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任命
“你先祖遺產的秘密，你就爛在肚子裏面，那是你的東西，我菲亞·摩羅斯還不屑於搶自己屬下的東西。”
鬆開科斯的肩膀后，菲亞恢復了之前風輕雲淡的模樣，開口說道，
“我相信你不是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你不會做出這個決定的，你寧願死也不會將這個秘密說出來不是嗎？”
看着眼前的男子，科斯聞言心裏猛地一顫，一種被人認可和知音的感覺湧上他心頭。
是啊，即使自己再不濟，哪怕自己過的生不如死，就算將萊茵斯家族，遺產的秘密埋入墓地，他也不會以此作為籌碼。
但是一個男人所為的不僅僅是自己那可悲的家族尊嚴，自己妻女的生活，以及未來的考慮，這些東西壓得科斯早就喘不過氣了。
但是不妥協又如何呢？就看着妻子病死，女兒餓一頓飽一頓的活着？
看着科斯泛起血氣的臉色，菲亞說道：“我個人而言不喜歡強迫他人，但是你應該明白你現在沒得選吧。為我工作吧科斯，”
“以我菲亞-摩羅斯的名義向你發起邀請，我不需要你為我提供其你的家族遺產，至於你妻子的病，早在你向我提交申請后，我就派遣了大師級的醫務人員去紅石山農場為其診斷”
“算算時間，他們在今天下午就會被接到達達利亞城鎮，我可以幫你們一家在城鎮中安置下來，但是前提是你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大人，不管什麼問題科斯都一定如實答覆。”
聽到菲亞的話后，科斯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動，彷彿內心被一股聖光包裹着，一股暖流從腳底直接通到大腦，讓科斯的全身有一種亢奮的感覺。
“很好，我想知道，交界地目前的情況你如何看待？”
“我在交界地做的事你又何如看待？”
“在你的角度說說我要做什麼？這幾個問題很簡單，但是你要想清楚回答，不要急，坐下來喝杯山泉茶，冷靜的思考下，因為這關乎到我即將對你的任命。”
菲亞端起茶几上侍女剛剛送上的茶后，坐在沙發上，輕輕地抿了抿，然後等待着科斯的回話。
看着菲亞坐下后，短暫的激動過後，科斯也冷靜了下來，確實，現在不是自己該激動的時候，想着瑪麗能夠康復，科斯的緊張感一下就放鬆了許多。
端起來了眼前那杯山泉茶，雖然這玩意自己從來沒有見過更沒有喝過，當熱氣騰騰的茶香飄到科斯的面前，一股清新從未有過的感覺瞬間撲鼻而來。
輕輕抿了一小口后，科斯的口中的味蕾受到了一種衝擊，口齒中，有一股清香又像花香的氣味，甜香又像醇香，香味很複雜，不好描述，是自己活了三十多年從未品嘗過的味道。
這時科斯開始回想着自己一路上見到的種種事情，回想着自己在紅石山農產經歷的一年再想着自己與以前生活的那些歲月，和現在這裏的生活究竟又有哪些不相同的地方。
作為萊茵斯家族的傳承者，通過看到的聽到的，許許多多的線索如今在他腦海中好像一塊拼圖逐漸被他完善。
辦公室中安靜了接近十分鐘后，科斯彷彿被什麼嚇住了一般。
臉色泛白的終於開口對着菲亞說道：“菲...菲亞大人，您的問題...”
愣了一秒后，科斯臉色堅毅的再次開口說道：“菲亞大人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解放人權，人人平等，不管他是貴族還是職業者，”
“不管他的實力有多強大，只要按照您制定的規矩執行，每一個人都是平等的，而這些事情，是所有的權貴和大部分神職人員甚至職業者們都是不能容忍的。”
“繼續！說下去！”
菲亞打量着科斯表情逐漸有了一絲波瀾，不再像之前一樣不動聲色。
“賤民一旦擁有了人權了，貴族們壓榨什麼？”
“職業者們看不起普通的賤民，殊不知他們自己也是從那個位置走出來的，對於這個大陸的高層而言，只需要上面的一小部分人掌握資源和財物就夠了。”
“哪怕有那麼一小撮冒尖的精英想要為自己捍衛權利，他們要做的就是拉攏和同化，將這群精英變成自己人周而復始。”
“拉攏不了的就打壓他們，那群人如何能和那些勢力抗爭，所以從暗黑時代以來，人類的文明發展沒有任何跨越式的進步。”
“大人創作了政務廳這個神奇的組織，將領主的權利分化出去，讓少數人為了多數人服務，也給了許許多多普通人就業和生活的權利。”
“以往大陸上的普通人如何能獲得這些權利，如何能做這般工作？那些成為不了職業者的普通人可能一輩子都住在自己的村子不曾出去過，”
“我聽勞倫斯大人說您在城鎮內建立了學校，凡是鎮子上6到14歲的孩子必須去讀書，學費和生活費由政務廳補貼。”
“大人如果同意我希望能再次去學校當一名老師，這次不教權貴，只教那群渴望知識的普通人。”
“至於傭兵公會，一群曾經無所事事職業者，在城鎮上打架鬥毆都是常態，他們大部分人的選擇都是加入某一個權貴手下做一名騎士或者跟着某一個領主和另一個領主打仗之內的，流浪的職業者太多了，大多都是身無分文，卻又不得不出去幹活。”
“我在傭兵公會中看到很多傭兵的眼神，我很明白，他們將傭兵公會當成了自己的家，那是心靈的依託感。我還聽說傭兵公會自己會出錢為戰死的傭兵們安置墓地，漂泊之人，最怕的就是沒有根基宛如落葉一般。”
