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 鑰匙
“陸賢侄,傳聞你煉製的陣圖如今已成型,不知可否交予老夫一觀?”
金靈閣內,裴冥望着身前的陳安開口笑道。
“裴長老有意,在下自然沒有異議。”
陳安笑着回應,隨後將手中的東西拿了過去。
他手上拿着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張已經煉製好的陣圖。
祭典的運轉需要陣圖作為支撐,所以在這個世界,陣圖是一門很大的學問。
而這玩意其實是個消耗品。
一張煉製完好的陣圖,哪怕是最為頂尖的那種,也沒辦法使用很多次,遲早有一天會報廢掉。
一些粗糙的陣圖就更不用多說了,可能用個兩三次就會報廢掉。
在這種情況下,能夠煉製陣圖的陣師地位自然很高。
這也是陳安為什麼要親自過來學習煉製陣圖的原因。
因為如果不自己親自學會,掌握這門技術的話,等到離開之後用不了多久就沒陣圖可用了。
回到塵界之後,那邊可沒有人煉製陣圖賣給他。
“嗯,不錯,形體兼備,符文也銘刻的相當不錯。”
裴冥接過陳安遞來的陣圖,不由仔細觀察了一番,隨後連連點頭:“雖說有着些許瑕疵,但對於賢侄你而言已經算是頗為不錯的了。”
“賢侄你縱使離開金靈閣,去其他地方闖蕩,估計也能充當陣師。”
他高度讚揚了陳安的水平。
當然,絕大多數是場面話。
陳安拿出的陣圖水準其實相當一般,只是考慮到他成為陣師的時間與自身的年紀,所以還算可以稱道。
但對裴冥這等水準的陣師而言,卻也不算什麼。
畢竟對他們來說,從過往到現在,什麼樣子的天才沒有見過?
縱使是陳安這般的,
他們也至多只是驚訝一番,並不覺得有什麼。
整個金靈閣上下之所以對陳安格外重視,除了他表現出來的才能之外,絕大部分是因為葉明的緣故。
對裴冥的稱讚,陳安只是笑了笑,沒怎麼在意。
誇獎倒是誇獎,但陳安也早就過了那種喜歡聽別人說好話的階段,所以壓根沒怎麼在意。
畢竟,就算裴冥將好話說盡,對他來說也帶不來什麼幫助不是?
一毛錢的好處都沒有。
換做別人,可能陳安還能以為對方是真的欣賞他,但眼前的裴冥嘛,那還是算了。
在陳安的感應中,此刻的裴冥心中還是惡意滿滿呢。
那種升騰的惡意不用多少,陳安輕易就能感覺出來。
就這情況,說他欣賞陳安?
陳安會信就有鬼了。
“賢侄,老朽這裏有一樁事,正好需要人去幫忙操辦,不知賢侄可否願意?”
誇獎完之後,裴冥望着身前的陳安,笑着開口說道:“當然,這也是閣里的事務,只是一般人不方便去處理而已。”
“長老需要去做什麼?”
陳安抬頭望着裴冥,開口問道。
“去李家小姐那裏,請李家小姐過來一趟。”
裴冥開口說道:“這是我與李家家主早就說好了,只是需要派個有足夠分量的人去請,方能表示重視。”
“一般人並不方便,以賢侄你的身份來說,倒是正好合適。”
“長老。”
陳安笑了笑:“我最近跟着老師學習,實在沒有什麼空暇.葉師兄那裏,也需要我幫忙”
面對裴冥的邀請,陳安選擇了直接婉拒。
這沒什麼好說的。
哪怕不用腦子,陳安也能明白,裴冥多半是沒安好心的。
他請陳安過去幫忙,這件事十有八九裏面是有坑的,就等着陳安自己跳下去呢。
對於這種,陳安只要不傻就不會有什麼動作。
所以他直接婉拒。
反正他背後有後台,就算不去裴冥又能如何?
