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劍氣縱橫
聞言，汝南望着王幻天的眼睛，他只看到了正義凜然，不禁嘲笑道：“你與我，天差地別。”
王幻天並不介意他的嘲笑淡淡道：“我知你為何走向極端，其實證明自己除了……”
汝南挑眉打斷道：“你知我因何而來？”
王幻天聳肩道：“殺我而來。”
汝南一手捋過頭髮默然道：“區區一品之境，竟然值五千兩。”
聞言，史晟驚道：“你是江湖殺手汝南？”
王洋心中暗驚：若真是汝南，他們三兄弟就算聯手也不過爾耳。想罷抽身而退。
王幻天見二弟離開似乎並不意外。
汝南挑眉道：“值得嗎？”
王幻天道：“自知不敵，何必送死呢？”
汝南道：“那你呢？”
王幻天道：“你要殺的人，還從未失過手。”
史晟嘆道：“大哥，我願與你合力一戰！”
王幻天喃喃道：“何必呢，你走吧，我們相遇於江湖之中便是緣，但你沒必要為了我去一起死。”
聞言，汝南挑眉對着史晟淡淡道：“況且你也不讓配我出手。”
史晟聞言氣急，拔劍，一閃，劍尖向汝南徑直刺去。
路面圍觀之人不禁感嘆：好快的劍。
而在汝南眼裏這不過是區區二品之境的一擊憤恨之劍。
只見紅芒一閃，刺來之劍竟攔腰折斷，而眾人都只看見一道紅芒。
史晟整個人卻如刺去的劍一般快速飛回，在空中之際一口鮮血噴出。
王幻天見狀，縱身一躍抱住史晟，緩緩放到屋頂之上。
“咳咳”史晟又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屋頂的白雪，暗自心驚：這便是差距嗎？
汝南自始至終站在原地，眼見史晟飛於空中被他接住，嘴角不禁微微觸動。
王幻天自知不是對手，但扔要一拼，畢竟坐以待斃不是他的性格。
手中蓄力，劍意橫生，劍身一瞬之間波光粼粼。
汝南微感意外：原來是一品巔峰之境，有點意思。
銀光大盛，一劍刺去，數道劍影交錯而來，朵朵劍花宛如波浪一般。
劍先至，王幻天隨即掌中蓄力，意念給予一身。他知道面對汝南，出手便要全力一擊，至少還有一絲生機。
心中吶喊：不就是一品之外嗎！我王幻天也就一步之遙！心中不甘：我王某一生行俠仗義！為何上天如此不公！看招！
這是他畢生一掌，這掌過後，不論汝南是否殺他，他都會死。
他既然改變不了結局，那便用最後的性命誓死一博！
只見掌中光芒大盛，附近白雪都為之融化。
圍觀的路人不禁都已看呆了。
史晟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這便是大哥真正的實力嗎？
元迎海，東方幽蘭站於不遠處目視着發生的一切。
元迎海緩緩點頭道：“實力不錯，你還認為你會是這王幻天的對手嗎？”
東方幽蘭臉色一紅，本想低頭，卻又不想錯過這精彩的對決。
汝南挑眉，嘴角微微上揚，這才是他喜歡的對手，這才是有資格讓他認真的對手。
兩眼精光一閃，激動不已，不知何時嗜血劍竟然已握手中。紅芒一閃一閃。似是鮮血的顏色，鮮艷而又靚麗。
屋頂的雪竟隨着嗜血劍的光芒凝結成了血紅色。
隨着紅芒愈盛，汝南挑眉道：“雖說是蚍蜉撼樹，但是你值得我認真對待！”
隨着汝南的話音，嗜血紅芒陡然大增，掌中殺氣劇增。
一把無形之劍顯現手中！
圍觀群眾已然呆若木雞！
史晟見狀，內心焦急一口鮮血再次噴出，昏了過去。
而不遠處的元迎海，眼中光芒大盛，心中震撼：此少年竟如此之強？劍氣縱橫？
東方幽蘭也被驚呆，相仿的年齡，他究竟面對過什麼，竟然強大如斯！
王幻天面無生機的臉上充滿了無奈，不禁心中暗嘆：竟然都已邁出那一步了嗎？
