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式神的興奮劑
接下來幾天，津生的生活波瀾不驚。
收到御守的岡山老師對津生很感謝，不過因為之後並沒有從他那裏聽到他女兒出現什麼問題，津生也就沒有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繼續每天正常上學，放學，回家打理神社。
只是和以前只有一個人時多少有些不同，現在他的身邊多了一個瑩草。
應該說有很大不同。
將瑩草收為式神后，她不像之前那樣，只是隔幾天才會出現一次，而是就在神社住了下來。
瑩草很勤快。
雖然她的學習速度不快，但足夠好學，也足夠認真。
只用了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她便已經完全從津生手上接過了打掃神社的工作。
這給津生帶來了很大幫助。
打掃神社是一件不那麼費力，但很費時間的事情。
以前津生需要每天早晚各打掃一次神社，每次都要差不多花費足足一個小時。
這讓他只能早上很早起床，下午放學也必須第一時間回家。
現在瑩草接過了這個任務，他的時間似乎一下就寬裕了很多。
他將這些時間更多的放在了學習神道經典、神術以及陰陽道術法上。
前者是為了以後成為更高級的神官做準備，也為了掌握更多的神道神術。
後者則是為了儘可能多掌握一些陰陽道術法，以便更好地應對怪異，以及了解式神。
只是有些可惜，森田真一雖然對研究陰陽道有興趣，但陰陽道畢竟式微多年，傳承已經近乎斷絕。
就連平安時代權傾一時的安倍家和之後安倍家族代表的土御門神道，也在從神道中剝離后再不復往日榮光。
森田真一留下的陰陽道相關資料，還是他不知道通過什麼方法收集來的。
有些雜亂，完全稱不上系統。
至少沒辦法讓瑩草輕易變強。
不過陰陽道並不僅僅只有式神，陰陽五行、天文曆法等方面也有它的獨到之處。
通過這些研究，倒是反過來幫助津生在神道上的領悟變得更深了一些，卻是意外之喜了。
或許當初森田真一“不務正業”，就是因為他在神道上無法取得更高成就，只有轉而研究陰陽道。
他可能希望這門以前和神道融合過一段時間、後來卻被貶斥為“邪門歪道”的流派，能給他帶來一些新的感悟。
“瑩醬，來，過來一下。”
“誒！”
看着瑩草噠噠噠跑過來，懷裏依然抱着那根長長的掃帚，津生表示很無奈。
今天是星期六，津生本來還想着自己既然放假，就久違——其實也就是幾天時間——地打掃一下神社，讓瑩草放個假、休息一下。
卻沒想到瑩草完全不肯放開掃帚，說什麼打掃神社是她現在唯一能幫津生做的事情，不能偷懶。
勸說了幾次依然無效的津生，也只能隨她。
“我說瑩醬，你就不能先把掃帚放下嗎？而且我昨天不是給你買了一柄短一點的新掃帚，你怎麼不用那個？這個這麼長，你就不覺得用起來不方便？”
瑩草被津生教訓得縮了縮脖子，卻反而把懷裏的掃帚抱得更緊了一些。
“我……我更喜歡用這個……”
津生只能翻了個白眼。
這算是小孩子的倔強？
他搖了搖頭，也懶得再去強迫瑩草。
為了這種小事使用強制式神的術法，實在是大題小做。
“行了，先把掃帚放下來，來幫我試試這個咒文。”
“哦。”
聽到津生要自己幫忙，瑩草這才喜滋滋地放下掃帚。
“在這裏站好別動。”
讓瑩草站定，津生彎下腰，伸出手指繞着瑩草轉了幾圈，繪製出一個簡單的法陣。
這個法陣其實是個咒文，記載於一本名為《坂上田村麻呂征蝦夷異聞記》的小冊子上。
津生剛剛在翻儲藏室的時候找到了這個小冊子，並在小冊子上看到了森田真一特別留下的標記，便翻開看了看。
他本來只是隨便瞅瞅，卻在上面發現了這個咒文。
按照小冊子上記載，這個是陰陽師們才會使用的咒文，作用則是強化式神，使其在短時間內提升戰鬥力。
津生想試試看，這個咒文是不是真的有用。
“瑩醬，等下如果感覺到哪裏不舒服，不要猶豫，立即跳出這個法陣，明白了嗎？”
畫完法陣，津生正色向瑩草叮囑。
如果可以的話，他並不想在瑩草身上做實驗。
