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甲殼蟲
封穆鋒利的面頰上一點都沒掩飾的不屑:“你還真是與眾不同。”
顧嫣笑:“多得是人是我這個想法,只是她們不承認罷了。”
他懶得反駁她那些歪三觀的言論,鬆開捏住她下巴的臉:“那你這麼能廣撒網,找個人庇護應該不難吧?”
顧嫣開他玩笑:“你這話聽着有點像吃醋。”
封穆諷刺的笑了。
儘管顧嫣是個臉皮再厚的女人,也禁不起男人三番五次的嘲弄。
“顧嫣,很坦白的說,睡幾次是因為的確對你有點感興趣,且我和秦易的確是有些衝突。”
他說罷,轉了轉筆,掃視了顧嫣一眼,面上好似帶了些認真談判的感覺。
“但也不是什麼不能調和的矛盾,所以玩幾次我可以配合你,讓我因為你有和他為敵的風險,甚至是接他的盤,那還是算了。”
顧嫣臉色完全白了下來,封穆拿起了筆,漫不經心的掃她一眼:“出去吧。”
……
顧嫣雖然是個為了上位可以不擇手段的人,但並不是喜歡糾纏的人。
因為她明白,男人最討厭糾纏和哭哭啼啼的女人。
她和封穆並沒有深厚的情感基礎,話已至此,她明白繼續糾纏只會讓男人對她的興趣越來越少。
其實她要是時間足夠,她也可以陪着男人來一出欲情故縱貓捉老鼠的遊戲,但她並不是在玩遊戲,而是在逃命。因為秦易的威脅並沒有因此停止,讓她覺得更恐怖的是,她在某次拍攝中居然看到了羅西。
她只能每天縮在宋岩敞身邊,眼看着封穆和林霜的婚期越來越近,她也越來越焦急,畢竟自己不可能永遠躲在醫院,而正是那段時間,而秦易對她的騷擾突然停止了。
正當顧嫣鬆了口氣,以為他放過自己時,有一次在下邊買飯,她直接看到了秦易本人。
在秦易一身黑衣打扮,剪成了寸頭,整個人都有絲不羈的味道,她瞬間幾乎是飛奔上樓,回到了宋岩敞身邊。
喘着粗氣,手指冰涼。
宋岩敞問她怎麼了,顧嫣還在冒汗,一臉蒼白,“我想離開濱城,我在這裏待不下去了。”
“你就算去北城,就能逃脫掉秦易嗎?你那樣子耍了他兩年,他不報復你才怪。”宋岩敞明白她在想什麼。
“你以為他的鶯鶯燕燕就少嗎,都是互相玩玩罷了。”顧嫣冷笑聲。
其實他和顧嫣屬於互相對對方心知肚明,但是誰也不戳穿誰的情況。
宋岩敞說:“那哪一樣。”
兩人沉默着,這時電視裏正好在播報一則新聞,上邊說封家長子封恪前些天剛辦完喪事的事。
因為封家是名門,所以上電視並不奇怪。
因為這個人畢竟是自己曾經的學長,雖然是初中學長,但他的傳奇故事她也是從初一進去就開始聽的。秉承着對他的敬畏之心,她目光便被電視吸引了過去。
前兩天便是封恪的葬禮。而他的葬禮只有生前與他不睦的弟弟封穆參加,老父親也因為病重無法到達現場。
顧嫣心裏終於理清了些,原來封穆就是封恪的弟弟,也就是濱城的那個名門世家。
封恪當年做走私生意進了局子,在即將刑滿出獄時便遭遇了監獄的一場火災直接過失,已經懷孕足月而重病的妻子因為悲傷欲絕,跟着自殺。連襁褓處的嬰兒也不知寄放在了哪裏,而這之後封遠博也重病不起,封穆便提前回國照料父親,幫兄長料理後世。
宋岩敞看到新聞后緊緊抓着床單,臉色霎那間變蒼白,然後開始猛的咳嗽。
顧嫣連忙扶住他:“沒事吧,延敞!”
宋岩敞好不容易緩過來了后,喘着氣:“我看封恪就是罪該萬死,當年他走私的那批貨物,要了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就連我父親也葬送在其中。只可惜他生前沒人能制約他,也就那把火燒死,也算是老天開眼。”
她那段時間恰好去了北城,對於他是怎麼挺過父親逝世這件事的也毫無所知,更不知道封恪之後做了什麼。
只能拿手蓋着他,以示安慰。
宋岩敞冷笑:“封恪死了就是報應,只可惜他妻子也因為他死亡自殺而死,可惜了一屍兩命。”
顧嫣問:“一屍兩命?”
聽宋岩敞說,封恪與妻子青梅竹馬,從小相遇,當年封父打壓封恪,他遭受了校園暴力,都是妻子幫他跟他一起度過了難關,長大后自然而然就結婚了。
只可惜封恪事業心太強,因為父親太過於寵愛弟弟,心裏的不平衡加偏執讓他愈發在事業上努力,以至於沒發現自己妻子身子變差,最後自己進了局子的時候妻子已經懷胎,還未便出獄被莫名的大火燒死,妻子便隨之自殺,便是一屍兩命。
顧嫣將視線看過去,電視裏的墓碑是有兩塊的,封恪和妻子的墓碑擺在了一塊。
顧嫣聽罷,心情有些複雜。
難怪封穆的性子那麼冷清傲慢,想必一定是被人寵大的,苦難都被哥哥承受了。
但突然想到了什麼,問:“我記得封恪是半年前死的,對嗎?”
宋岩敞點頭。
顧嫣面上若有所思,隨後拿出包里的那張照片,眼眸漸深。
……
封穆訂婚當天,許多賓客都到了。
封穆看着打扮乖巧的林霜走向他,清冷的面眸多了絲笑意,挑了挑她的臉蛋:“今天很美。”
頗有斯文禁慾的面做起這種動作,一下自己把林霜弄臉紅了,她聲音細若蚊聲:“你也快去換衣服吧,我就在外邊等你。”
封穆說:“好。”
走剛走進試衣間的門,還沒開燈,便聽到黑暗中的女人的聲音:“別動。”
封穆的手停在了按鍵處,沒有按下去。
女人見封穆聽她的,嬉笑了一聲,將溫軟的身子纏住穿着西服的男人:“新婚快樂呀,封穆。”
封穆對於女人的神出鬼沒似乎已經見慣不慣,暗黑中找到女人細膩的下巴,用手捏住,淡聲諷刺:“還真是個見不了光的小偷。”
顧嫣抱着他,言語中有些委屈:“你又沒給我寄邀請函,我只能這樣進來了。”
封穆冷淡道:“你也不是我們這個圈子的。”
言下之意是你不配。
顧嫣一點都不介意,小臉蹭在他懷裏撒嬌:“但是我好久不見你了,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