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出擊雁門
熹平六年五月，被圍困長達近乎兩個月的代郡，終於由於烏丸的臨陣倒戈而解除了危機。
二十萬異族聯軍，在攻打代郡時傷亡了五六萬，但在彼此的內訌中卻湮滅了**萬人，待到烏丸大軍撤出代郡時，所剩兵馬不過三四萬。
但他們卻不是最慘的，最慘的卻是鮮卑人。宇文莫槐原本欲要借兵挾持烏丸部落，但是最後卻假戲真做了。不僅沒能將烏丸拉回同一陣營，反而逼反烏丸，自己一方三名先天中期高手一死一重傷一輕傷。而且由於他之前只是唱戲給烏丸人看，並沒有真的想開戰的意思，但卻弄得假戲真做，在逃回鮮卑大營后，並沒有準備面對鮮卑人的反擊，結果近十萬鮮卑大軍，除了一萬天狼騎突圍出去外，其餘**萬人盡沒於烏丸和漢人的夾擊下。
“終於守住代郡了，這樣幽州也就保住了！”望着城外烏丸大軍緩緩撤離代郡，李業不由地感慨道。兩個月前，二十萬異族聯軍兵圍代郡，他和族人幾乎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堅守代郡，那一刻他和那些留下的族人們就沒打算能活着，只是希望能多爭取一些時間，為後方撤離的孤兒寡母能平平安安撤離，同時也希望為大漢多爭取一些時間。但是現在兩個月過去了，他們不僅還活着，而且還將消滅了十餘萬的異族，率先打破了大漢和異族之間戰爭的僵局。
一旁的劉虞也是點下頭，“是啊！幽州保住了，大漢也有了獲勝的契機了。只是這一場戰事，卻是將大漢弄得疲敝不堪，北方各地皆是白骨露於野，千里無人煙啊！”
眾人默然，這場戰事幾乎是華夏自西周以來最大的一次面臨異族的進犯，幾乎是大漢萬里皆是狼煙。
“邊塞之地，將士苦，百姓亦苦！這次戰事結束后，虞定上請天子，留守邊塞之地，與各位一起守衛者華夏大地！”劉虞感慨完后，突然語氣一轉，變得有些堅決。
眾人皆是用敬佩的眼光看着劉虞，要知道這個時代，已不是大秦與前漢那般熱血沸騰，非軍功不得封侯的時代。這個時代是皇帝與士族共天下的時代，這個時代是士族書生意氣，入則為相，出則為士的時代。人們普遍都是以能入朝堂，與天子共商天下大勢為榮。但劉虞這個士族還尊貴的皇族，此刻卻是想要流放到這邊塞之地與這些卑賤的將士為伍，由不得眾人不敬佩他。
“好！大人若有意，鮮於輔也願相隨，大丈夫當馬革裹屍還！”聽了劉虞那般肺腑之言，鮮於輔也是將血沸騰。二十年的禁軍生涯，他也覺得甚是無趣，整天低眉彎腰以示群貴，還不如在這裏與異族抬頭挺胸一戰決生死，軍人就要有軍人的傲骨。
被鮮於輔這一說，眾人頓時一陣熱血。
“呵呵！那就多謝鮮於將軍了！”劉虞呵呵笑道。鮮於輔是先天高手，雖然比不過李業父子，但是即使在京城來說也是鼎鼎有名的，他已經打算為大漢戍衛邊疆，那麼先天高手自然是希望越多越好。
“大家先被太高興了，這邊的烏丸和鮮卑人雖然解決了，但是涼州的羌人、鮮卑人聯軍和雁門關外的檀石槐主力卻仍舊勢大！”看着興奮熱血的眾人，李預任不住皺眉道。
“嗯！”眾人皆是點下頭。
“涼州那邊陛下已做了安排！”劉虞低聲道。
“哦！”李預點下頭，詢問道：“也是離間嗎？”
“你怎麼知道？”劉虞訝聲道。
“依葫蘆畫瓢罷了，異族現在兵強馬壯，想要從正面擊潰，已經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法子就是使用詭計！”李預望着西北方向悠悠道：“但是羌人和鮮卑人卻沒有多大仇恨，反而是他們本部落之間血仇不斷。我想這次，陛下是派使者前往羌人各部吧！”
劉虞點下頭，“嗯！確實如你所說，司徒袁隗舉薦了一人前去說反羌人各部！”