一瞬之間，劍花與波浪的縱橫交錯竟被淹沒於那紅芒的血海之中。
而王幻天這極強的一掌，卻是被轉瞬而來的劍氣對上。
嘭的一聲巨響傳來。
面對王幻天如此強大一掌，嗜血劍氣僅僅是被止了一剎，噗呲一聲，隨着劍氣穿身而過。
本就面無血色的王幻天徑直的摔落，鮮血也染紅了這厚厚的積雪。
而劍氣穿身之後，卻徑直的向不遠處的元迎海飛去。
元迎海心中一驚，隨即縱身一躍。劍影掠過之處，竟還有絲絲殺氣襲來。
嘭的一聲，劍氣刺於他那身後一處巨石，竟還留下一道劍痕。
只見汝南望向元迎海嘴角微揚挑眉道：“人已殺。”說完一踏屋頂，縱身飛掠。向江南方向快速駛去，轉瞬之間便消失不見。
在場的眾人卻都還未反應過來。
不遠處的元迎海卻微微皺眉：知道我是何人？剛剛那一劍是為何意？有意試探？心中突然充滿了疑問，他想不通隱匿江湖數十載，為何這個少年竟能認出？
東方幽蘭則被這一劍氣驚呆了，這一劍若是朝她而來，怕是會和那王幻天一個下場。
汝南速度之快，不過數日，便以行進到了錦川城。
此時，錦川城一片和氣，天香眾人皆在門派沒修行武功。
汝南緩緩走到瀟湘夜雨客棧，坐於窗口處喊道：“小二，上酒。”
突然想到那個傢伙似乎就總會在這客棧處的窗口處出現。
“來嘞，客官，您的酒！”小二一路小跑把酒放於桌面，給汝南斟上：“不夠了，客官再叫我。”
汝南點頭，自顧自的飲了起來。
與王幻天一戰，他確實從他眼神之中看到了相似的經歷，但是所選之路卻不苟同。
他還活着，事實證明他的選擇便是對的！斟滿又一口飲盡。
他看不起行俠仗義之人，但是當年那個傢伙明明毫無實力卻依舊挺身而出。
我難道真的走錯了路？暗自搖頭。不過多時，數壇酒水已然見底。
汝南嘴角上揚自顧自道：“真沒想到我的酒量竟如此之好。”
醉意朦朧之間，他似乎看到了他的父母，那個時候應該是他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
只是快樂的時光卻稍重即逝。
那一年，夜，涼州城。
四歲的汝南由於天賦異稟，正幫母親燒火生飯。隨着破門聲。
家裏突然闖進一群江湖遊俠，拿東西便砸，能燒的便燒。
汝南見狀大喊道：“你們在做什麼！？誰讓你們進來的！
一個遊俠楊伯興直接一巴掌把汝南扇倒在地，隨着一腳踏在他的背上狠狠道：“你父親欠債不還，已被我殺了，但是身上卻身無分文，所以只好來家裏搜刮一下，你既然讓我見到，那便送你一起上路！”說著手中的刀便要砍向汝南。
聞聲從卧房趕出的母親不管不顧的就朝楊伯興撞去，大聲喊道：“快跑，啊南。”
汝南忍着疼痛站起身就要跑，而數吧劍刃從母親身體探出！
眼睜睜看着母親死於面前，汝南雙眼充血！
楊伯興嘴角含笑，剛被婦人裝了個踉蹌。心中充滿恨意，舉刀便要砍下去。
汝南不跑不避，聰明如他知道面對這種江湖遊俠是跑不掉的，充滿雙血的眼睛帶着一絲憤恨。
而楊伯興舉起的刀也沒在落下去過，就在眾遊俠詫異之際，銀光閃過。各自帶着不可思議的眼神緩緩倒了下去。
銀光過後，一席白衣，頭髮花白，滿臉憔悴之人出現在了汝南的面前淡淡道：“很難過吧？”
汝南挑眉道：“你是何人？”
老者答道：“封肖先。”
汝南：“為何救我？”
封肖先道：“我親眼看他們殺了你的父親，又看他們殺了你的母親，而你卻並不怕死，根骨上佳，所以我覺得你是個不錯的苗子，畢竟有了這份憎恨，若你學武實力會提升很快。”
聞言，汝南不自覺的握緊了雙拳，心中更加憤恨：本以為遇到行俠仗義之人，結果只是看戲之人。想罷單膝跪地：“弟子汝南，拜見師父。”
