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計劃
等桑塔打獵回來，朱堯迅速將其拉到屋內，攤開地圖，說了自己剛剛的發現和想法。
桑塔很是贊同：“你想的很對，絕不能讓這裏淪為三方交戰的戰場，那會使我們辛辛苦苦建起的村子變為廢墟，沒了房子，村民很難熬過這個冬天。”
“但就憑我們兩個人，短時間內只能對付一個部落，難以面對剩下兩個部落。”桑塔有些擔憂。
蕪土人的奇異個體確實是讓人頭疼的存在，稍有不慎就會使人翻車。按照100:1的比例來算，每個蕪土人部落里至少也有三個以上奇異個體。
【靈神鎖命術】已經失效，致命傷不可治癒。上次差點被青銅劍砍掉胳膊，使桑塔收起了對蕪土人的輕視之心。
“不，這次只有我去，你繼續坐鎮部落。”朱堯自信道。
桑塔遲疑道：“你的傷……”
“沒什麼大礙了，正巧吾主賜下新的奴僕，我去試試威力。”朱堯腦海中構想出一套可行性非常高的計劃。
“那你自己小心，情況不對就往回逃，我接應你。”
“……”
你答應的這麼乾脆，出乎我的意料。
桑塔低頭看着地圖沉思片刻，問道：“你準備先從哪個部落下手？”
朱堯伸手一指，“暗日部落。”
“為什麼是他們？”桑塔指着地圖另一處，“明明堡壘部落離咱們最近。”
暗日部落的蕪土人人均胸口處畫著一個黑色的圓圈；綠皮部落喜歡在皮膚上抹綠色的汁液；堡壘部落的建築最多，三個部落各有特色。朱堯據此給他們起名暗日、綠皮、堡壘。
“你看，暗日部落距離兩個部落較遠，發生什麼事，其餘兩個部落無法立即知道，免得他們提前防備。然後你再看，我記得以前和你說過，要除掉暗日部落，打通取水的通道。”
朱堯指着暗日部落後面的河流，說道：“當時我很憂愁水源的問題，因為咱們日常的飲用水來自旁邊的小溪，寒冬一到，小溪就會冰封斷流，造成缺水，但後來我又想到可以化雪為水，其實我們冬季並不缺少飲用水，加上我受傷，這件事就暫且放下了。”
桑塔點點頭：“你說的這件事我有印象。”
“所以這次將這件事情也解決了。”朱堯繼續道：“堡壘部落的建築太多，雖然看似雜亂不堪，實則防禦效果不低，難保沒有陷阱，危險性比暗日部落大。”
“綠皮部落位於兩者之間，發生戰事，很容易驚動其餘兩個部落。依照蕪土人的智力，受驚后可能立即開戰，那我們的計劃可就功虧一簣了。”
桑塔嘴角翹起，連連點頭，贊道：“你剛才的樣子，讓我想起了戰吼部落的戰爭祭司，每次戰鬥前，他都是這樣站在眾人面前講解計劃，然後將所有質疑者懟回去。”
戰爭祭司？這又是什麼種類的祭司？
朱堯面露疑惑，桑塔笑呵呵解釋道：“嚴格來說，戰爭祭司其實不是正統祭司，他是部落里資格最老，戰功最高的勇士，年老之後，雖然再也提不起武器，但豐富的戰鬥經驗還在，並隨着年齡的增長，越來越老辣。於是大酋長設置了這一職位，每次戰鬥前，大酋長都要聽一聽戰爭祭司的計劃。後來戰爭祭司越來越多，組成了戰爭祭司團，戰吼氏族的戰鬥也越來越順風順水，直到……唉！”
好傢夥，近代的參謀制度。
不愧是戰事四起的蠻荒大陸，有關戰鬥方面發展的就是快。
桑塔的神情有些落寂，又想到了血顱部落。那幾乎成了桑塔的噩夢，每每想到，都會使他喪氣不已。
“叔叔，不要氣餒。黃昏祭祀時我曾說過，血顱之仇，十世不忘。一代人復不了的仇，下一代繼續復，子又生孫，孫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孫；子子孫孫無窮匱也。直到一方毀滅，復仇才算終了。”
“十世不忘。”桑塔長嘆一聲，“說的輕鬆。”
人卻是已經振作起來了。
……
大塊的雲朵飄在空中，一會兒遮住月光，讓夜色昏暗，一會兒飄飛他處，使世間大亮。
朱堯躲在距離暗日部落不遠處的灌木叢里，望着天色，咂咂嘴：“都說月黑風高殺人夜，今兒這夜色，老天爺也不想造殺孽啊！也罷，本來也沒想今晚開戰。”
他輕輕捅了身邊的長角一下，肅聲道：“交給你的事情記住沒？”
長角此時戴着髒亂的假髮，身上只有幾塊破獸皮遮住關鍵的地方，胸口有一個黑色的大圓圈，滿臉不情願。
眼見着朱堯的臉拉下來，長角急忙點點頭。
朱堯給長角打着氣，“很好，放輕鬆。部落里那麼多蕪土人，他們不會發現你的。你就學着那些腦子不好使的蕪土人，在部落里閑逛，找到奇異個體，記住他們的特徵和數量，回來報告給我。”
“等你回來，讓你吃肉吃到飽。”
一聽見有肉，長角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因為是蕪土人，朱堯並沒有上來就一視同仁，長角的伙食只比拴在村外的同伴們好了一點點，每天都是草葉樹根，偶爾能撿到些剩下的湯湯水水。
朱堯輕輕推了下長角，長角遲疑着，一步一步走的很慢，但很快，長角的步伐恢復了平時的速度，向著暗日部落走去。
他沒有見到的是，一個朦朧的光團緊貼在他的後背，隨着他一起離開。
朱堯蹲在灌木叢里，面龐冷峻，眼神幽幽：“來吧！長角，讓我看看你的決心。是回歸蕪土人的骯髒生活，還是選擇跟隨屍骨部落前進的腳步。”
“是生是死，全看你的選擇。”
前方不遠處，雜亂垃圾組成的建築東一個西一個，沒有任何佈局，蕪土人大多數席地而睡，少數一些精力充沛的在造人，建築的中間有三座火堆，燃着通紅的火焰，靠近火堆的蕪土人看起來更加強壯。
長角站在部落外，雙腿打顫，遲遲不敢走進暗日部落。
“被發現……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