但他必須想辦法強化瑩草，畢竟她太弱了。
像上次那樣莫名其妙就要掛了的情況，津生可不希望再次出現。
“嗯！我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了嗎？”津生加重語氣追問。“聽好了，只要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立即跳出來，懂我的意思了嗎？”
“我真的明白了啊……”
瑩草一臉無辜。
“津生哥哥，我才沒有那麼笨……”
津生笑了。
不錯，這個傢伙，學會抱怨委屈了啊。
這是個很好的進步。
“那我要啟動咒文了，你集中精神。”
“嗯。”
津生輕輕吸了一口氣，手掌按在地上，運轉法力注入法陣。
同時開啟神視，凝神看向瑩草。
他分出大半精神放在瑩草的系統面板上，決定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對，立即收回法力，停下法陣。
法陣啟動，從中透出微弱的紫色光芒，由下而上，將瑩草整個籠罩其中。
起初的時候，瑩草還沒有什麼反應。
但是很快，她的雙眼忽然冒出明顯的綠色光芒。
即便被法陣的紫色光芒籠罩，也完全掩蓋不住她雙眼中射出的濃綠。
一眼望去。
好像在拍鬼片……
“瑩醬，有哪裏感覺到不舒服嗎？”
“沒有不舒服，但是我感覺……”
“感覺什麼？”
“我感覺自己的力氣突然變得好大啊，津生哥哥，我現在說不定能把你舉起來哦。”
“只是力氣嗎？”
津生皺眉。
在他的視野中，瑩草的系統面板上並沒有太大變化，只是在她的名字後面，多出一個【興奮】。
“這玩意又不是興奮劑……”
津生忍不住吐槽。
想了一下，他示意瑩草稍等，轉身去廚房拿了菜刀出來。
看見津生拎着菜刀靠近，瑩草身子一抖。
“津生哥哥，又要割手指嗎？”
“嗯，不過不是割你的。”
津生抬手，刀落。
沒等瑩草驚呼聲落下，津生已經將被割出口子的手指遞在瑩草面前。
“來，瑩醬，用你的能力幫我療傷。”
“嗯！”
瑩草搶過津生的手，妖力放出。
濃綠色的氣息籠罩下，津生手指的傷口就像是8倍速鏡頭一樣，無比快速地收攏、癒合。
只是幾下眨眼的功夫，便已經恢復如初，根本看不到受傷的痕迹。
“津生哥哥，還疼嗎？”
瑩草抬起頭，一臉心疼地看着津生。
津生失笑，用手揉揉她的腦袋。
“沒事，已經不疼了。”
看起來，這個咒文真的有用。
瑩草說她感覺自己力氣變得很大姑且不論，起碼她的治癒能力得到了明顯的強化。
只是這玩意副作用也很明顯。
僅僅只是治療這麼小的一個傷口，瑩草的妖力就從剛才的98%下降到了87%，足足用掉了11%。
而之前瑩草治療自己手指上同樣大小的傷口，卻只用掉了大約不到3%的妖力而已。
“果然，服用興奮劑是會有副作用的。”
津生心中作出結論。
測試結果還算滿意。
這個咒文對於瑩草這樣的式神來說，還真就像是類似興奮劑一樣的玩意。
能夠讓她的能力得到明顯強化的同時，卻也大幅增加了妖力消耗。
至於過量使用后是不是會帶來更多的後遺症，津生可不敢在瑩草身上嘗試。
又在自己手上割了幾條大小不一的傷口，讓瑩草給自己療傷確認效果后，津生停止了這次實驗。
“津生哥哥，還疼嗎？還疼嗎？讓我幫你再治療一下吧？你一定很疼的對嗎？”
瑩草圍在津生旁邊，抓着他剛才用來做實驗的左手，一邊翻看着一邊使勁追問。
“沒事了沒事了，你看，傷口都不見了，我……”
說到一半，津生眼角忽然瞥見神社入口走上來兩個人影。
轉頭一看，發現走在前面的居然是前幾天見過一面的警視廳搜查一課八田昭彥警部。
走在他後面的是一名身穿紅色西裝上衣、白色襯衫、黑色套裙的年輕女子。
看到兩人出現，津生楞了一下，正要向八田昭彥打招呼，他身後那名年輕女子突然雙目一凝，微一彎腰，伸手在腰間一抹。
一柄小巧的SIGP230JP手槍出現在她手中。
她雙手持槍，槍口對準津生。
“不許動！舉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