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陋弓銹刀

第三章 陋弓銹刀

第三章陋弓銹刀

袁病猴非常好奇這些人拿進山林的裝備,因為他觀察了許久,並沒有看見任何弓箭的痕迹。進入山林打獵獲居然不帶弓箭,那會帶上什麼東西?袁病猴對外面的世界不甚了了,想着許是外面已經有了什麼更好的打獵大殺器。

袁病猴滿懷期待地看着那些人走向捧着兵器的僕人,正等着他們掀開罩布,看一看這些兵器的真容。袁病猴雖然不是武者,但也感覺到了那些兵器散發出來的霸道之氣。梁括城最先將罩布掀開,袁病猴一看就驚得目瞪口呆,這東西也能用來打獵么?梁括城此時拿在手裏的兵器竟然只是一根三尺來長的怪異綠笛。他究竟是來打獵的,還是想進山林給那些東西吹笛子然後順便當點心的。

段蒼南的兵器相比而言靠譜一點,是一柄截去半段的長槍。不過這東西顯然也不是用來打獵的,因為有了“前車之鑒”,袁病猴就沒有再震驚了。

那個一直攙扶着妙齡少女的青年此時也難得的鬆開了那少女,手裏拿着一柄七尺長劍。劍身狹長,用鱷皮鞘裹着。這個青年袁病猴後來才知道叫謝子軒。

那個看似病弱的妙齡少女此時俏生生的立在謝子軒的身側,手裏什麼也沒拿只換着謝子軒的手臂,但是腰間卻是別了一根火紅的鞭子,鞭身較細但看樣子至少也有丈許長。

最讓袁病猴好奇的卻是那個綠衫少女,她手裏什麼也沒有拿,仍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像是純粹的觀光旅客,饒有興緻的地村子裏到處走着,身後跟着一個面無表情的白髮車夫。

這女人好像不是和這些人一路的。袁病猴心裏想道。

袁病猴同時心裏鄙視了這群狩獵的新手,若是林子裏的東西能通靈的話,見到這些人都拿着這些東西進山林,恐怕會笑死吧。袁病猴在這大山裡廝混了十五年,他雖然也是不怎麼喜歡弓,但是他家的傻大個大帝喜歡,就跟自己喜歡家裏那柄銹得完全看不出來本來面貌的砍柴刀一樣。

傻大個袁關帝回家換了身衣服,背着一張巨弓、一柄竹劍,拎着一個布包走到他兄弟身邊。袁病猴接過布包,從裏面拿出了他那柄令人笑掉大牙的“寶刀”,還有一雙奇特的靴子。袁病猴換好鞋子,將砍柴刀倒拎在手裏。

“可以出發了么?”袁病猴問道。

那些人早也準備餒當了,皺着眉頭看了看袁病猴兩兄弟的裝備,一臉的鄙夷。袁病猴就有些莫明其妙了,好歹我們兄弟倆拿着的東西才像是正經打獵的工具吧,你們憑什麼反過來鄙夷我們。

袁關帝沒等那些人說話,便一馬當先的進了林子裏。袁病猴也斂了心思,隨後跟了上去。一隻極瘦的小猴子立時跳到了袁病猴的肩頭。

一行人看着這麼怪異的組合,只怔了一下,然後便也跟着走了踏上了進山的路。

平常走路與上山的路,是完全不同的。這山林的路,是一直向上的,蜿蜒得似乎沒有盡頭,而且又被樹木蔽了視野,總感覺這路沒有盡頭。不是久走山路的人,通常走一會兒就疲累不已。這一行人顯然是練過武功的,所以撐了一個時辰,才有人喊累。喊累的是那個謝子軒,但真正累的卻是此刻倒在他懷裏的那個妙齡少女。

“括城,梵雅累了,我們在這裏休息片刻吧。”謝子軒將妙齡少女抱在懷裏,他自己則是坐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

