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寶劍有用武之地
“吱呀”作響中，一架木籠囚車被兩匹健騾拉着走近。
囚車的後面，另有不少被俘虜的士兵，在南海郡兵將的刀槍下，面上帶着恐懼的神情走來。
圍觀的士庶百姓、學子，以及留守的兵將們，看到囚車內的那個人，幾乎同時發出了一陣驚呼聲。
身高八尺開外，頭髮、鬍鬚亂蓬蓬，身體怕不有四百餘斤的邢道榮，兩隻巨手緊緊地抓着木柵欄。
外面有士兵拿着刀槍威嚇，他另有鐵鎖纏身。
他緊抓住木柵雙臂上鼓凸的肌腱，還是令人感覺到，他彷彿隨時可以扯斷木柵跳出來。
他黝黑的臉上，牛鈴鐺一般的兩隻眼睛，正在濃黑的眉毛下面，來回掃視着現場的人。
他的目光看去仍是兇悍，但士頌卻從中捕捉到了一絲慌亂。
勇力無敵的邢道榮，此時不過二十幾歲，當然不希望就這樣死掉。
他看到士頌如同眾星捧月一般地被簇擁着，忍不住開口大喊：“刑某隻是聽從將令，並非刻意前來尋釁！又，既敗於此地，何不速速處死某？”
聽着他這虛張聲勢又暗含求饒的話，士頌略微點頭，冷着臉對他說道：“好，我當成全你忠義之名。”
邢道榮聽得着急：果然是黃口孺子！怎麼連我求饒的話都沒聽出來？
又不好在這喧囂的場所明言懇求，他只得皺眉瞪眼，繼續充着好漢的模樣，由士兵們押解着進了番禺城內。
得勝的南海郡士兵們，在李嗣業的指揮下，把俘虜來的荊州士兵押進軍營內，單獨看管起來。
圍觀的百姓們，很快就做出了繼續看熱鬧的最佳選擇——尾隨着押解邢道榮的囚車，擠在了府衙院外。
士頌見府衙外太過喧嘩，救命薛綜帶着侍衛們，把圍觀的百姓們勸離。
“府衙內既然不能進，諸位在外面也看不到什麼。另外，學子們也儘快返回官學！”
在薛綜等人一再地勸說下，百姓和學子們逐漸散去。
邢道榮的囚車，被停放在府衙內的校場中。
此時的天氣並不炎熱，但他寬大的額頭上，卻是冷汗不停滾落。
士頌站在旁邊，冷冷地盯看着他。
兩人對視良久，邢道榮忍不住先開口大喊道：“將軍，刑某是死是活，您儘管直言！”
“你率兵侵犯我地，我當然要處死你！”士頌漠然地說道。
邢道榮心裏先是一緊，隨即就生出僥倖：若要殺我，還用這樣交談嗎？
“將軍，求你給刑某個痛快。某以後做鬼也要報答！”邢道榮大聲說道。
他的氣勢很足，真像是烈士一般。現場的人見到這個情景，心裏也都為他叫聲“好個壯士”。
“好，我成全你。”士頌說罷，左手按住劍鞘，右手攥住劍柄。
在他緩慢而堅決地動作中，一泓寒波從劍鞘中流淌了出來。
被這道寒光晃得睜不開眼睛，邢道榮的嘴裏，還是叫道：“好鋒利的寶刃！”
“倉啷”一聲，宇宙鋒完整地現出人間。
見到這柄長劍，別說是邢道榮，就是伴在士頌身邊多時的許靖、袁忠、薛綜等人，也是驚駭萬分，不知道他手中的這柄寶劍來自何方、名叫什麼。
“秦王劍，又名轆轤劍、宇宙鋒。”士頌愛憐地看着劍身，嘴裏說道。
“啊。”
這聲驚呼，從現場的人嘴中，幾乎同時發了出來。
秦王劍，先不說其鋒銳、珍奇，只說它蘊含著的權利意味，就已經令眾人震恐。
士頌把宇宙鋒在手裏一晃：“我從一位異人那裏，得到了這柄寶劍。今天，它將會有用武之地了。”
“呃，”邢道榮見到這柄劍，頓覺剛才的強硬實在沒必要。
