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風起
聽着師叔剛剛提及東方幽蘭的名字，有些耳熟，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默默地搖了搖頭。
尹君子問道：“這些便是江湖之中現有的所有門派？”
只見莫問擦拭了桌面上的圖案，把美酒拿於桌上自斟自飲起來。
緩緩道：“還有眾多不起眼的小門派，不足為慮，倒是還有一個大門派，此門派極為神秘，不參與江湖之爭。至於它在何處發展，也無人知曉。”
尹君子難掩好奇問道：“這個門派叫什麼？”
莫問淡然道：“名為無情，此門派創立於百年之前，在這江湖各門各派相互更替之際，只有無情一直存在。可見其實力深不可測。”
尹君子聞言愈發的好奇起來，接着問道：“那此門派這麼神秘，為何不現世於江湖之中呢？”
莫問搖頭嘆道：“此門派以殺人營生，價格不菲。”
尹君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怪不得叫無情。”
莫問隨即說道：“你現在雖已邁入四品之境，依舊需要精通武學。”
尹君子點頭應是，莫名想起了近日來名震江湖的汝南。明明相同的年齡，心中長嘆一聲：看來要更加努力才行了。
想罷望向莫問：“師叔，江南此地哪裏適合我修鍊秘籍劍法？”
莫問笑道：“確實有一處，此處向南千米，有一片寬廣密林，那裏花草叢生。
一路無話。
隨着莫問來到此處，尹君子不禁被眼前景色一驚：這哪裏只是寬廣密林，花草叢生。
只見蔚藍天空之中不斷有成群白鶴成人字形飛過。
面前一條寬約數丈，長不見盡頭湍急的河流盡收眼底，順方向望去不到百米處竟還有一山，此山拔地千尺，怪石嶙峋，只見峰頂直入雲霄。瀑布從峰頂之中飛流直下。
一道彩虹橫於峰頂瀑布之間，似是穿上了彩色的外衣。
此情此景看的尹君子瞠目結舌！
莫問也不言語，畢竟他第一次來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內心暗自發笑。
許久，尹君子緩過神來望向莫問，看着師叔那暗自強忍笑意的模樣，心中總算明白何為寬廣密林，花草叢生了。
只是想不通如此美景位於江南之中，怎會沒有遊人到此處觀賞。
看出尹君子心中想法，莫問笑道：“此地於市集處近千米遠，非江湖中人誰會有閑情雅緻到此賞景呢？”
尹君子點了點頭：“那我……”話未說完便突然被峰頂處傳來的打鬥聲打斷。
師侄二人聞聲齊向峰頂望去，看着直插於雲霄之間的峰頂。
莫問長嘆一聲悠悠道：“此山如此險峻之勢竟然能有人於峰頂處交手嗎？”
話罷又望向峰頂之中飛流之下的瀑布暗自心想：難不成峰頂之處別有洞天？
畢竟這瀑佈於峰頂中央處，由下而上看似於天際連成一線。
想罷對尹君子說道：“想必峰頂處別有洞天，隨我上去一探究竟，看看是何門派高手於此處對決。”
尹君子點頭應是，隨着莫問的身影一同向峰頂之處攀登起來。
只看二人同時腳下發力，輕點地面一躍而上，其速度之快。好似颶風。
尹君子正躍一處峭石之上，只聽峰頂處又傳來一個年輕而又熟悉聲音。
“如霜姑娘這是何苦呢，你又不是我的對手，何必執意要殺我呢？”
尹君子聞聲分神之際，突然腳下一滑，徑直往下墜去。見此情形也不慌亂，不知何時莫問劍已然握於手中，轉瞬出劍刺於峭壁之上。
