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夜 寒螭木與神秘種子
[正文]第三十九夜寒螭木與神秘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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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要舉辦整整一晚上，時間方面很寬鬆，青傑並沒有急於直接去找賣妖樹的地方，而是漫步在一個又一個攤位之前，欣賞着夜世界妖異的一面。
這些攤位中有意思的還真是不少。
有兩個玩拋接球的賣藝妖怪緊挨在一起，為了搶奪生意而賣力比較，其中一個妖怪拋接的是腦袋，而另外一個妖怪拋接的是眼珠子。相比之下，前者拋接腦袋的速度更快，而後者的眼珠子數目更多，說不出來誰更勝一籌。
還有個攤位擺着一個大魚缸，裏面只有一條遊動的赤紅色小魚，只要付費就能換取用魚叉叉魚的機會。那條赤紅色的小魚是橫公魚，游速極快，很難叉中，不過要是走運能叉到的話，就能吃到一頓美味的魚肉大餐。橫公魚是一種妖魚，有治療邪病的效果，就算沒病吃下也會增長妖力。雨女花了十點元氣幣，叉了十下魚，可是一次也沒能成功。
還有個攤位是一個黑洞洞的大門，門口站着一個美女，美女聲稱誰進入門內還能出來的話，就可以跟她共度一夜**。不少好色的小妖怪壯着膽子進去了，但是沒有一個能出來。在入內的小妖怪消失的時候，大門內會傳出咕嚕嚕的古怪聲音，聽上去就像是誰在打飽嗝。
心月狐告訴青傑，那個門其實是一種叫做“鬼一口”的妖怪，這種妖怪的身體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那張大嘴，另外一部分是那個美女。鬼一口平日裏會用那個美女作為誘餌，吸引別人接近他，然後張開大嘴一口吃掉。鬼一口的嘴裏有種類似於領域的力量，普通的妖怪進去之後就別想活着出來了。在青傑臨走前，又有一個不知情的小妖怪中了陷阱，進入了鬼一口的黑暗大口中。站在鬼一口前面的美女誘餌掩嘴竊笑不已，眼睛彎成了月牙。
在諸多攤位中，最好玩的是一個砸妖鼠的攤位，攤位上擺着一張桌子，上面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盒子上一共有十六個圓孔。盒子裏面藏着許多個受過訓練的妖鼠，這些妖鼠會以飛快的速度從圓孔里冒出頭，遊戲者要用鎚子砸這些妖鼠。妖鼠分為好幾種，砸中針鼠跟火鼠會傷到手，而砸中銀鼠跟金鼠的話，就能得到相應的獎勵。每次玩這種遊戲需要二十點元氣幣，每次能玩十分鐘。青傑很中意這種遊戲，連玩了兩把，可是銀鼠跟金鼠的速度快得驚人，他只僥倖地砸到過一次銀鼠，不過只砸中一次銀鼠是沒有獎勵的。
青傑並不在意手裏這點閑錢，本想再玩幾把的，可是被雨女給攔住了。
“別玩了，你還是留點錢吧。”雨女說。
“反正這一百點元氣幣不算什麼，花在哪裏都是一樣的，這種砸妖鼠的遊戲很好玩，我還想再玩幾次。”青傑沒有聽從雨女的建議，又把元氣幣遞了過去。
貓妖店主笑眯眯地接過元氣幣，然後掏出自己的元氣幣，將其合在了一起，略一用力，便將二十元氣點轉移到了自己的元氣幣上。探測元氣點的多少，以及轉移小額元氣點是非常簡單的事情，就算小妖怪也能做到。但是元氣點太多的話，小妖怪轉移元氣點的過程就會很吃力了。
青傑又玩了一把砸妖鼠，這次又有了進步，砸到了兩次銀鼠。如果砸中三次銀鼠的話，就能得到五等獎了，那是價值一百點元氣幣的怨念公仔，外形是個泰迪熊，兩個眼珠子血紅血紅的。
“不要再玩這個了，留一點錢吧！前面……前面也許還有更好玩的呢。”雨女拉住了青傑的手，她雖然用的是商量的語氣，但可以看得出來她有着很深的執念。
青傑看出了雨女的端倪，便順了雨女的心意，不再砸妖鼠了。他順着雨女的引領往前走着，想要看看雨女打着什麼主意。
前面出現了一個地攤，上面擺着許多裝飾品，這些裝飾品上都散發著淡淡的妖氣，不是普通的裝飾品。