梁括城皺着眉頭,累不累先別說,這個謝子軒竟然擅自就這樣停了下來,要知道這裏的領頭人是我梁某人,你說累了就坐,我還沒同意呢。梁括城不悅道:“方才便說了,女子不必跟來,我們現在只是探路,明天才是正經。天色也不早了,我們還要返回。”

謝子軒顯然沒有在意梁括城話里的怒意,仍然堅持道:“管那許多,把梵雅一個人扔在那破山村裡,我可不放心。”

段蒼南此時也有些不快,說道:“這才走了一個時辰,就累了也太嬌慣了吧。你看,她怎麼就沒喊累。”段蒼南指了指不遠處,仍舊是一派閑適,到處看風景的綠衫少女。

“再者說,她趙梵雅好歹也是個八梯武者。那群屁也不是村民,能拿她怎麼樣。”段蒼南罵道。

被連帶着罵成了“屁也不是的村民”的袁病猴卻也是早爬到了一棵大樹之頂,向四周張望着。

謝子軒聽了此話也是心有不滿,正欲在說什麼,他懷中的女子卻是扭了扭身子,聲音糯糯地說道:“不必為我而鬥嘴了。其實也是走久了,有了些許乏力,現在坐了會兒,已經好了。別為我耽擱了回程時間,我們這便繼續走吧。”

一行人便繼續走了,這時候袁病猴便任着他哥袁關帝在前面帶路,自己卻落在了後面。那個綠衫少女卻是滿臉好奇的湊了上來。

少女見袁病猴一臉怔然,便開口道:“你懷裏的柴刀,其實是斬妖劍吧。”

袁病猴一愣,驚奇地看着這女子。

綠衫少女莞爾一笑,說道:“你這刀款式奇特,不像是戰場殺伐之器,但又帶着濃郁的殺氣。我思忖良久,發現只有斬妖劍比較有可能。”

袁病猴拿在手裏的刀仍用兩尺麻布包着,這少女竟然這樣都能看出來歷,這份眼力與見識,端得是非同一般。

“你研究過這個?”袁病猴問道。

綠衫少女沒有回答,神情忽然有了些許落寞,抬頭看了看被枝葉割得肢離破碎的陽光,喃喃自語道:“生來殺伐場,英雄亦早喪。”

袁病猴顯然沒有聽懂或者說顯然在裝作沒聽懂,這個腔調已經不是華炎國通用的官話了,而是一種更久遠的語言。袁病猴只是偶爾在自家老頭子酒後胡言中聽到過幾次。

綠衫少女是個感官極為敏銳之人,她方才在吟誦那句古言的時候,這個山野刁民的身子很輕微的顫了顫。綠衫少女有了這個發現對袁病猴更是興味盎然了。

綠衫少女忽然問道:“冒昧地問一下,你怎麼會叫病猴?這是本名么?”

袁病猴自嘲道:“從小身子弱,瘦得跟猴兒一樣,又常得病。村裡人就這麼叫上了,至於本名,還不到告訴別人的時候,說來也無益。”

少女臉色略驚,顯然有些訝於這人對他本名的態度,竟然有人對自己的本名有着頗大的怨念。綠衫少女轉移話題道:“你穿的鞋子上面畫的可是拘流符?居然將符籙縫製在鞋子上,真是巧手。”

這回輪到袁病猴驚訝了,這女人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一點。袁病猴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睛微暗,語氣淡淡地道:“不錯。這鞋是我娘親手縫製的,只有四雙。這符也是我娘畫上的,說是遠行千里亦不會忘記歸途。我和我哥一人一雙,死去的老爺子有一雙。”

“還有一雙呢?”綠衫少女問道。

袁病猴的臉色閃過極複雜的神情,半天之後化作了抑而不發的怨怒,冷冷地說道:“喂狗了。”

綠衫少女顯然猜到這裏面可能有着不愉快的往事,便有些抱歉,說道:“對不起。”

袁病猴一臉訝然地看着綠衫少女,直看得她臉色羞紅。袁病猴忽然很正經地問道:“我若是對你有點非份之想,你身後的那個白毛馬夫,是不是會立即將我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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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爭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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