本想刺於峭壁借力之機，腳尖一點劍身便可化險為夷。可惜天不遂人願。此山瀑布橫流，峭壁經過多年沖洗早已沒有任何瑕疵，怪石嶙峋之間卻是滑如鏡面。
心中暗嘆一聲糟糕。劍刺於壁呲噌之聲劃破上空，竟隱隱還有迴音之聲。
莫問正向上疾躍，剛躍半山腰間落於空地之中，乍聞此聲響起。向下望去暗嘆不妙！
不敢耽擱，一劍斬斷於眼前空地之處的不少藤蔓。中間一系做成蔓繩，身子下探，雙腳勾與地面大喊到：“君子，接着！”
說時遲，那時快，此間之事盡都是轉瞬之間完成！
尹君子收劍入鞘一把抓住莫問扔下的蔓繩，隨着莫問用力一拉。總算有驚無險的把尹君子拽了上來。
此時二人一站一坐於半山腰的空地之中。
尹君子背後已被汗水濕透，暗自心驚之際，還未緩過神來。
莫問望了一眼坐於地面驚魂未定的君子說道：“怎會如此大意？”
尹君子緩了緩心神，摸了摸發涼的後背面帶歉意：“抱歉，師叔，剛剛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分神了。”
莫問聞言扔過一個水壺長嘆一聲：“你先歇息一下，此處已是半山腰，隨後一鼓作氣攀岩上去。權當是一種修鍊吧。”
尹君子接過咕咚咕咚的大口喝完，凝神調息。
此時峰頂之處聲音再次傳來：“如霜姑娘可當真覺的汝某不會殺你？”
一個姑娘聲音緩緩道：“並沒有，但是弒師之仇卻不能不報！”
少年聲音發出一聲哀嘆：“汝某向來不喜與女子動手，姑娘這是何苦呢？”
“你殺了我的師傅，竟問我是何苦？”
“在下講的很清楚，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我與你師傅本就無冤無仇，可是有人出錢，就算在下不去，也會有人前去。你師傅終究難逃一死。”
“我聽你混淆是非！拿命來。”
“唉。”一聲長嘆，打鬥之聲再次傳來。
莫問聽聞似有所感，發出一聲長嘆：“江湖之恩怨是非終究難分對錯！”
尹君子調息良久，聽着師叔的一聲長嘆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站起身形迫不及待的說道：“師叔，我們開始吧。”
聽着剛剛那傳出來的聲音，少年還自稱汝某，如今江湖之中只有一個，一定是汝南！
師侄二人也不多言再次疾速攀登起來。
果然，眼看到峰頂之處，瀑布之後的場景，一面一望無際的平原映入眼帘。二人相繼落於地面之上，還來不及看眼峰頂的景色，便有一道灰色身影轉瞬襲來。
尹君子剛要拔劍，莫問先行蓄力雙手環於身前，向前疾行掠去，
只聽疵聲響起，莫問竟被襲來的身影推後於數米之遠。堪堪停於瀑布邊緣。若力道再大一分，怕是又要掉於峰下了。
再看莫問懷中竟多了一名少女，只見少女雙目緊閉，姣好面容冷若冰霜，一襲灰色衣衫已是血跡斑斑。
尹君子定了定神，心中嘀咕道：還好沒有直接拔劍，不然豈不直接把人殺了！
想罷便看向不遠處的少年。
四目相對，少年挑了挑眉嘴角微揚居然露出一絲笑意緩緩道：“尹君子？”
尹君子卻面帶怒氣之色憤憤道：“汝南，你既邁入一品之境，怎還欺負一弱女子？”
見尹君子如此話語，微揚的嘴角漸漸收斂，也不答話而是冷冷道：“多年未見，我曾幻想過很多再與你見面時的對話，唯獨沒想到你對我的第一句卻是為何欺負別人？！”
聞言，尹君子臉上現出不解之色：“那也不至於把一弱女子傷成這樣。”
汝南嘴角微觸動，挑眉道：“人家可比你要強上些許，如若三品之境還是弱女子的話。”