雨女往攤位上看了兩眼，然後回過頭說：“你能不能送給我一條手鏈？”
原來雨女的目的就是這個。她想要讓青傑送她一點東西，也許這個東西不貴，但重要在於是青傑送的。
“這有何難，你去挑吧。”青傑淺笑道。
“謝謝你啦。”雨女聞言大悅，跳到了攤位前，挑揀了一陣子，選中了一條穿着許多冰藍色心形薄片的手鏈。攤主連連稱讚雨女的眼光好，說這是由鮫人的眼淚做成的手鏈。
也許是冥冥註定，手鏈正好需要四十點元氣幣。青傑也沒講價，直接付了賬，把最後一點零花錢花光了。
店老闆賺了錢很高興，得到手鏈的雨女則更高興，當即把手鏈戴在了細溜溜、白嫩嫩的手腕上，左看看，右看看。
青傑覺得雨女笑着的時候很可愛，駐足在原地，目光如許地盯着雨女看了一會兒。
雨女感覺到青傑的目光，衝著青傑抖了抖手腕，攤開手，將她擁有的一枚元氣幣遞了過來，“反正我也不想玩什麼了，這張元氣幣就給你吧。”
青傑笑着搖了搖頭，他不會去問雨女為什麼非要自己送給她手鏈而不自己買，也不想把雨女的元氣幣拿來用。
“我們去找找哪裏有妖樹賣吧。”青傑把雙手交叉插進了漢服寬大的袖子裏，造型活像古代的文人墨客。
他們三個的注意力轉移了方向，不再留戀於玩樂，而是專註於尋找妖樹。很快地，他們便尋找到了一條專門用來販賣高端材料的街道。這條街道上的妖氣非常濃郁，許多買貨的以及賣貨的都是大妖怪。在這條街上，有一個專門販賣奇花異草的花妖，顯然是青傑等人購物的理想地點。
花妖攤主是個女的，她上半身基本是人類形態，只是脖子上包着一圈巨大的粉紅色花瓣，她的下半身是植物綠藤，質地看上去非常堅硬，能夠托舉住她的身體四處移動。花妖的身上散發著了不得的香氣，這香氣裏帶着相當厲害的迷幻作用。
心月狐釋放出自己的妖氣，將化妖的妖氣阻擋在外，否則的話，這場交易就無法繼續了。
花妖咯咯笑了笑，腰部以下的幾十根藤條如蛇扭動。
“各位客官想要買點什麼呢？是釋放香氣誘惑小妖怪靠近之後吃掉的妖花？還是生根數里地專門吸食人類精氣的妖樹？”花妖掃視了三個客人一圈，把目光定格在青傑身上，眨了眨魅惑天成的右眼。
“不管是妖花還是妖樹都可以，我們並沒有太明確的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強大。”心月狐說。
“呵呵，這還算沒有要求？強大本身就是最苛刻的要求了，越是強大的妖怪植物就越貴。”花妖試圖衝擊了一下心月狐的妖氣，但是無功而返，“不過我相信憑你們的本事，一定能付得起錢。”
“妾身最後再容忍你一次，如果你再用妖氣試探妾身的話，妾身就不客氣了。”心月狐目光一寒，美目冷冽無雙。
花妖笑得花枝亂顫，掩嘴道：“哎呦呦，我好害怕哦，這裏可是鬼市，要是有誰敢鬧事的話，可是會被長老會抓走的。”
“可是鬼市不會永遠召開，只要天一亮，長老會的人就會走得乾乾淨淨。”心月狐提醒道。
“好啦，好啦，我只是跟你們開個玩笑而已，姐姐你怎麼還當真了呢。”花妖笑嘻嘻地去摸心月狐的胸口，這動作就像是閨蜜之間的打鬧。
但心月狐並沒有讓花妖碰到自己，她知道一旦被花妖的花粉粘到就甩不掉了。
花妖試探不出心月狐他們的深淺，暫時消停了下來，專心介紹起店內的妖怪植物。
“這是沼澤樹精，由生活在沼澤的枯樹與落難者的怨念融合所化，能夠噴吐有毒泥沼，還能自行移動，聽懂一定程度的命令。”
“不要。”
“這是魔掌，表面帶有大量的尖刺，被刺中之後身體會麻痹。這種妖怪植物無法移動，但是動作很靈活。”
“不要。”
“這是幻霧草，能夠在周圍製造出一片致幻的霧氣，低於二階以下的妖怪統統無法抵抗幻術效果。”
“不要。”
心月狐連連拒絕花妖的貨品，逼得花妖拿出了鎮店之寶。
“如果你們需要的是強大的妖樹，這兩個可能滿足你們的需求。”花妖擺動綠藤挪動到身後的貨車前，將一張布簾掀開了，露出了兩個花盆，其中一個花盆裏栽種着一棵小樹，另一個花盆裏則空空如也。那棵小樹通體蒼白，樹榦上帶着藍色的紋理，生出的葉子也是冰藍色的，小樹周圍繚繞着一股寒氣，氤氳升騰。
青傑從兩個花盆上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妖氣，其中一個寒氣逼人，另外一個則邪氣森森。雖然其中一個花盆是空的，但裏面一定有什麼東西。