有本事直接把陳安幹掉啊。
陳安滿臉笑容,身前的裴冥臉上表情卻是不由一僵。
他似乎沒想到陳安會拒絕。
畢竟從開始到現在,陳安表現的一直都是很好說話的樣子。
不論面對什麼人的要求,陳安基本都會答應下來,可謂是好好先生了。
沒成想這次卻是拒絕了。
他沒意識到是自己的問題,畢竟他偽裝的還算不錯,也沒對陳安露出過什麼惡意,還以為是其他方面的問題呢。
於是他不動聲色的笑了笑:“賢侄,近日我那裏剛好進了一批上好的金石”
“倘若賢侄你需要的話,稍後我讓人送一批過去給你如何?”
“長老客氣了。”
陳安眼前一亮,話風頓時改了改:“長老你方才說讓我去李家一趟?”
“不錯。”
裴冥臉上露出笑容。
果然還是太年輕啊。
這點東西就動心了。
不過很快,他的臉色便僵住了。
“聽聞長老手中有一門陣圖法,乃是一位陣道大師所遺留”
陳安的聲音隨後響起,似是無意,又好像特意提起。
“晚輩神往已久,不知可否一觀?”
好傢夥。
原來在這等着呢。
裴冥深深望了陳安一眼,好一會後才開口道:“自然是可以的。”
“別說是一份心得,只要賢侄願意,老朽這裏的東西都可以盡情去看。”
他一口答應了下來。
“既如此,還請長老務必派人出門一趟!”
陳安一臉正色:“不瞞長老您說,晚輩想要出門看看,已經有許久了。”
“自晚輩來這赤州府後,還沒有好好在四處逛過呢,這次倒是正好了。”
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
裴冥有些無語的望着陳安,看着他那一臉正色的模樣,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真實的嗎?
他心中默默閃過這念頭。
本以為陳安是個好好先生,隨便忽悠一下就能老老實實聽話,沒想到壓根不是這樣。
看這見錢眼開的模樣,哪裏像是個正常的年輕人了?
許多老人也沒你會啊。
他心中默默吐槽道。
不過不管怎樣,對他來說,過程並不重要,只要目的達到就好了。
“三日之內過去,記得準備一份禮物,不可怠慢了李家小姐。”
站在原地,裴冥望着身前的陳安,又有些不放心的開口,這麼交待道。
“請長老放心。”
陳安笑了笑,隨後開口說道:“一定將事情辦好。”
裴冥滿意的走了。
陳安站在原地,望着裴冥的背影同樣笑了笑。
不管怎麼說,好處是已經到手了。
他可不管裴冥有什麼謀划,反正先把好處拿到再說。
至於裴冥的謀划嘛
陳安沉吟片刻,隨後默默走到一邊。
他找到了葉明,沒有隱瞞,直接將方才的經過一一說出。
“看不出來,你倒是還挺機靈的。”
聽着陳安的描述,葉明有些詫異,隨後又笑了起來:“別的不說,裴長老家中的那份秘典確實不錯,算是個好東西,你能拿到也是你的造化。”
“至於這次的事,我大概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他沉吟片刻,隨後說道:“你且過去便是,別的不必擔心。”
“若是碰上什麼意外,直接拿出我的令牌。”
話音落下,一道金色的令牌飛出,直接落在陳安手上。
“記着,不論發生些什麼,不可讓令牌離手。”
葉明望着身前的陳安交代說道。
陳安點頭,表示明白。
不得不說,對陳安這個便宜子侄,葉明還是頗為關心的。
在手上令牌之內,陳安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被直接鎮封在其中。
這道令牌恐怕不僅代表着葉明的身份,還擁有着一股不錯的力量,關鍵時刻可以作為出奇制勝的法寶,來保證陳安的安全。
算是件相當不錯的東西。
陳安鄭重將東西收下,隨後與葉明告別。
對裴冥究竟想做什麼,葉明並沒有說。
不過既然葉明這麼說了,那想來應該沒什麼問題。
當天,陳安離開了住處,踏上了旅程。
前往李家的路程並不難尋。
在次日,陳安便來到了那處。
“請尊客稍等。”
大殿內,李家的僕人恭敬離開,為陳安拿上茶水,隨後默默退下。
陳安獨坐在大殿內,望着四處的人不由皺眉。
眼前這李家給他的感覺相當奇怪。
他是按照裴冥的吩咐過來接李家小姐的,名義上可是還代表着金靈閣呢。
李家就算沒什麼表示,好歹也給派個能出面的人來吧。
像是現在這樣,直接讓陳安一個人坐在這裏算什麼?
