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消失
梁思寧也沒有多說，就是坐在人身邊冷靜地看着梁瓷笙，一雙似水的眼眸溫柔清澈，看着看着，梁瓷笙的底氣就慢慢地消失。
屋頂上面寂靜片刻，梁瓷笙緩緩深呼吸了一口氣，輕舔了下唇，“我應該沒有吧。”
這個答案像是一縷清風，將背在梁瓷笙身上的重擔子，緩緩撥開。
梁思寧並不是一個不折不撓的人，比起梁瓷笙現在心裏有、還是沒有楚竹煦，這些都不是她關注的重點。
“過幾日就是草原上的送神朝聖日，晚上會有不少的百姓在路邊表演雜技，還有各種朝拜的聖會活動。”梁思寧拿了個空酒罈子，開始往下走，“與其坐在上面想些有的沒的，不如好好地在我們草原上面瀟洒自在一些。”
“說不定，還能夠在草原上面碰到真愛呢？”
梁瓷笙聞言，輕掀眼眸，“哦，所以你在草原上找到真愛了嗎？”
“還是說，你心裏面想的還是那個京城公子？”
“……”梁思寧在空中將自己手裏面的酒罈子揮舞了一下，顯然不想跟梁瓷笙繼續交談，反正她該說的話語都已經說話的，接下來要怎麼選擇，都是梁瓷笙個人的事情。
月光下傾，像是一條沒有盡頭的銀色綢帶，輕輕覆蓋在屋瓦上，將梁瓷笙也籠罩在裏面。
像是一把無聲的枷鎖，壓在梁瓷笙的兩邊。
一直等到月亮緩慢從屋頂上面往下爬，鋪設在屋頂上面的月光逐漸消失不見，
梁瓷笙躺在屋頂上，腦子麻亂。
愁思看不見，摸不着。
……
朝聖節不過是草原上面為了這個節日好聽，給取的一個名字，實際上，只是一個朝拜各路神仙，保佑來年生活順遂的大型集市。
白天的時候，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面就開始出現了各種小攤販的身影了，兩條長龍，沿着路兩邊彎彎曲曲地向著草原人民朝拜的方向延伸。
梁瓷笙白天的時候，還沒有多少興趣，因為信仰不同，梁氏皇族信仰的就是自己的老祖宗們，而草原民族離京城遠，雖然他們也崇拜皇室，但是在草原上面，有專門管轄草原的一批神仙。
因此白日的時候，梁瓷笙也只是坐在府里最高的大樹上面看熱鬧，直到吃完晚飯後，梁思寧像是千百年沒有出過門似的，吃完飯，將自己的女兒甩手扔給府裏面的僕人，就拉着梁瓷笙往外面跑。
後面緊跟着不少的人，“小姐慢一點！”
“街上人多眼雜，到時候我們走散了可怎麼辦啊！”
為了看住她們兩個人，府上面出了不少的家僕，畢竟朝聖節日民族混雜，難以管治，哪怕今天晚上會有不少的官兵在旁邊巡邏，但依舊防不住想要做壞事的人。
好在梁思寧也沒有徹底地放飛自我，跑出一段時間以後，腦子稍微冷靜了下，呼吸之間吐出白氣，手叉着纖細的腰肢，差點一口氣沒有吸上來。
梁思寧疲憊地鬆開抓着梁瓷笙的手，畫
得漂亮的兩條濃眉緊緊地皺在一起，捋了下自己的裙擺，越過梁瓷笙看着後面追上來的家僕。
“生完孩子以後，還真的是能夠明顯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如年輕的時候了。”
“我可沒瞧出來。”梁瓷笙咬着牙，輕咳道：“從府上到這裏，也是一段不小的路程了。”
“害，是真的。”梁思寧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人說，畢竟梁瓷笙也沒有哪方面的閱歷，打了幾個哈哈，也就把這件事情給遮蓋過去。
等到後面追着他們的家僕跟上來以後，梁思寧在旁邊的路邊攤上買了兩個狐狸面具，外形完全一樣，不同的是眼睛和狐狸面頰周邊的花紋不同。
這是草原民族比較信的狐仙，經常被做成面具，不少的小朋友都會戴上來扮演狐仙。
“喏，給你戴上。”梁思寧的動作很快，直接壓着梁瓷笙的手，就幫人給帶上了。
梁瓷笙眨眨眼睛，面上能夠感受到面具戴在臉上的緊繃感，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梁思寧已經帶着一小批家僕往另一個方向走了，看樣子是打算自己探尋這條小街。
“他們都說狐仙娘娘很靈的，那就祝你今天晚上能夠心想事成！”
“嗯？”
梁瓷笙抬手摸了下面上的面具，質地有些厚重，跟宮裏面的用材自然是比不上的，都是一些粗糙的紙緊緊捏在一起的，微微用力，還能夠感受到裏面是用小細棍子搭建起來的骨架。
“就這麼
一個破玩意……”
梁瓷笙在心裏面嘟囔着，真的能夠實現自己的願望嗎？
雖然心裏面是這麼想着的，但是梁瓷笙也沒有摘下來，反而是戴着這個面具，帶着家僕，在朝聖節的廟會上面走動。
兩邊有不少草原的特色小吃和美食，但梁瓷笙興趣都不大，正當她興緻缺缺的時候，忽地聽到走在她旁邊的一個大娘用着不太正宗的西謠語喊道：“來人啊！有瞎扒子！偷東西了！”
本來就擁擠的人群，在聽到大娘說這句話后，周邊的擁擠程度一下子變高，梁瓷笙在人海中被擠來擠去，險些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後面的家僕努力地想要靠近梁瓷笙，但人群的擁擠實在是太厲害了，哪怕外圍巡邏，保證秩序的官兵在旁邊努力地想要將這場混亂的影響範圍給減小。
但成效都不是很好。
大娘仍然在喊着抓小偷的西謠話，梁瓷笙勉強穩住自己的身形后，視線正巧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硬是往人群外面擠的人，手裏面還拿着一個年輕男人壓根不可能用的碎花錢包。
怎麼看，那品味都是大娘那個年紀才會用的。
再加上大娘的手指指向他，梁瓷笙幾乎是一下子就確定了對方就是偷大娘東西的瞎扒子。
那可是個錢包，草原上百姓創收本來就困難，再加上邊疆正好是兩國最容易起衝突的地方，哪怕不會有大型的戰爭，小摩擦也不斷。
那一袋子的錢對於大娘
來說可能是救命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