“這株小樹是‘寒螭木’，別看個頭小，年頭可不少，足有八十年以上的樹齡。這棵妖樹是從長年不化的冰山上發現的，樹本身也是冰屬性，能夠釋放出寒氣。據說‘寒螭木’修鍊的年頭多了以後，可以脫離土地，變成半龍半木的怪物，隔空吸取土地中的營養。到那時候，‘寒螭木’可以恣意遨遊，不是‘寒螭’，勝似‘寒螭’。這棵妖樹的破壞力，可比剛才介紹給你們的妖樹強大多了。‘寒螭木’的寒氣一出，周圍立即凍結冰封。”花妖口若懸河地介紹道。
所謂的寒螭是一種冰龍，實力雖然不如四聖妖，但是也很厲害，算是極品天資的妖怪。寒螭木體態蒼勁，猶如龍身，又能吞吐寒氣，就跟寒螭一樣，就此得名。不過論起實力，寒螭木大大不如寒螭本身，只是借用寒螭這個響亮的名頭罷了。
“那這個空花盆呢。”青傑指了指另一個花盆，他反而對這個空花盆更加感興趣。
“這個空花盆裏面栽種着一個種子，種子蘊含的妖氣很大，對於養料的需求也很多，就像是惡鬼似的，總也不滿足。說實話，我並不知道這個種子將來能長出來什麼，但想來應該是很強大的妖樹。我找過很多人鑒定，可是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花妖抬起蔥白般的手指，在空空的花盆上劃了兩下。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神秘種子了。”青傑對這個不知名的種子興趣更濃了，“你是從哪裏得到它的？”
“呵呵，當然是供貨商了，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去滿世界跑，到處收集這些妖怪植物？”
“供貨商……”青傑這才知道，原來妖怪之間的貿易已經有了明確的產業鏈。
“沒錯，我的背後是一整個商隊，如果你們對這些植物還不滿意，可以把具體需求告訴我，等過些日子，我讓商隊從其他地方運來。只要你們付得起錢，我就連‘金剛菩提木’那種絕世奇木也能弄來。”花妖說得有幾分自得。
光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金剛菩提木是一種很厲害的奇木，可是價格也一定高得離譜。
“不必那麼麻煩，妾身對這兩個妖樹已經很滿意了，你開個價吧。”心月狐淡淡道。
“看你快人快語，我就實在一點吧，一萬點元氣幣。”花妖翹起了食指。
“這叫實在？”心月狐哼了一聲，“這個寒螭木的年份頂多五十年，那個破種子沒準會長出什麼，這兩樣東西加在一起，你向妾身要一萬點元氣幣？”
“哎呀呀，怎麼好東西經你嘴裏這麼一說，就成了破爛貨呢！姐妹，要不你說個價好了，我聽聽這個價合不合適。”
這場景讓青傑想起了在大市場買東西時的討價還價。
“五千點元氣幣，買這一棵樹外加這個種子。”心月狐給出了自己能出的最高價。
“五千點不行，那也太少了。”花妖托腮想了想，“至少也得七千點。”
“你要是不同意的話，那就四千五百點單買這棵樹，那個破種子我們不要了。”心月狐態度堅決。
“原來在你心裏，那種子就值五百點元氣？”花妖為之氣結。
“不然你以為值多少？買這個種子就跟賭石一樣，賭中了還好，賭不中的話可就全賠了。”心月狐目光微眯，語氣陰森，“而且別怪妾身沒提醒你，這顆種子看樣子就快發芽了，有可能長出傷害到持有者的東西出來。”
花妖權衡了一下，這個種子是她花五百元氣點買來的，可是一直沒有賣出去，還搭進去不少肥料，賠了不少錢。與其讓這個定時炸彈繼續揣在自己手裏，還不如出手賣給這幫妖怪，撈回本錢用來購入更好賣的植物。
“好吧。五千點元氣幣，這兩個都是你們的了。”花妖佯裝哀憐狀，“我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屬這次的生意最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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