“誰！”李預好奇道。
“西域戌己校尉——董卓！”
董卓！竟然是他，這些歷史名人終究還是要紛紛登場了嗎？董卓出現了，那麼曹操、袁紹、孫堅、劉備，這些人物估計也要紛紛登場吧！
“既然涼州那邊無恙了，那麼，接下來，我們可能就是面對雁門的檀石槐了吧！”李業聲音有些陰沉道。
“父親，劉大人，我們能不能做出和烏丸人共同舉兵進攻彈汗山的假象！”李預突然提聲道。
“這次烏丸人是被我們逼迫的，估計他們一定會借口兵力不足拒接的！”劉虞細思片刻后，搖頭道。
“默默，即使他們現在兵強馬壯也會拒接的，在草原上檀石槐和烏丸人都只是狗，真真的主人是不允許自己的兩條狗相互撕咬的！”一旁一直不出聲的李規突然嘆聲道。“所以啊，你們千萬不要太依賴烏丸人，他們都是吃人的狼，而且是有主人的那一種，大漢是永遠無法馴服它的！”
李預和劉虞皆是一震，相互對視了一眼，“天神宮！”
“諸位，這次代郡能成功消滅十餘萬異族大軍，已是天大的功勞。況且，兩個月的戰事下來，代郡已經是損失慘重，就不宜再出戰雁門了！”鮮於輔在一旁凝聲道。
劉虞也是贊同的點下頭，之前他已經了解到代郡城在這熹平六年以來一直都是戰事不斷。年初北伐鮮卑，代郡出軍三萬，回來時不過二十三人。兩個月的防守戰和反擊戰，代郡又戰死了一萬餘人。現在整個代郡能拿起武器的男丁也不過萬餘人。男丁萬餘人，當劉虞從李業口中聽到這“男丁”二字時，心頭也是一震，這意味着整個代郡城幾乎所有的成年男人都快要死絕了，已經沒有後備兵源。
“是啊，這一戰，代郡是十年都緩不過氣來！但是出戰雁門還是在所難免！鮮於將軍，我們這些邊軍效死奮戰從來就不是為了功勞，而是為了背後的妻兒！雁門若失，我們在代郡的努力就全部白費了。”李業搖頭嘆道。
劉虞和鮮於輔同時低首一拜。
“父親，雁門關離代郡不過數百里，不能不防鮮卑大軍捲土重來，而我們代郡現在不過只余萬餘將士，若是再抽兵前去雁門，萬一......”李預細聲地述說道。
“那怎麼辦？”李業眉頭一皺，不悅道，“難道就不去救援雁門了？”
“自然不是！”李預沉聲道。雁門關的重要性，他也很是清楚，若是雁門關失守，那麼并州將是無險可守，鮮卑大軍一馬平川，十餘日即可吞併并州，然後直接發兵攻打洛陽。
“那你有什麼辦法？”李業好奇道。
眾人在一旁也是一臉期待。
“兵貴精，不貴多！孩兒覺得，此次前往雁門，就由孩兒帥數百游騎前去即可！當然，如果是鮮於將軍和你麾下的騎兵一起前去則更好！”李預語氣輕鬆道。
“呵呵，李公子若有意，鮮於輔又有何懼！”雖然是被李預算計，但是鮮於輔心下卻是很是願意。
“預兒，鮮於將軍，再加上預兒的坐騎，三名先天高手，足以敵萬軍！”李業心中一陣權衡，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
眾人最後有聊了片刻，便散去了，劉虞準備回京述職，鮮於輔前去通知麾下的將士，而李規則是為李預挑選精銳準備出戰。
“預兒，你此次前去雁門，為父只希望你答應為父一件事！”看着眾人都離去了，李業看着李預沉聲道。
“父親請說！”李預也是一臉莊重地點頭道。
“為父知道你的武藝已經超出為父甚多，但是，須知人外有人，你能勝宇文莫槐三人，但是那檀石槐......”李業說到檀石槐好似又回到了數月前在草原上的大戰，看着檀石槐橫行無忌的場景。片刻，方才回過神來，看着一旁靜等教誨的兒子，李業嘆聲道：“遇到了檀石槐，你，就逃吧！他不是你現在所能戰勝的！”
“嗯！”李預乖聲應道，但內心卻是熊熊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