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大魚吃小魚
，劍懸天門
這次去靜遠宗，李明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位道家第一人肯定會在靜遠宗等着自己，就算他將整個靜遠宗遣散，他也一定會留在靜遠宗。
李明月如今雖然已經進入聖境，還有這誅仙古劍，但真要對上這位道家第一人，李明月還是沒有取勝的把握，哪怕霓凰也是聖尊境巔峰。更何況這件事是李明月自己的事情，只能自己解決，如果霓凰插手，意義就變了。
而且李明月直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位道家第一人的心思，從第一次相見，這位道家第一人對自己的態度就有些模稜兩可，之前自己經過靜遠宗，這位道家第一人也沒有出手，之後他更是直接殺到修羅殿，將那位修羅殿殿主趕到魔界，然後又將整個靜遠宗直接遣散，完全不給自己對付靜遠宗的機會。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位道家第一人的目的似乎就是為了可以跟自己決一死戰，不論是對付修羅殿還是遣散靜遠宗，似乎都是為了讓他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對付自己。
隨着進入宋國，距離靜遠宗越來越近，李明月的心情不由得開始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終於，靜遠宗所在的山頭已經出現在實現之中，李明月便放緩了一葉飛舟的速度，同時讓一葉飛舟緩緩下降，落在靜遠宗山門之前。
原本應該有着靜遠宗弟子守衛的山門此刻空空蕩蕩，一個人影也沒有，整個靜遠宗也沒有一個遊人。
李明月收了一葉飛舟，仰頭看着靜遠宗的招牌。
李明月不止一次想像過自己來靜遠宗的情形，但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情形。
李明月在靜遠宗山門之前站了好一會，才移步向著山上走去，霓凰和菁菁便在後面跟着。
菁菁似乎有些緊張，畢竟這一路跟李明月同行，知道了不少李明月跟靜遠宗的恩怨，所以很清楚李明月這次登山，是要找一位很厲害的人打架的，而那個人的境界，很可能是這世間最強大的存在。
她心中有些為難，不知道一會打起來，她要不要幫忙。
如果不幫忙，萬一這李明月給對方殺了，自己可就只能轉身返回妖土，要是幫忙，就自己如今這道宗師的境界，也是有心無力。
小丫頭覺得很是為難。
霓凰倒是沒什麼表情，或許她內心也是沉重的，只是並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那可是聖尊境巔峰的存在，距離傳說中的境界只有一步之遙，是跟鈴鐺里那位前輩一樣，從上一個時代存活下來的存在，自己雖然也是聖尊境，但在這種人物的面前，終究還是太弱了。
特別是在祖地中獲得了傳承之後，霓凰越發清楚這其中所存在的巨大的差距。
隨着三人不斷登山，很快前方的階梯上就出現了一個人，正是楊希，那位道家第一人，那位很大可能跟鈴鐺里那個女人同一個時代的人物，甚至可能就是他將鈴鐺里那個女人壓制在混沌鍾里數萬年。
楊希依舊帶着溫和的笑容，他似乎永遠都是這個表情。
李明月停下腳步，霓凰和菁菁也跟着停下腳步。
李明月對着這位道家第一人行了一禮，說道：“晚輩見過楊老真人。”
楊希笑着道：“本座知道李仙師會來，但沒想到回來得這麼早。”
不等李明月開口，他便接着道：“李仙師要不要先去山上坐坐？先喝一杯茶水。”
李明月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前輩。”
楊希微微一笑，將道路讓開，然後兩人並肩而行，一步步向著山上走去。
楊希說道：“李仙師如今已經是聖境，也接觸到了很多事情，自然知道當初的事情，靜遠宗也好，真武山也罷，其實都不過是被你娘當成了棋子而已。”
李明月點了點頭，說道：“話雖如此，但仇就是仇。”
楊希點了點頭，笑着道：“你這成長得實在是太快了，快得本座都有些觸不及防。原本是想找一個相對溫和的方式解決這件事的，可時間太緊了，只能將靜遠宗遣散，以此來保住靜遠宗的傳承。”
說到這裏，他看着李明月，接着道：“道家損失太大了，雖然真武山得以保存，但也是元氣大傷，要是靜遠宗再有損耗，就會徹底打破平衡，這對整個人世界來說，並非好事。所以這些年本座也一直在找能夠解決這件事的辦法，倒不是沒找到，只是都不合適。”