不等尹君子言語，又接着冷笑道：“況且，我汝南要想殺一個人何其簡單，欺負一弱女子。我沒這個時間。只是她想不通其中道理罷了。”
莫問把懷中女子放於一旁，緩緩道：“汝少俠武功進步之境還真是世所罕見，不知你們有何仇怨？”
汝南看向莫問，手中捋過自己的頭髮：“她是鳳啟龍的弟子，鏡如霜。”
莫問理解的點了點頭。暗自心嘆：怪不得如此年紀都已邁入三品之境了，鳳啟龍若是在天有靈也可安息了。
想罷緩緩問道：“不知汝少俠又因何事來此？”
汝南一挑眉目：“自然是為殺人而來。”
尹君子見汝南說出為了殺人一語如家常便飯，心中不忿緩緩道：“你為何以殺人為樂趣，你小時候受欺負，也不應該對世人有所怨恨！”
汝南面色閃過一絲失望，手輕捋長發：“人活着，總要找些事做，我已入無情，有人出懸賞，我便殺人。何錯之有？”
尹君子知道說不通便要準備動手，看穿尹君子的動作。
汝南緩緩道：“以你現在的實力，最好還是好好修習功法。”說著朝着那旁的女子點了點頭。
似是再說她都不是我的對手，你又何必自取其辱。
尹君子見此更感氣憤。還待言語就只見汝南雙腳一點地面，掠過湍急之流飛速而去。
耳邊傳來汝南略帶刺激的話語：“待你武功邁入一品之境，定與你切磋一番。可別早早死於江湖之中。”
尹君子看着那瀟洒離去的背影。耳中汝南的聲音不斷響起。
不自覺的握緊雙拳。
莫問拍了拍尹君子的肩膀：“走吧，我們先安置好那位姑娘。”
回到客棧已然入夜，此時鏡如霜躺於床前，尹君子與莫問坐於桌旁。
尹君子見這姑娘絲毫沒有醒來之意，不禁眉頭微皺：“師叔，要不就讓她在這睡着，我們先行去修行吧。”
莫問淡淡道：“胡鬧，此地江湖之人來往不斷，把一個重傷的姑娘放於此地怎能安心離去。”
言罷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深夜，鏡如霜得手微微動了動。感覺着自身的狀況，心中暗嘆：還是太過牽強了，她已記不清這是多少次被打至重傷，但是這還是第一次被人救了下來。
心中暗想，為何他不下殺手，每次打至重傷便會離去，若說他是好人，卻殺了自己師傅，可若說他殺人不眨眼，又不是誰都會去殺。
這人究竟是為何要做這些呢？想着想着，雙眼微睜之際，一張眉清目秀的臉龐映入眼帘。
眼看床上之人悠悠轉醒，尹君子關心道：“姑娘，你醒了？感覺如何了？”
聲音傳來，秀眉輕蹙。雖然身體虛弱，卻依舊給人帶有一種冰冷的感覺。
緩緩道：“如霜先謝過兩位救命之恩。只是不知兩位恩人尊姓大名？”
聽着鏡如霜略帶虛弱的致謝。尹君子趕忙道：“影劍山莊，尹君子。姑娘還是再多休息休息。”
又接着道：“不必言謝。但凡江湖中人見此情形都不會袖手旁觀。”
嘴上說著客套的話語，心中暗感無奈：這姑娘如此虛弱，難道要等她痊癒之後才可去練功修行？
莫問待尹君子說完回應道：“影劍山莊，莫問。”
“聽聞姑娘是鳳前輩的關門弟子，可是真的？”莫問緩緩的問道。
聞言，鏡如霜疲憊的點了點頭虛弱的回答道：“是的，武功不濟，才會被傷成這樣，讓前輩見笑了。”
話罷，還不等回話又睡了過去。
莫問搖了搖頭：“君子，下去買些安神之葯。”
尹君子疑惑道：“她這應是外傷，待她醒來自行敷上金瘡葯不就好了，畢竟咱們二人也不方便。”
莫問無奈道：“這姑娘一看便是許久未曾好好入眠了，安神有助於她恢復身體。”
尹君子略感尷尬，低聲道：“是，師叔，師侄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