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8章 暫落
隨即。
馬收復清掃掉靈台雜念，坐鎮現場，指揮方面。
不斷有人快步上前將得到的情報彙報給馬收復，後者隨之做出指示。
其實按照正常流程來說，馬收復自己的參謀團就足以勝任這些工作，不過剛才馬收復已經在龐萬龍面前做下保證，兼之他本就是此次行動的主指揮。
某種程度上而言，自是當仁不讓。
馬收復手腕上的權限彈出一張張紙質虛影，上面詳細寫着今晚的人員傷亡，包括各項設施的損耗，腦子裏同時回憶今晚發生的種種，暗嘆道：“真的勝利了嗎。”
如果自明面上來看，無疑是獲得了勝利。
無始神教紮根在曙光城內的卧底悉數全滅，他們想要讓神祇降世的計劃功虧一簣，更給了曙光方面能夠深入追查的線索同機會。
戰士們的壯烈犧牲固然傷筋動骨，但是同樣保護了一方。
只是……
馬收復心裏有種預感，一切才剛剛開始。
遠是閻魔山、昭聖鬼王，近是六眼魔影、無始神祇，循着這條交錯并行的線抓下去，一定會掀起藏在最深處的黑暗與隱秘。
只是，到了那時又會發生什麼事，怕是誰也不知道。
“嗡~”
馬收復抬眸，只見一名曙光警衛從天而降落到面前，金屬球體表面翻出一顆電子眼，他詢問道：“六眼魔影送到哪兒了。”
先前釣出來的魔影被鎮壓在英雄不朽碑內，這種詭異的玩意肯定要對其進行針對性研究，不過以誰為主卻是個問題。先前馬收復尚需主持大局，便由歲暮去操辦此事。
“在林博士那邊。”
曙光警衛內傳出歲暮溫柔寧靜的聲音。“目前以林博士為首的研究團隊正在對六眼魔影展開攻克，因此關於結界的調整也一併交給他們了。”
“清焰負責嘛。”
馬收復喃喃，旋即點頭說道：“此事交由林博士，我很放心。”
話說到這兒，馬收復突然想起什麼唇邊露出笑容：“這會兒諸多要事在身，您替我向李馗說一聲謝謝，如果不是他在暗中相助，恐怕還會有許多波折。
“待到事情處理完，我必定親自拜訪。”
“馬將軍放心，我會轉告的。”
曙光警衛的電子眼轉了轉。
……
與此同時，遙遠的另一邊。
一棟四層小樓內。
陽台的門敞開着，徐徐的晚風吹了進來。
曙光警衛懸停在半空。
“馬將軍客氣了。”
李馗站在窗前，遙看世安區方向，明亮的燈火映照在眸底，惋惜道：“如果我能再快一步的話，或許就能多救下幾個人。”
以他目前被封印的實力，只能藉助惡龍將敵人拉進無間煉獄，實現超遠距離殺敵。要是恢復全盛時期的話，完全可用夢境修改現實，直接現身戰場了。
“這些因素是不可控的。”
歲暮回答道：“你的出手相助已經讓我們感激。”
祂心裏見的分明。
雖說李馗利用蟬蛻陣法的漏洞將惡龍傳送過去實現突破口，但是後面事態的發展，包括當時地下通道發生的事情就已經不在掌控範圍內，能在關鍵時刻趕到已是不易。
李馗心裏嘆了口氣，也就不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轉而問道：“降世的分身呢？”
“龐將軍鎮壓后被他帶走了，由他全權負責。”歲暮回答道。
李馗若有所思地頷首。
“你應該留了後手吧。”歲暮這時突然問道。
話雖是帶有疑問，語氣卻是極為肯定。
“恩，留了一手。”
李馗轉身回到屋內，躺在靠邊的搖椅上，唇邊掛起細微弧度：“我查看過朱宏光主副人格的記憶，先前的猜想得到了驗證。”
他目光看向曙光警衛。
歲暮心思玲瓏剔透，一瞧李馗望來的眼神就立即明白後者話里的含義。
警衛的電子眼流露出人性化的思考。
先前的種種猜測都直指向了神教信仰的神祇，數年佈局謀算的計劃功虧一簣，想來定不會善罷甘休，而祂想要謀取的利益究竟是什麼，眼下仍只有李馗知道。
說白了，這時候很多的關鍵信息只可意會不可言說。
歲暮自己心裏同樣有個衡量的秤——從祂的分身足以管中窺豹，六級新人類的實力幾乎已經需要龐萬龍這種頂尖戰力來出手對付，而本體的實力更是難以預測。
依李馗這份謹慎來看，祂不僅強到能提起察覺別人對祂的設伏，怕是只要提及與之相關的內容都會有所感應。
因此在尚未真正掌握主動權前，必須小心。
隨即。
歲暮直接說道：“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地方嗎？”
李馗右手往下一垂，一隻狗頭順勢蹭了上來，掌心稍稍用力摸了下，笑着道：“還真需要你的幫忙，明天我還想再城裏逛一逛，可能會經過一些需要權限允許的地方。”
“沒問題！”
歲暮十分爽快乾脆地應下。
過了一會兒，曙光警衛通過陽台離去。
冒着熱氣的霧氣緊接騰起。
一襲青衫的唐寅提起茶壺，笑着給坐在對面的李馗倒了杯茶，“嘗嘗。”
李馗翹起二郎腿，有條不紊地抿了口茶。
“怎麼樣。”
唐寅問道。
“入口微澀而後泛甜，不錯。”李馗現在養氣功夫越來越深，噙着笑意說道。
於是，夜晚終將過去。
明亮溫暖的太陽在高空懸挂，普照偌大的曙光城。
街上稀疏的人流逐漸多了起來。
女人在樓門口的馬路邊上修理着一輛有些老舊的摩托，一抬頭正好看見李馗從裏頭走出來，揚起笑臉問道：“昨天怕打擾你休息，吃的怎麼樣。”
“味道很好，說實話我很喜歡。”李馗停住步伐，回以笑容。
“哈哈哈，不難吃就行。”
女人發出爽朗的笑聲，隨手將扳手丟進工具箱內，叮囑了一句：“大傢伙基本都是臨近傍晚才從工廠里回來，其餘時間都不在。”
“好，我記住了。”李馗道。
“行，忙去了。”
女人一副雷厲風行的模樣，大腿一跨坐上摩托，金屬義肢的手掌用力一擰油門，轟地一下竄出去老遠，綁在腰間的外套獵獵作響，倒像是揮手告別。
李馗與小黑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他手指輕輕敲擊了赤霄的劍鞘，愉快的刀劍爭鳴在心底響起。
或許是經歷了昨晚的事情，這回他感覺自己的心境更加融入了這裏，信仰氣運里壯烈無畏的鐵血精神里，慢慢萌芽出另一種堅韌、樂觀，向前看的精神。
這時只見李馗微闔上眼，瞳孔深處掠過一抹幽藍。
拘魂神陰術！
啟動！
霎時間，數十萬種的獨特氣息在感知中升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