李明月這時候問道：“前輩既然是上一個時代留存下來的，又怎麼會跟靜遠宗扯上關係？”
楊希笑着道：“看來你知道我的事情。”
李明月搖頭道：“知道得並不多，而且都只是一些猜測。”
楊希點了點頭，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本座也就不隱瞞了。在這片天下，道家的起源，便是從我這裏來的，也就是靜遠宗，之後才有力量齊雲山，真武山這些道家分支。”
他嘆息一聲，說道：“一萬年啊，本座都沒想到，道家能夠傳承至此，能夠有這般氣象，甚至於連劍道都被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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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月點了點頭，剛想開口，這位道家第一人似乎就知道李明月要問什麼，點頭道：“混沌鍾確實是本座帶來的，也確實是本座將那位繼承劍道傳承的人壓制在其中萬年之久。”
說到這裏，他停下腳步，看着李明月問道：“你可知道這是為何？”
李明月沒有搖頭說不知道，而是陷入思索，猜測到：“是為了確保劍道傳承不滅？”
楊希點了點頭，說道：“那個時代實在有太多無法掌握的因素，各種傳承能夠得到延續，卻是最大的事情，而三教傳承和劍道傳承是決不能消失的，其中劍道傳承跟其他傳承又不同，所以為了確保劍道傳承能夠得到延續，本座就想出了這個辦法。”
他微微一笑，然後繼續前行，一邊說道：“混沌鍾屬於上古至寶，誕生於混沌虛空，就算是上古神明也無法將其毀掉。只要混沌鐘不毀，被鎮壓在其中的人就不會消失，劍道自然也就可以一直傳承不滅。”
李明月問道：“那三教傳承呢？”
楊希笑着道：“道家傳承有本座，只要本座能夠躲過天道窺視，不進入聖境，永遠藏在這靜遠宗，道家傳承自然不會斷，而佛門傳承有佛國那位存在，也不會斷絕，至於儒家，只要還有人讀書，一樣不會斷。”
李明月點了點頭。
楊希接着道：“這一萬年，本座可也不好過，身份換了一個又一個，甚至不惜將道家傳承分開，一些涉及天道的事情，更是不敢出面。可謂算得上是苟延殘喘了。”
說到這裏，他自嘲一笑，說道：“當初你娘的事情，我其實可以阻止的，但因為涉及天道，就只能繼續藏着，要不是因為你的出現，我甚至連現身都不敢，要不是你進入了聖境，我也不能直接殺到修羅殿。”
李明月一愣，皺眉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楊希說道：“你遮蔽了天道，更確切的說，你的存在，讓天道將注意力都放在了你的身上，其他的的存在，自然不會再受天道察覺。你的境界越高，天道對你的關注就越強烈，所以只要本座不進入聖賢境，天道就不會注意到本座的存在，更何況如今那個女人重獲自由，又殺上了九重天，天道就更不會在乎我一個人間的聖尊境。”
李明月聽着，眉頭周得越來越深，嘗試着理解這些內容，卻又實在無法理解。
楊希笑着道：“不用着急，以後你會明白的，你只需要知道，天道就是你最大的敵人，你的使命，就是消滅天道。”
李明月搖頭道：“我還是不能理解。”
楊希微微一笑，說道：“其實天道是什麼，本座也不知道，但本座畢竟躲躲藏藏一萬年，所以能夠看出，這世界如今的模樣，都是天道所為，因為天道的存在，所以大道不存。至於要說天道是什麼，很可能就是一道意識吧。”
李明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眾人已經來到靜遠宗正殿之前，楊希轉身看着山下，問道：“從這裏看去，你看到了什麼？”
李明月也看向山下，半晌后說道：“芸芸眾生。”
楊希點了點頭，說道：“就像地里的韭菜，割了一茬又長出一茬，生生不息。世人都以為仙界是沒有離別，沒有生死，沒有痛苦的存在，可誰又知道，在天道面前，仙界不過是一個存放食物的地方，所謂的仙人，不過是天道的養料罷了。”
李明月皺眉道：“不是說凡間是仙界的養料？”
楊希點頭道：“是這樣，大魚吃小魚嘛，誰也逃不掉。”
李明月心中駭然。
楊希接着道：“既然你來了靜遠宗，也達到了聖境，那麼道家的傳承，自然也該交給你了，至於你能否做到萬法歸一道，就看你師父都教了你些什麼了。若是你能成功，本座會幫你爭取一些時間，若是你失敗了，那本座就繼續苟延殘喘，等待下一位。當然，本座希望你就是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