這是看不起他嗎?
陳安暗自皺眉。
還有四處人的表現也很奇怪。
像是四處的那些李家僕人,此刻在知曉陳安的目的之後,一個個臉上的表情都很古怪。
他們看上去像是知道些什麼一般。
陳安嘗試着感應他們身上的情緒。
這個倒是很正常,只是有些複雜,但惡意倒是不算明顯。
沒有惡意,偏偏又表現的這麼奇怪。
這李家究竟是怎麼回事?
陳安心中疑惑。
片刻后,一個僕人上前,過來請陳安進去:“我家小姐已經安排好了,貴客請直接進去吧。”
他臉色恭敬,請陳安入內。
陳安點頭,隨後向前走去。
沒過多久,他走到一片院落內。
院落顯得很寬敞,四處長着一朵朵鮮花,還有陣陣清香浮現,逸散在四處,將整個院落的氛圍烘托的相當不錯。
陳安在這裏站着,默默等着李家小姐過來。
片刻后,一個僕人從一旁走過。
陳安轉過身,視線轉移了過來,落在那人身上。
他看着那個僕人向著他走來,隨後越來越近。
兩人的距離很快接近,只有兩三米左右。
“還我薇兒命來!”
一聲大喝爆發。
在距離到了一定程度時,身前的僕人一聲大吼,隨後直接向著陳安沖了過去。
而在他的手中,一把匕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直直的向著陳安身上刺去。
這樣的一幕場景令所有人都覺得驚愕。
哪怕是四處負責招待與服侍的僕人,此刻也對此覺得相當驚愕,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陳安挑了挑眉。
對於近在咫尺的這一幕場景,他並沒有意外,只是微微側身,就這麼避開了對方這一擊。
眼前男子的實力並不算太強。
區區內氣大成罷了,對於尋常人或許還算不錯,但對於陳安這種高手來說,跟螻蟻差不了多少。
一擊避開,陳安本來想問話,了解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
奈何對方並不給機會,仍然直直的向他衝來,手中的匕首閃爍着寒光。
陳安敢肯定,這匕首肯定是淬了毒的,那種色澤一看就能明白。
沒有多話,他站在原地,就這麼望着男子衝來。
腰上的令牌閃爍光輝,直接將他庇護在內,也將男子手中的匕首震蕩開來。
這是葉明贈與的令牌發揮出作用了,上面的法陣檢測到危險,自發的開始發揮力量。
男子手中的武器脫手,整個身軀都被震蕩開,吐出了一大口血。
陳安上前,一腳踩了下去。
力道雖然不算太大,但卻不大不小,恰好將青年制服。
在腳下,青年用盡全力掙扎,身軀中的內氣震蕩着,想要掙脫陳安的壓制,但卻怎麼著都沒法做到。
“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吧?”
陳安望着身前的青年,輕笑着開口。
身前的青年還在掙扎,只是那力道實在小的可憐。
至少對陳安來說是這樣的。
“要殺就殺,你這殺人兇手,將來必會有報應的!”
青年臉上露出凶色,望着身前的陳安滿是怒色。
殺人兇手?
這是什麼鬼?
陳安皺了皺眉,有種不祥的預感。
儘管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但他總感覺,自己似乎幫什麼人背鍋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望着腳下的青年,陳安倒是想打探下消息,不過卻也不想慣着對方。
於是他腳下用力,一縷罡氣衝出。
青年頓時大口嗆血,整個身軀都像是要龜裂了一般。
他身上的氣息一下子虛弱了下去,整體顯得格外萎靡。
“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吧?”
陳安望着青年,淡淡開口:“你妻子是誰?”
青年大口咳血,面容卻分外堅毅,壓根不想配合。
但他不想配合不要緊,陳安有的是辦法讓他配合。
一股神力影響下,種種情緒都被勾連,連帶着記憶一塊回溯。
“我妻自是這李家的小姐。”
很快,青年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