“啪啪啪啪！”
菲亞看着眼前侃侃而談的男子，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翹起的嘴角，因為他的表現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期待。
“我很開心，科斯，那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能夠懂我想法的人，”
“沒錯，正如你所說，我早就有足夠的能力離開交界地，但是我沒有走！”
“現在已經抵抗住了猩紅腐敗感染的交界地，在我看來，是法洛斯大陸上任何一個地方都不能代替的寶藏之地外，而我能夠按照自己的意思，創建一個新的國度，人人平等的國都！”
“正如你所說，按照我目前的做法，我離開了交界地，那群貴族們那些教會都不會容下我，他們只會將我視為異端，排除異己，不正好是他們最擅長的事情嗎？”
菲亞站了起來拉着科斯來到剛剛的辦公桌前，然後從抽屜中，拿出一副很大的捲軸，將他鋪在長長的辦公桌上，對着科斯說道。
“看看這個，我花了十年的時間寫在如今交界地所有的勢力分佈以及詳細資源，還有我自己對交界地未來幾年的規劃，以及以後的部署。”
科斯看着戰略圖上所有現存的城鎮分佈和倖存者們的聚集地都標記了出來，其中值得注意的勢力都有額外備註，還有菲亞自己在達達利亞城鎮周邊安排了東西南北四個特別管理區域。
自己之前生活的區域就是南部區域，每個區域都有着自己的執行官進行全方位的管理在他們區域生活工作，就連傭兵公會菲亞除了達達利亞城鎮的總部外，在交界地的其他城鎮也已經建立了好幾個分部。
但是交界地的倖存者實在算不上多，除了長期生活在達達利亞的40萬人口，其他的倖存者就在交界地各大聚集地和城鎮類生活。
“大人花了十幾年前的時間佈局，難道是想先逐步統一交界地，然後再以傭兵公會為模板開始逐漸出現在大陸的各個城市，作為打探情報和發展勢力的前沿站。”
科斯有些興奮的說道。
菲亞聞言既開心又無奈的笑道：“真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我那麼多年的佈局，你只用看了一眼戰略圖就全部瞭然，我可真是比不上你們”
“所以我啊最不喜歡和太聰明的人打交道，這會顯得我很笨。”
科斯立馬躬身說道：“大人可別打趣在下了，比起大人偉岸的理想，在下這一時的機智又算得上什麼。”
“所以，在下在這裏正式回應大人您，科斯-萊茵斯願意為大人奉獻上自己的一切，任憑大人驅使。”
“呵呵，但是和聰明人說話也是最輕鬆的，我不需要多說就會知道我想要說什麼，很好！”
“政務廳你應該知道。”
“是的大人，來的路上這個名字我已經聽了許多次。”
“很簡單，我有一件大事需要安排你做，但是現在你要更加了解目前的情況，同時這個期間需要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去聽去學習。”
“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目前整個交界地的規劃和部署，我一個人的智慧終有窮盡之時，無法做到面面俱到，我相信你會給我一些其他的答案。”
說著菲亞拿出一枚奇怪符號的印章，對科斯說道：“今天你稍微休息一下，過會安頓好你的家人，明天一早去政務廳直接找大執行官-菲絲麗爾，拿出這枚印章給她看，她會知道我的意思。”
“後面的時間你就跟在她身邊，聽她安排，她要求你怎麼，你怎麼做，務必要用最短的時間學習，老師這個職務你暫時還不能去做，明白嗎？”
科斯雙手鄭重地接過那枚印章將他捧在手心，誠摯的說道：“大人您放心，以我萊茵斯家族的名義起誓，絕不辜負您的期待。”
“好！”菲亞沒有多說只是對着門外說了一聲：“進來！”
只見之前接送科斯的黑衣人推開房門緩緩走了進來，對着菲亞右手抱拳在胸口處說道：“大人請吩咐。”
“科斯，黑石是政務廳特別行動小組的特派員，你們之前也見過面，他們平時負責保護政務廳中特殊職務的官員。”
“因為像你這般非職業者的普通人很多，特別行動小組由大執行官和我直接負責，黑石是高級職業拳師，近戰功夫十分了得，之前是由傭兵轉業到這政務廳，忠誠和實力方面你可以放心。”
說完對着黑石說道：“黑石以後你將直接負責科斯的人身安全，而科斯·萊茵斯，我菲亞·摩羅斯任命你為大執行官的秘書，你要跟隨她學習一段時間。”
“我希望不久后的將來，你能交給我，一份滿意的答卷。”
“榮幸至極！大人。”
“黑石帶着科斯前往政務廳工作人員的家屬區報道給，安排他們分一間房間用來安置科斯一家，所有的生活物品先由財務部購買，我來簽字報銷，好了，你們下去吧。”
說完菲亞讓黑石將科斯帶了出去。
在兩人走後，菲亞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辦公桌前，“很好，計劃終於可以執行這一步了，那麼多年的佈局終於能踏出去了。”
“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科斯。”
靠着辦公室的椅子上菲亞看着天花板上一副奇異的圖案喃喃說道。