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九章 誰與爭鋒(二十一)
瞄準階段,簡易的格洛克18已經舉起,可對方雖然抽空瞟了一眼,卻沒有任何想要格擋的想法,而是專心於和那白衣姑娘的纏鬥,似乎完全沒把這把威力巨大的手槍放在眼裏。
「哦呦?兄弟你有點囂張啊!」
感覺自己被無視的簡易眉頭一擰,琢磨着這傢伙腦子可能有點問題。
然而就算你腦子有問題,這和我開不開槍有什麼關係?
簡易從來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更不可能憐憫對手這種對槍械一無所知的小白……還是那句話,趁他病,要他命。
「嘭!」
毫無懸念,在扣動扳機后的一秒之內,那大漢身軀一震,他的心臟處猛然間反饋給他一種撕裂般的痛感,幾乎是瞬間,他的右胸被格洛克18的子彈擊穿了,並且,子彈穿過了心臟。
生命里的最後一刻,他只是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了簡易手中這個奇奇怪怪像是弩箭一般的事物,隨後便帶着自己的驚恐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站起來過。
他原本以為這只是普通的火藥丸的,比如佛郎機。
然而他吃了年代的虧。
而另一邊的白衣姑娘雖然好奇,卻也沒多問什麼,儼然是把格洛克18當成了簡易的獨門武器,以為這是簡易使用了某種功法的結果。
而這邊,收回手槍,簡易將目光投向了陳星常那邊,此時,窗邊也只剩下他一人。
那兩個蒙面人也是聰明,幾乎是大漢倒下的瞬間,他們便作了撤離的打算,自知不可能以二敵三,掀開窗子直接從二層跳了下去,隨即就跑的沒影了。
天機樓別的不行,刺探情報一定要快,所以腳力這方面自然比其他人好上不少。
天色陰沉,地面泥濘,陳星常沒有去追,而是第一時間過來查看簡易的情況,見後者嘴角掛血,面色有些擔憂。
三人對視一眼,似乎都還沒理清楚這兒到底發生了什麼。
「額……」
簡易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掃了一眼那位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白衣姑娘,輕笑道:「這位姑娘有些眼生啊,不知是何方女俠?」
「哼,我還想問你是誰呢!」
那白衣姑娘嘟了嘟嘴,竟是完全不想理會簡易,自顧自地和陳星常說了起來:「姓陳的,你遲到了一柱香的時間!一柱香誒!說好的給本姑娘帶酒呢!」
「這……」
陳星常難得的沒有那麼嚴肅,賠笑道:「雨勢太大,酒家都閉門了,我……」
「切,還不是故意哄我……」
白衣姑娘氣鼓鼓地偏過頭,似乎是有些鬧情緒。
站在一旁嗑CP的簡易看熱鬧不嫌事大,居然也沒怎麼干擾他倆說話,此刻竟是從大堂的桌上拿了幾顆大蒜,邊嗑便看着兩人說話。
是敵非友畢竟是好事,不過這兩個人,看起來怎麼有一種趙子超和林汐的既視感。
「那個吃蒜的……他是誰啊?」
「我的朋友,一位很仗義的朋友。」
「喂,吃蒜的,你叫什麼名字?」
「簡自在。」
「哪三個字?」
「簡自在的簡,簡自在的自,簡自在的在。」
「你這不等於沒說嗎?」
「對啊,這不就是逗你玩兒嗎。」
「你!」
「小魚,簡兄對我有救命之恩,不可亂說!」
此時,陳星常倒是又恢復了日常那種嚴肅的神情,可對上簡易,卻似乎又有些輕聲細語:「簡兄,這位是我的……酒友。」
「酒友?喂,我在你眼裏就是個酒友嗎?」
那姑娘冷哼一聲:「獃子。」
看到那姑娘的神態,簡易順着剛才的話調侃道:「嘖嘖嘖,酒友,怕不是女友吧?」
「這……簡兄說笑了,」陳星常尷尬一笑:「宗門規矩,這等事恐怕……」
這和宗門有什麼關係……
簡易虛着眼瞧了瞧那姑娘,她似乎對於陳星常的態度很不滿……要說陳星常也是個獃子,人家明顯喜歡你,甚至不惜以身犯險來救……你居然管人家叫酒友?
而另一邊,那姑娘聽了簡易的調侃,居然臉上略微有了兩分笑意:「我叫虞鎮華,平時是個用劍的,是……」
說到這兒她臉色又沉了下來,似乎有點賭氣,兩腮都快鼓成個包子:「是這傢伙的酒友。」
嘖,果然是小女生性格,居然說了兩句好話就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簡易正微微笑着,可笑着笑着,他的面色卻陡然凝固了下來。
嘶,等會兒。
等會兒!
你說你叫什麼來着?
簡易一下子瞳孔地震,抬起頭,用一種打量珍稀動物的眼神掃視着這姑娘:「你是……以鋒派那位……」
「對啊,就是你知道的那個啦。」
虞鎮華笑了笑,用胳膊肘戳了戳陳星常胸口,悄聲道:「你看,我很出名吧?」
「你呀,太高調了,江湖上也不是什麼好事,」陳星常板著臉說教道:「當年無常劍周止便是如……」
「好好好,我知道了……」見對方話至此處,虞鎮華臉色微變,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打斷了陳星常,直接越過他往屍體那邊走過去,似乎是想去查驗那大漢的屍體。
「你呀,慢點。」
而另一邊,陳星常無奈搖頭,嘆了口氣,隨後便是往門口走去。
「等等!姓陳的,你去哪兒?」虞鎮華看到他的動作,稍稍有些疑惑:「外面這麼大的雨,染上風寒怎麼辦。」
「救人。」
「救人?」
「天機樓現在的殺手恐怕已經在滅口了,但凡我晚去一刻,那就多死一個人。」
虞鎮華微微皺眉,顯然對他多有不滿:「你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那幾個殺手明顯是衝著你來的!要不是本姑娘專程救你,出了意外怎麼辦?這才剛來,你就要走?」
「你救了我,可沒人會救他們,」陳星常抬頭,語氣平淡如水:「那,簡兄,現場就先交給你和小魚了,那兩名賊人逃出去,恐怕天機樓妄想趁雨夜清洗四象鎮,雖說如今已經過去多時,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