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族長
一位頭髮花白,年近花甲的老人在兩名壯碩青年的攙扶下,慢悠悠的來到了王俊永的面前。老人站穩后甩開兩邊的青年,雙手朝着王俊永一抱拳,說道:“小老兒趙海川,是本村的族長,特此前來感謝各位恩公的救命之恩。”說完又微微的鞠了一躬。
王俊永見此趕忙上前阻止,道:“不敢當,不敢當,我們這些後輩青年只是路過此地,順手而已,稱不得上什麼恩人之說,老先生萬萬不敢如此之說。”酸溜溜的話語,王俊永倒也說得比較流暢,只是苦了王鑫勵和劉石磊,兩人拚命才忍住笑聲。
老人聽到王俊永說話斯文有禮,頓時好感大增,又上前一步說道:“諸位一看都是大才莫要謙虛,如若不嫌本村簡陋,可否隨小老兒一同喝杯茶水,歇息片刻,如何?”
“那就謝謝族長之邀,在下只好恭敬不如從命。”
老人微微一笑,轉過身去,在兩位青年的攙扶下朝着村子裏走去。一路上老人和王俊永交談的不亦樂乎,從老人的談話中,王俊永知道此地名叫趙家溝,全村人90%以上都是姓趙,老人讀過幾年私塾,早年曾在京津一帶漂流過,再加上輩分也是村裡最長得一個,所以當上任族長撒手西去后,老人便毫無爭議的當做本村的族長。
這裏隸屬春暉縣五道溝鄉,不過從村裡走到鄉里要翻過2座大山,再走半天的路程才可以趕到,雖然這裏距離海邊不是太遠,不過連年軍閥混戰,海盜頻繁,所以村裏的百姓也是甚少出去,可惜即使如此也沒有逃脫土匪海盜們的侵擾,很是苦惱,要不是這次遇見王俊永幾人,又不知會損失多少。談到這裏,老人再次停下腳步鞠躬答謝。
王俊永趕緊攔住老人後,順口說道:“我們幾人都是剛從海外過來,因遭遇海盜,船偏離了航線,所以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這裏,請問老先生,現在是國內哪一年?”
老人一邊走着,一邊閉着眼睛喃喃自語,“民國二年(1913年)三月改琿春廳為琿春縣,距離現在有一、二、三........”想了一會,老人開口說道:“今年應該是民國9年,今天是3月初八,要不幾位若不嫌村裡簡陋,可休息幾日再作打算,如何?”王俊永連忙感謝,稱方便的話,可以休整幾日。幾人有說有笑的不知不覺中走進了村子。
走到村頭,王俊永四周望了一下,心裏估算着這裏約莫有百十戶人家,在現在這種時代,算得上是一個差不多的村落。村裏的小路有5米多寬,雖是土路但也修的較為平整,沿着路邊多是用籬笆圍成一圈,裏面用土培砌成的房屋,拐了一個彎走了十幾步后,來到一個相對不錯的院落前停了下來,說是不錯,那也只不過是圍牆是用土陪圍了一圈,圍牆裏的上房是用瓦片坐的屋頂而已。
“這裏就是寒舍,請。”老人伸手請王俊永先進,王俊永當人不會如此沒有禮貌,兩人推諉了一番,最後王俊永攙着老人一同走進了院子。
走到上房的屋裏坐好,老人吩咐下去準備一些酒菜,要大擺筵席為王俊永幾位接風,王俊永看到老人一再堅持下,也不好推辭,看到此時茶水已經端上,王俊永拿起茶水對老人說道:“老先生,微薄之力不敢貪功,在這裏我以茶代酒,感謝老先生您的如此盛情,我先幹了。”說完也不等老人答話,王俊永就頭一揚,一碗茶水便一飲而盡。
再次入座,王俊永問道:“既然這麼多土匪海盜,老先生為何不組建一支民防?以此阻止土匪們的襲擊?”
