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相親相錯人
傍晚六點半。
八月的天氣,即便到了太陽落山之時,天氣依然燥熱。咖啡廳外的人們不耐煩的嘆着氣,臉上掛着生人勿擾的表情。
溫軟軟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攪着陶瓷杯里的咖啡,右臉頰壓在胳膊上斜着眼看着窗外。
天色一點點暗沉下來,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
溫軟軟有些不耐煩的抬頭看了看牆上掛的鐘錶,七點整。
什麼狗屁相親對象,整整遲到了半小時。
溫軟軟鼓着腮幫子,氣憤的一口氣喝掉早已冷卻的咖啡,啪的一下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不顧旁人好奇的目光,不滿的哼了一聲,起身準備離開。
“不好意思,臨時接到一個重病患者,耽誤了些時間。”一個男人有些氣喘的坐到溫軟軟的對面。
低沉渾厚的聲音瞬間安撫了溫軟軟不滿的心情,畢竟聲音好聽的人在溫軟軟這裏都是有特權的。
“沒關係。”溫軟軟眯着眼笑着看向對面的男人。
溫軟軟自己也是醫生,所以非常理解這種突發事情的發生。
男人抬頭的那一霎間,溫軟軟徹底傻掉。
相親對象,怎麼可能是宋齊鳴?
他不是出國定居了嗎?
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和記憶中翩翩少年的臉慢慢重合在一起,歲月好像讓宋齊鳴變得更成熟了。
性感的喉結隨着喝水的動作上下起伏,帶着一股難言的誘惑,看的溫軟軟心猿意馬,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可惡,這狗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有想要撲倒的慾望。
溫軟軟發誓,這是她第一次相親。之前聽說過很多種相親遇見奇葩男的事情,心裏有陰影,從不相親。
但這次招架不住她媽下了死令,年底必須帶個男人回家,只要活得就行。
可,哪知道這麼巧,第一次相親就碰到分手五年的前男友。
宋齊鳴看清對面的女人,微微勾起嘴角,略帶嘲諷的再次張口,“好久不見,溫軟軟。”
溫軟軟心底一顫。
不自覺的收緊平攤在大腿上的手,正襟危坐的盯着桌上的空杯子。偷偷瞥了眼宋齊鳴,見他一副平靜的模樣,溫軟軟心裏越發的不安。
宋齊鳴這人特別小心眼,瑕疵必報。
溫軟軟一想到當年宋齊鳴放的狠話,想逃的念頭更強烈了。
然而,某人的速度比她更快。
宋齊鳴一把握住她纖細的手腕,順勢坐到她的旁邊,另一隻手隨意的搭在她身後的椅子扶手上,半強迫的形成了一個親密無間的環抱姿勢。
溫軟軟被他按在座椅上,清晰的聞到宋齊鳴身上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和獨有的...氣息。
溫軟軟沒出息的臉紅了。
為了防止被宋齊鳴發現異常,溫軟軟趕緊低下頭。
但還是沒忍住,不自覺的吸了吸鼻子,像岸上的小魚努力的在呼吸。
突然,頭頂傳來一道輕笑聲,“好聞嗎?”
溫軟軟臉色蹭的一下漲紅,身體僵硬的向後移動了一下,結結巴巴的反駁,“就...就那樣吧,男人不都一個味嗎?”
“一個味?”宋齊鳴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聽這話,接觸了不少男人?
想到這死丫頭身邊有了其他男人,宋齊鳴感覺胸口怒火滔天,莫名的煩躁。
“就...就臭汗味啊。”溫軟軟不怕死的梗着脖子,還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捂着鼻子。
彷彿在證明自己說的話就是事實。
宋齊鳴見狀,火氣直升腦門,眼睛死死的盯着溫軟軟鼻子上礙眼的小手,聲音像結了冰碴子,“你聞過其他男人?”
溫軟軟剛想搖頭否認,突然想到什麼,梗着脖子改口說,“關你什麼事?”
分都分手了,還想像之前那樣管她?
做夢!
聽到溫軟軟的話,宋齊鳴拱了一肚子火,氣極反笑,“幾年不見,胸不見長,脾氣倒長了不少。”
丫的,流氓
溫軟軟兩眼瞪着臭不要臉的某人,氣的說不出來話。
當年是誰說自己就喜歡一手握一個的感覺,現在嫌小了。
滾犢子吧!
溫軟軟憋着火,咬牙切齒的諷刺,“呵,你這麼厲害,怎麼還淪落到相親的地步?是不是嘴太賤招人厭?”
宋齊鳴聽到相親兩個字,先是一愣,隨後冷淡的瞥了她一眼,面上帶着嘲諷,“彼此彼此。”
小肚雞腸的男人,自損八百也要殺敵一千。
溫軟軟懶得費口舌,冷哼一聲,“既然我們這麼不合適,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誰知宋齊鳴攥住她手腕的力度不減反增,更加逼近溫軟軟,熾熱的呼吸掃過溫軟軟的頸項,一陣酥麻。
溫軟軟忍不住打了個顫,緊張的想要甩開宋齊鳴的大掌,掙脫的時候無意間碰到宋齊鳴的腹部,雖然隔着襯衣,溫軟軟依稀感受到那Q彈彈的腹肌。
趁機色色的摸了兩把,故作淡定的問,“怎麼,不捨得我,敗到了我的石榴裙下了?”