心裏後悔，他又不好改口求饒，就只用一雙大眼，在士頌與那柄長劍之間來回掃視。
“你死於這柄劍下，應該不算委屈了。”士頌抬起長劍，在半空中晃了一下。
邢道榮此時的心裏萬分緊張，大腦飛速地運轉。
士頌看看邢道榮之後，手裏運力，劍身向後揮動，再向前劈刺過去！
“慢！”邢道榮猛地開口，士頌手中的宇宙鋒，堪堪停在了邢道榮的脖頸處。
“你還有何話說？”士頌冷冷地問道。
邢道榮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再開口說道：“我在陣中追擊袁忠，李嗣業從側翼衝來。是我於猝不及防之中，被他攻擊落馬。”
不待他說完，士頌冷笑着說道：“你的意思是不服氣了？”
“實在窩囊！”邢道榮恨恨地說道。
“好。”士頌對他說道，“今天必要你死得心服口服。我來和你比試一下，贏了你就走；輸了我就斬殺你！”
邢道榮一時不敢相信，許靖、袁忠、薛綜都是急惱：“將軍，怎可與這混人計較？！休上他當！”
士頌微笑着擺擺手，再對邢道榮喝道：“你自己出來吧！”
袁忠猶豫一下，只好命人把他身上的鐵鎖解開。
若是那個剽悍的李嗣業，邢道榮知道再次作戰也是白給。
但發出挑戰的是這個年輕的將領，他怎能不放手一搏？
牙關緊咬，他索性豁了出去。只見他雙臂用力，拉住囚車木柵向兩邊扯去。
沒幾下，半尺粗細的木柵就被晃得鬆動。囚車彷彿是一座發生地震的小山，轉眼間被他拆撒了。
跳下地面，他活動一下手臂，兇狠的目光從眉毛下射向士頌。
“給他一把刀。”士頌盯着他，對身旁的人說道。
薛綜低聲說道：“將軍，此人的確勇猛兇悍，”
“給他。”士頌堅持說道。
許靖見旁人阻攔不住，只得大聲說道：“這不是王者應該做的事。”
士頌聽了，身體不禁一震：有了“王者”的稱謂，這是眾人對自己信服的表現。
默默地點點頭，他還是命侍衛遞來一把環首刀。左手拿着這柄刀，他用右手的宇宙鋒一劈。
如同切菜一般，環首刀應聲斷為兩截。
在場的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一陣驚呼聲。
邢道榮自然是驚駭於士頌的力道沉重，也知道了宇宙鋒的銳利。
宇宙鋒遞給薛綜，士頌再把手中的斷刀丟棄在一邊：“宇宙鋒鋒銳，也的確不好與刑將軍對敵。”
活動一下手腕，他微笑着看向邢道榮：“你可以晚點兒死了。來，我們角力。輸贏的條件，還是剛才我所說的。”
比試兵器，邢道榮先別說有沒有把握。他首先知道，若是一不小心傷到了這個士頌，自己斷無活命之理。
角力就不同了。頂多是摔倒在地而已，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
心裏想着總要這個年輕將領吃點苦頭，邢道榮大聲回道：“就依將軍。”
薛綜見士頌決心以下，只得揮手讓侍衛讓開一個圓圈。
邢道榮扭動了脖頸、手臂、腰胯，各處隨即傳來輕微的“咔咔”聲。
他帶着心裏的暗喜與冷笑，淡然地看着對方。
士頌與邢道榮面對而站，心裏暗自念道：系統賦予我項羽體質，焉能抵敵不過這個莽漢！
微風輕坲，士頌湊近前去，伸手抓住了邢道榮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