“唉,這個想法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只不過此中難處太多,每次都是半途而廢。”老人看着王俊永一臉不解的樣子,又解釋道:“第一,村裏的青壯男丁不多,更何況還是各家的頂樑柱,都去訓練巡邏,誰還干農活?二是,現在的土匪都是拿着槍,我們根本買不起這些東西,拿着大刀跟人家拚命,到頭來還不是死路一條?更何況土匪們也知道此地窮困,一年也就來這麼一次,村裏的人也都慢慢習慣了。”聽到老人如此解釋,王俊永也感到無語和無奈。
“五里溝鄉里還不錯,那裏有着一個碼頭,是不是還有外面的船隻過來,鎮上有錢人也多,那裏有一支民團,好像有個七八十號人吧。”老人補充說道。
兩人又交談了一會,等到有人過來稟報宴席已經準備妥當,兩人才止住話語一同隨着來人坐上了宴席。其間,老人拿出珍藏了將近20年的好酒來感謝王俊永幾人,王俊永也不拒絕,一直喝到老人暈暈乎乎才總算停了下來。
拒絕眾人的再三挽留,王俊永三人趕緊往基地里跑去,這時天色早就大黑,不過沒有污染過的地方月光就是明亮,幾人盯着月光也很快的趕到了基地。
走到基地門口,李加成連忙從一處隱蔽的地方鑽了出來,朝着王俊永敬了一個禮,王俊永回了一個禮后說道:“繼續。”說完三人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基地。
小花早已清醒過來,身上的差傷也被呂中升包紮完畢,正坐在一旁和呂中升聊天。這時看見王俊永三人回來,呂中升趕緊站起來朝着王俊永打了一個招呼。王俊永先是對小花問道:“身上的傷好些了嗎?”看見小花羞澀的點點頭后,王俊永又接著說道:“現在天色太晚,你先在這裏將就一晚,等到明天,我再讓中升送你回去,好嗎?”小花又是點了點頭。
王俊永轉過身來正要問呂中升時,眼睛卻看到胡學民笑着走了過來,“正想問中升你回來了沒有,你就出來了。”
“隊長,您交代的事情我早已辦好,現在就像您彙報一下。”
“說吧。”
“此人名叫王宏武,外號王麻子,老巢是在西邊20多里處的一個叫做惡鬼嶺的山上,手下有着100多號嘍啰,連帶着山寨里老老少少加起來有將近400人。據此人交代,琿春縣早已通緝他多年,甚至附近的五里溝鄉上的地主團練也有重金懸賞。他還說出了這幾年裏做出的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王俊永聽到這裏便伸手阻止到胡學民接下來的彙報,說道:“好了,下面的事情不用說了,沒什麼用,知道這些事情已經足夠,好了,先休息一會,1個小時后我們幾個開一個會議。”眾人聽后異口同聲說道:“明白。”
第二天早上7點鐘,包括王俊永在內的6名戰士都以準備妥當,李加成也早已將準備好的早餐端了過來,10分鐘吃飯時間,吃過飯後呂中升與李加成留下製作機關陷阱,王俊永等四人把小花和王麻子負責帶回村莊再作打算。
呂中升和李加成兩人在基地洞口製作了4道機關和掩護,並且在裏面還安裝許多自毀裝置,以防萬一以後出現什麼意外的話可以與敵人玉石俱焚。根據昨天晚上開會時的安排,兩人也輕車熟路的僅僅用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全部搞定,呂中升最後看了一眼搞好的工事,笑着對李加成說道:“我們製造的這些東西毀滅一個主力團還是綽綽有餘的。”說完便和李加成又清除了這兩天因為上上下下而製造的痕迹后,就朝着趙家溝走去。
昨天晚上當王俊永了解到王麻子的一些主要情況后,根據與趙家溝族長的交談,靜靜地考慮一翻,在開會前心裏也有了一個初步發展的計劃。在會議上,王俊永首先講解了穿越到這裏的一切情況,並在最後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讓眾人聽后商討一下是否可行。眾人也不過是互相對望了一眼后,便沒有了意見,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被稱作軍隊裏天才的戰略家之稱的領導。看到其他人都沒有意見,王俊永便和大夥開始慢慢的研究這個計劃里的細則和分配任務。
王俊永4人帶着小花和王麻子來到趙家溝后,首先將小花送到了家裏,一進院門,小花馬上變了個人似的嘴裏喊着“爹,娘,我回來了。”立馬跑進了屋裏,不過剛進屋門,眼前的一幕還是讓小花從興奮立刻變成了無邊的痛苦,轉而開始大哭起來。
聽到從屋內傳來的哭聲,原本正要離去的王俊永伸手停了下來,他讓王鑫勵3人押着王麻子先到族長那裏等候,然後自己一人便朝着小花的屋裏走去。
屋裏的光線比較昏暗,不過也絲毫沒有影響到王俊永的視力,他進屋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小花哭泣的原因,小花的母親坐在床前,兩眼無神的望着前方,任憑小花在身上嚎啕大哭也沒有任何反應,床上還躺着一個人,王俊永走近一看,看到一個年齡40多歲的男人躺在那裏,雖然身上蓋着被子,不過從臉上可以看得出來,烏黑髮青的臉龐,瞪得接近球形的眼睛直視着上方,不過卻早已沒有了光芒,很明顯,這個人已經死了,並且還死的非常不瞑目。
王俊永站在屋裏也沒有去勸小花和他的母親,知道現在他無論怎麼說也不會讓一個活生生的人死而復生,只好站在床前發愣。過了一會,小花的哭聲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響亮,從母親的懷裏抬起頭,滿是淚痕的臉龐也開始變得冷漠起來,痛苦絲毫沒有因為哭聲而減少。
這時王俊永慢慢的挪了一下腳步,在小花母女倆的面前蹲了下來,慢慢的說道:“人死不能復生,雖然我不能幫助你們什麼,但是我一定會把這次的匪首王麻子的頭給你們帶回來,為小花的爹報仇。”說完也沒有等母女倆的反應,起身走出了屋門。不過在剛剛轉身要走的時候,小花的母親還是說了一句:“謝了。”王俊永的身體頓時感到全身麻木了一下后,沒有停頓,走出了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