封肖先點點頭：“今日我先傳授你入門心法，明日開始，燒火做飯，砍柴斟茶，既然你父親母親已死，便把我當成他們孝敬便好。”說完一本心法扔於汝南。便轉身去往卧房收拾了。
汝南接過這本心法，揣入了懷裏，他要先把母親入土為安。
翌日。
封肖先從卧房出來看到房間一塵不染，而早膳已然放在了桌面。臉上露出滿意之色，看向一旁正在看心法的汝南眉頭微皺，只見這四歲的少年竟一夜紅髮！血紅色的頭髮，而那心法竟一夜九品巔峰之境，隱隱衝刺八品。
封肖先心中一驚：此子當真是天賦異稟。
食用完早膳之後，他便開始了教汝南劍法，劍意，劍術，雖都是只教一邊，不曾想汝南竟一看就會。
自此便直接把他自己寫的劍法秘籍與內功心法扔給了汝南。
數日後，封肖先像往日一般，在橋邊曬着陽光，心中不禁感慨：沒想到我封肖先敗給南宮闕后，竟然能收如此天才！想着想着便笑出聲來。
而汝南也未曾讓他失望，實力竟一直都在質的飛躍，雖每天鼻青臉腫的樣子霎是令他不解。
而十年後的今天，封肖先終於有了答案。
汝南手持嗜血劍，鮮紅的長發隨風而動。
封肖先站在他的對面，眉頭微皺，他感覺的到此少年身上的殺氣，而此時看到嗜血劍，他似乎終於明白了為何此少年修行如此之快：“你要殺我？”
汝南一手捋過自己那修長的頭髮漠然道：“你只是開始，並不是結束。”
封肖先皺眉道：“我教你心法，教你武功，我可是你師父！”
汝南挑眉：“看着江湖遊俠親手殺我父親而不救，我母親死在你的眼前而不救，若不是看我根骨奇佳你又怎會救我？”
封肖先道：“但我終究救了你。”
汝南撫摸着嗜血劍的劍身：“此劍是我六歲那年遇到一個少年之後巧遇得到的，沒想到會助我提升如此之快，你有資格第一個祭我的劍。”
話音剛落，銀光轉瞬已到眼前！封肖先出手了，他知道此時多言已然無用。
而汝南似是早有準備，立劍格擋之際，劍意大增！突的射向封肖先面門處。
封肖先揮手一招擋住劍意，而後轉瞬刺出一擊，這一擊猶如毒蛇一般直直的朝汝南心口此去。
汝南縱身一躍，腳踏襲來的劍身，再一躍似乎再空中飛翔一般，掌中蓄力便直射封肖先。
封肖先不及細想，雙掌蓄力與之對擊！
嘭的一聲響起。封肖先後退數步，來不及感受身上的疼痛，銀光竟轉瞬飛回。
汝南卻似早有防備，嗜血劍竟從地面突然出現，由下而上的打飛了即將飛回的銀光。
封肖先見狀，便勢大力沉的一拳轟出，汝南也不躲避硬接一拳。
只聽嗵的一聲，汝南應聲而飛，嘭的一聲摔於地面之上，一口鮮血隨之噴出。一手撫向胸口，望着天空怔怔發獃。
而封肖先卻是一臉的不可思議，眼中還帶着震驚之色，似是想不到自己竟會死於徒弟之手。嗜血劍貫穿於身，他的身體斜立於地面之上。
他終於明白，汝南之所以硬接，便是要以命換命，但是他出的是拳，並不是劍。怪不得他每日鼻青臉腫的回來，怪不得他從未有任何抱怨，怪不得，咳咳。隨着一口鮮血的噴出，封肖先似乎有太多的不甘，卻隨着雙眼緩閉而煙消雲散。
汝南卻回憶起了當年渡口，一個真正的想要幫助他的少年。也是遇到了他之後，他才偶遇這嗜血劍，也是看到了他，才讓自己有了更加明確的目標。那王幻天所經歷真的會與我一般？
“客官您該醒醒了，小店要打樣了，或者給您安排個廂房入睡也可啊。”小二不停的搖晃着汝南。
被搖晃着頭暈眼花，緩緩睜開雙眼：“這是何處？”
聽着客官咬字不清的話語，小二無奈對掌柜道：“您看這？”
只聽掌柜大喊一聲：“來幾個夥計把客人給我先扶廂房，記着明日收錢，還有扶他的錢，當然還有之後又加酒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