“先把皇宮控制起來，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韋宇龍給洪熙官吩咐一聲，自己一個人前往興慶宮不遠處那個最高大的宮殿，他知道，有人在那裏等自己。
興慶宮如今修的很奢華，韋宇龍沿着漢白玉的御道，一直向前走，果然，在那處只用滿文寫的大殿門口，一個人正坐在台階上。
大殿周圍堆滿了木頭，小德子身後兩個太監拿着火把，多隆也在一旁站立，再也沒有其他人。
韋宇龍看着那個已經開始留着小鬍子，但眼神平靜的康熙，想起自己第一次見他時候那種風采，-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來，坐吧。”
康熙卻微微一笑，拍了拍身邊的石階，說道。
韋宇龍沒有坐，也沒有下馬，兩人再次對視，良久的對視，再次無言。
在他心裏，眼前這個人，已經不是一年前那個人，更不是曾經和自己在清涼寺門口，暢談天下的那個人。
自從進入關中，那放眼的蒼涼，還有城中的情形，那被劫持到城頭準備守城的百姓，還有被清軍抓進軍營的女子，那內城中依然紙醉金迷的滿人，所有的林林種種，在韋宇龍心中，眼前這個小玄子，已如陌路。
江山，權利，已經被這個所奪，在康熙心中，何嘗不是如此。
兩人盯了對方良久，韋宇龍終於開口：“小玄子，你這是要燒死自己？我還說給你留個全屍呢。”
他依然坐在馬上，高高在上，俯瞰康熙，風輕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