宋齊鳴冷笑一聲,“我有說過對你不滿意嗎?”
溫軟軟一臉震驚。
他...他他這是..放不下我?!
下一秒,
“我是非常不滿意!”
溫軟軟:“......”
媽的,狗男人真狗!
心裏忍不住爆粗。
瞪着氣鼓鼓的眼睛,剛想張嘴開罵,突然手機響了。
溫軟軟瞥了一眼,老媽的電話?
先瞪了某人一眼,才慢悠悠的接通電話。
還沒張嘴,電話那邊傳來一聲獅子大吼:“死丫頭,讓你相親就這麼難嗎?涼人家半個多小時,打電話也不接,想死啊?”
“我...”溫軟軟懵懵的扭頭看了看似笑非笑的宋齊鳴,磕磕巴巴的求饒,“老媽,我要是...是說我相錯人了...你信嗎?”
嗚嗚嗚....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前段時間她手機總是莫名其妙的接到詐騙電話,然後就設置成了陌生人免擾模式。
再說了,這丫的明知道她做錯桌了也不吭聲,太壞了。
“信你個大頭啊!”溫母沒好氣的罵了她一句。
要不是旁邊溫父拉着她,溫母真想把幾十年學到的國粹全部送給她。
等她老媽消停了,溫軟軟趕緊低頭認錯,保證道:“老媽,你放心,下次相親我一定去。”
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側的某人眼神變得陰翳。
突然,
“寶貝,我的睡衣怎麼找不到?”
宋齊鳴對着她的手機故意大聲的喊了一句,然後就起身走了。
沒錯,走了!
NNGT!
留下溫軟軟一個人苦着臉,一遍一遍像溫母解釋這都是一個誤會。
然後,
她就被溫母勒令回家,接受‘安全教育’。
氣的溫軟軟恨不得活剝了某個狗男人。
日子還是要一天天的過,總不能因為一個狗男人搞得整天鬱悶吧。醫院、家兩點一線,生活忙碌又充實,哪還有時間去想宋齊鳴這賤貨。
半個月後,溫軟軟再次看到宋齊鳴的身影是在醫院開大會的時候,在介紹醫院新引進的普外科專家,那傢伙面帶微笑的站了起來,嘴角還帶着一絲疏遠的笑容。
西裝革履的宋齊鳴瞬間成為全醫院的焦點,唯獨溫軟軟一臉不屑。
那是因為他們沒見過宋齊鳴毒舌的樣子,能把人懟的懷疑人生,欠揍的很。
不過嘞,帥倒是真帥。
不然自己當年也不會被他的外表所欺騙,敗在了他的西服褲下。
溫軟軟忍不住抬頭多看兩眼。
台上的男人眉目沉靜,英俊清朗,一身妥帖的黑色西裝,筆直的坐在那裏,雙手微微交叉,自然的放在桌子上,臉上帶有一貫的漫不經心,但又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七分的認真,三分的隨意。
不做作。
看的整個入迷,身旁的左涵涵神出鬼沒的趴在溫軟軟的胳膊上,目光在溫軟軟臉上打量了打量,揪了揪溫軟軟的衣擺,眯着眼好奇的問道,“想不想再續前緣?”
溫軟軟身體一僵,快速的推開左涵涵,臉色不自然的說,“胡說八道什麼,我們早就分手了,好馬不吃回頭草。”
“那你剛剛笑得跟思春一樣。”左涵涵冷笑一聲。
“哪有,我...我想一會開完會得趕緊回家睡覺的事情吶。”溫軟軟心虛的縮了縮脖子,手不自然的巴拉了兩下額頭的劉海。
溫軟軟怕左涵涵再說什麼雷人的話,咽了咽口水,小聲的提醒,“認真聽講。”
說完,趕緊坐直,一副別打擾我開會的模樣。
左涵涵見狀,撇了撇嘴,只好低着腦袋自己玩自己的手機,但打心眼裏就不相信溫軟軟的鬼話。
雖然不知道溫軟軟當年為什麼突然提出分手,看這表情就差撲上去了,要說沒感情傻子才信。
溫軟軟見旁邊的人消停下來,偷偷的鬆了口氣,羨慕嫉妒恨的繼續聽院長吹噓台上的那個男人有多麼的厲害。
不得不承認,在她們剛碩士畢業的年紀,這男人就已經拿到霍普基斯大學的博士學位,參加過各種臨床手術,年紀輕輕就成為本市最頂尖的普外科專家。
是多少醫學生心中的偶像啊。
院長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誇讚那個男人前途無量,底下的人更是配合的掌聲不斷,羨慕不得。
前排的女醫生們滔滔不絕的討論着他有沒有女朋友,從頭聊到尾。
溫軟軟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
同排的左涵涵自然也聽見了,奸詐的眯着眼,再次靠近溫軟軟,裝作深沉的模樣,“你再不出手,好男人就要被人搶走了。”
溫軟軟抬頭看向台上的男人,不屑的說,“斯文敗類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